顾欢喜在家里,其实不比许怀义清闲,从早到晚,也忙忙碌碌的,顾着家里,还得盯着外面,好在,里外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她自诩,比前世可能干多了。
许怀义听完后,也很知情知趣的夸了几句,哄得媳妇儿眉开眼笑后,才道,“你可以多招几个人,每天多做些豆腐也没事儿,肯定能卖得出去。”
顾欢喜一点就通,“你不会是想走那位苏七少的路子吧?”
许怀义点点头,“我打听过了,这个苏喆还是很有经济头脑的,苏家的生意,大都是长子在管,依着时下的分家规矩,长子占七成,其他的儿子合分剩下的三成,不过,苏家生意多,即便是合分三成也不少了,而且,苏家老爷子,早早就给儿子们分了些店铺田庄,磨练他们各自的赚钱能力,苏喆在一众兄弟中,可是翘楚,只亏在了庶出身份上,不然,苏家最后落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他名下有酒楼对吧?”
“嗯,不光有酒楼,还有茶楼戏院呢,都经营的不错,京城最有名的春江楼是苏家的,但他单独弄得水云轩也名气不小,各地府城都有分店,不过,他手里最厉害的本钱,还是培植了一支商队,据说,能从东部沿海,到西北大漠,江南等地就更不用说了,都是走熟的路子,这支商队光镖师就有百十个,个个武功高强,总之天南地北,没他们去不了的地方,连出海都敢拼……”
“那这个苏喆确实有些本事。”
“是啊,不光做生意有头脑,做人也能屈能伸,既能攀的上二皇子那样的天潢贵胄,也能跟我们这种普通百姓相处融洽,这份能耐可不小,凭的也不是口才和忍耐,是胸襟确实要豁达,还得有心计。”
顾欢喜点了点头,“若是这样,倒是能放心合作,不过,人家做那么大生意,能瞧上咱家这三瓜俩枣吗?”
许怀义笑道,“为啥瞧不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他当年也是从小做大的,再说,咱家的东西都是独一份,咱们缺的是门路和机会,运作得当,销售路子铺展开,说做大也容易,获利更是稳稳的,除非傻子才会拒绝。”
顾欢喜沉吟道,“到底是咱们上赶着,你不怕他多想啊?尤其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万一他以为你是在向他索要好处呢?”
许怀义不以为意的道,“他要这么想,只会对我更放心,他就怕我无所求呢,有所求,才好拿捏不是?”
顾欢喜瞥他一眼,“行啊,现在对人心的把控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许怀义傻笑起来,“都是媳妇儿教的好。”
“可拉倒吧。”顾欢喜看着精明,其实最烦那些勾心斗角的弯弯绕,压根懒得动脑子,而许怀义看着憨直,却对那些事儿看的再通透明白不过,应对起来,也比她要从容自如多了。
许怀义又耍了几句花枪,才转回正题上,“那咱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我回来,先带些去给他尝尝,说的再好听,不如亲口吃,只要征服了他的胃,其他的事就水到渠成了,说不定他得反过来求咱们呢。”
“行,你看着办就是。”
“咱先用这几种吃食跟他合作,对了,还有火锅底料,眼下也正是吃的季节,天冷,也能长途运输,你回头教一下卫慈,再招些人手,把火锅底料也蒸出来吧,辣的,骨汤的,菌菇的,整三种就差不多。”
顾欢喜琢磨了下,点头应下。
许怀义又道,“等明年要是有机会,能把红薯和辣椒种出来,那咱们可做的还能更多,粉条、辣椒酱啥的,都适合卖到天南地北去,那咱们的小作坊,可就真成下金蛋的宝贝鸡了,到时候,村里的人,每家每户都能有工可做,生计不愁。”
顾欢喜心想,那时候,就是名副其实的村办企业了。
两口子畅想着未来,一夜好梦。
翌日,许怀义早早起来,陪着醒过来的闺女亲香了一会儿,才出了房车,简单洗漱后,跟小伙伴们去吃早饭。
谁想进了食堂,就看到苏喆独自占了张桌子,正笑着冲他们招手。
李云亭原就冷淡的脸色更淡了。
赵三友瞥了下嘴,嘀咕一声,“他咋跑咱们这边来了?黏的可真紧,怕咱甩了他是咋地?”
王秋生低声提醒,“等会儿少说话。”
赵三友不情愿的点了下头。
孟平则在纠结,等下他能坐的远一点不?
唯独许怀义,怔了下后,马上就从容自在的打上招呼了,“七少,早啊。”
要不苏喆最欣赏他、也对他最有好感呢,瞧瞧,就是这么让人觉得相处自在又舒服,他笑着回应,“早啊,许兄,等了你一会儿了……”
许怀义抬腿往那边走,被李云亭拉住,“你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许怀义也没瞎客气,张嘴点了几样。
李云亭松开手,多问了句,“吃蒸饺还是带醋吗?”
许怀义“啊?”了声,随后点点头。
李云亭这才去打饭。
许怀义挠挠头,觉得李云亭有点怪啊,平时那么酷的人,咋今天话多了?还问他吃不吃醋,咋看咋诡异。
苏喆呵呵了声,李云亭的小心思,许怀义不明白,他却是清楚的很,不就是怕自己抢了许怀义去?兄弟朋友,也会分个亲疏远近,这是怕自己后来者居上吧?
那他就不客气了。
于是,许怀义坐下后,迎接他的就是苏喆铺天盖地的热情,“先吃我这份呗,我都没碰过,许兄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许怀义干笑,“不急,不急,七少你吃,你吃……”
苏喆瞧着李云亭往这边走了,做出一副幽怨的表情,“许兄可是不把我当朋友?”
“哪有啊?呵呵,七少想多了……”
“那怎么一口一个七少的?”
“那是敬称。”
“可我不想要敬称,显得生分。”
“那你想……”
“咱俩年龄相仿,既是以朋友相待,自然是若互相称表字,我表字子安。”
“我没有字……”
闻言,苏喆倒也不意外,寻常百姓,少有取字的,“那我直接喊你怀义吧,这名字极好,不过如今你也进了学院,是正经读书人,将来武举出仕,还是要取个表字为好,等你拜师时,可以请孙师傅为你取一个。”
许怀义笑着打哈哈,“到时候再说。”
被人叫了一辈子怀义,再整个字,总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