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啊!
这人怎么又活了呢?
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啊?
慕元青也挺纠结这个事儿:“姐,我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啊?要不我死一下?”
慕长离翻了他一眼,“吃还堵不上你的嘴。”然后就问姚太医,“姚叔,吃饭了吧?要不你跟元青一起吃点儿?真不好意思这大晌午的把您给叫来,吓坏了吧?”
姚太医真吓坏了,他觉得这姐弟俩没一个正常人。
慕元青不忍姚太医受太大刺激,赶紧就说:“姚叔,我没事儿,是我姐想见你,又不想让外头的人知道是她想见你,所以就编了这么一出。没吓着吧?”
姚太医懂了,“可问题是,现在外头人人都知道长宁侯府的三少爷死在西疆王府了!你们编故事能不能编一个不这么邪乎的?哪怕说他病了呢!也不能说他死了啊!”
慕元青“嘿嘿”干笑两声,“没事儿,外头哪天不瞎传些老婆舌呀!等回头我大摇大摆地从这里走出去,谣言不攻自破。到时候他们还得自我反省,为什么这么愿意传谣信谣。”
姚太医简直不想跟他说话。
“姚叔坐。”慕长离今日也非常客气,整的姚太医还有点儿不太适应,“不知王妃叫在下过来是有何事,王妃但说无妨。您是犬子的救命恩人,姚家又与孔家是世交,咱们这关系不能说不近。只要王妃有吩咐,在下一定做到。”
芙蓉给姚太医倒了茶,然后就去取自己用的笔墨。
慕元青端了点心关了门,几人围在圆桌前,慕长离这才开口问道:“数月前的一个初六,宫里失踪了一名侍卫。听闻他的父亲是太医院的人,姚叔可认识?”
姚太医一愣,“王妃是为了这个事?”再想想,恍然,“也是,如今九殿下担着大理寺卿的职务,这些事情可不就是落到他头上了么!听闻这次初六失踪的人是福欢宫的大太监,呵,倒是觉得失踪得甚好。但愿能震慑福欢宫的人,让他们收敛些,让十殿下能有好日子过。”
他摆摆手,“扯远了,咱们说回那个侍卫。
那人叫江望,他的父亲是我们太医院的老人了,名叫江传堂。
我与他同在太医院二十来年,怎么可能不熟。
他比我岁数大一些,今年已经五十五了。江望是他三十多岁才有的儿子,十分疼爱。
儿子失踪后,他因受不住打击,直接在太医院就晕倒了。我们好不容易把人抢救过来,他醒了就大哭,然后跟院首请辞,再没回来过太医院。
我们都能理解,好好的一个儿子,听说已经谈婚论嫁,要娶的还是皇后娘娘宫里很得体面的近侍宫女。原本一切都好好的,谁成想初六晚上正好是他值夜,天亮人就失踪了。
这种事谁摊上都会受不了,我们对他们家都表示同情。同时也希望官府能快点破了这个案子,这么多人失踪了,好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报个失踪也不是个事儿啊!”
芙蓉把人名和年纪记了下来,其它的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慕长离接着道:“姚叔与我说说那位江太医吧!”
姚太医问:“王妃想听哪方面的?”
慕长离说:“比如说医术,比如说为人,再比如说他在宫中当职这么多年,可有遇着过什么事?”
姚太医想了想,说:“他是太医院的老人了,我们去时还是学徒,他就已经可以在宫中行走,给主子们诊脉。
说起来,我们很多人都是被他带过的,算是他半个徒弟。
江太医的医术,嗯,怎么说呢!排不上最好,甚至被后辈追赶过,但也一直能处于太医院中上的水平。当然,这样的水平拿到民间去,那必是顶顶好的。
另外,他在千金一科颇有造诣,曾有十年时间,他什么都不顾,只一心专钻研此门,最后终有所成,得到了千金圣手的美名,所以后宫很多妃嫔娘娘的生育都是他照顾的。”
慕长离点点芙蓉,示意她记下来,然后问了句:“皇后娘娘两次怀孕,都是他照顾的吗?”
姚太医点头,“是。因为那是皇后娘娘,所以我们记得都特别清楚。
当年皇后娘娘怀上第一个孩子时,为表重视,太医院轮诊。
诊到后来皇后娘娘都嫌我们烦,说天天来一堆人诊脉,实在太闹腾了。
便点了江太医一人专门照顾,后面就没有再让我们去过。
直到皇后娘娘小产的消息传到太医院,我们都非常震惊。因为前面大家都给皇后娘娘诊过脉,脉相平稳,胎坐得十分牢固。而且那是个男胎,又是嫡出,所以皇上早就有话,等孩子出世就立为太子。就算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至于连保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小产了。
我们问江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太医就说也是巧了,娘娘摔倒时,肚子正好摔在一块大石头上,当时就见了血。等人抬回寝宫,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他还说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没能保住这个孩子,十分遗憾。
那次皇上盛怒,把太医院所有人都叫到华清宫里去想办法。
我们哆哆嗦嗦的去,也只能在华清宫跪着,什么都做不了。
孩子已经没了再想办法又有什么用呢?
那时正是腊月里,十几天之后就是大年。
皇上就是在十几天后的大年夜,宣布了立贵妃娘娘所出的二皇子为太子,对皇后娘娘刚没的那个孩子,再也没有提过了。”
慕元青听得直皱眉,“好家伙,原来太子是那时候立的。所以其实皇上的本意还是要立中宫所出的嫡子为太子的,可惜那嫡子没生出来。所以这事儿会不会是贺贵妃干的?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就想办法弄死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姚太医抬手去打慕元青,“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话怎么能随口就说出来,要是落进贺贵妃的耳朵里,一百个长宁侯府都保不住你一个。”
慕元青却一点都不在意,“姚叔放心,我也不傻,出了这个门我是绝对不会说这个话的。
但是在我姐夫家里却可以说,毕竟这王府里大逆不道的又不只我一个。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西疆王府从上到下,那要一提起皇上,都是集体开骂。
包括贺贵妃也一起骂,甚至连贺家都一起骂。
一天最少骂三遍,比吃饭都准时。”
姚太医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有汗。
他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座王府了,反正……就这么回事吧!
但其实慕长离对慕元青的分析却是上了心的,她说:“元青说的有道理。皇后的孩子没了,最终受益者是谁,那么那个人的嫌疑肯定是不好摆脱的。
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当初都没有人追究过,倒也不必如今又再计较。
姚叔与我说说皇后娘娘没的第二个孩子,也是那位江太医照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