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康王府的下人听了这话赶紧道:“重建还不至于,但确实是烧毁了两个院子。
听说太子府只烧了一个院子,所以火势看起来比康王府要小一些。”
五皇子偏头往另一个方向看,“老三家的烟也不小,看来也是两个院子起步。
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年过的可真糟心。老八,你说句实话,你怕不怕诡案?”
八皇子说:“怕!我当然怕!没有人不怕!但怕有什么用呢?案子既然发生了,就得想办法破了,一天不破,咱们就得一直提心吊胆着。
所以五哥,我劝你冷静冷静,别一看到老九就火窜窜的。
你把他给惹毛了,他不管你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五皇子闷哼一声,“他能不管?他也是皇子,就算明天烧不到他家,后天,大后天,总能烧到的。他早晚跑不了,他怎么可能不管?”
八皇子摇摇头,“真到了那个份儿上,人家还可以跑!
本来就不是京城的人,到时候人家铺盖一卷,带着媳妇儿跑回西关去,那京里的西疆王府爱烧就烧去呗!他会在意那个?所以五哥还是多替自己想想,就算老九最终也逃不过,你始终都是排在他前面的。你就是天塌的时候顶着的那个大个儿,你得先顾自己死活。”
“行了行了知道了!”五皇子烦躁地摆摆手,然后就看到走在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是大皇子迎到前院儿,在跟萧云州说话。
萧云州例行询问,问的都是关于今夜发生的事情。
虽然他把北陆留在了康王府,但剥皮的过程北陆并没有看到。
起火不是关键,这件事情的关键之处在于剥皮。
萧云州告诉大皇子:“事情必有起因,目前不确定是否与诡案有关,但这样的案子凤歌府是不会接的,最后还是会落到大理寺头上。
且白天的时候太子妃去大理寺报了案,太子府昨天夜里发生了类似事件,故而案子大理寺正式接手。大殿下需将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讲给我听。”
大殿下点点头,拉了萧云州一把,“到前堂坐吧!别往内院儿走了,太呛人。”
说完,又看了一眼跟进来的众人,说道:“都一起去吧!”
就这样,人们全都去了康王府前堂。
慕长离走得最慢,人们都进了前堂之后,她还站在外头。
芙蓉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家二小姐半仰着头微闭双目的样子,就感觉她家二小姐简直是天上的仙女。这样气质的女子,人世间很难寻到。
但事实上,她家二小姐跟天上的仙女可能没什么关系,倒是跟地下的鬼女有点儿关系。
怎么说呢!阴嗖嗖的,不能细合计,一细合计就有点儿吓人了。
芙蓉有些懊恼:“出来得急,没带见魂烛。”
慕长离不解,“带那东西作甚?”
“万一有鬼呢?”
“不是鬼。”慕长离说,“是精怪。不用见魂烛也能看到的那种精怪。
云初说得对,是狐的味道。可惜,那狐此刻已经不在康王府了。”她说完,轻叹一声,转身也进了前堂。
大殿下正在讲今晚发生的事情,康王妃也在。
事情经过跟昨夜太子府也没什么两样,都是有人发现失火,然后就看到有被剥了皮的人从屋里爬出来。因为人们过于害怕,没有人敢上前去触碰,只有北陆上前去查看,但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摇摇头,表示已经没救了。
北陆退了回来,最后被剥了皮的人就被火海吞噬掉,烧成了灰烬。
康王妃很害怕,一直在打哆嗦,话也说不利索。
她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抱得特别紧,生怕有人害了她的孩子。
大殿下就问:“昨夜太子府里死的是孩子,今晚我府上死的是女人,那是不是说,对方每天会换一部分人来害?孩子和他母亲逃过一劫,应该就没事了吧?”
萧云州摇头,“不能确定。大殿下,我……”
“你叫我大哥不行吗?”大殿下一脸苦涩,“我是你大哥,你这一口一个大殿下的,好像咱们是陌生人,你在公事公办一样。”
萧云州告诉他:“就是在公事公办。我是大理寺卿,我在做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殿下,这桩案子肯定是冲着皇家来的。
所以请大殿下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与什么人结过仇。
不限于近几年,可以再往前想。
也想想这种活人剥皮再葬身火海的事,从前有没有遇到过?或是你有没有对谁做过?”
“绝对没有!我敢对天发誓!”大皇子把手都举了起来,“我不是个凶残性格的人,我平日里也不争不抢的,父皇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
别说这种残忍的酷刑了,就是普通的杀人放火,我也是没有做过的。”
康王妃这时开了口,说:“没错,府里偶有犯错的下人,我们最多也就是责罚,严重的就赶出府去,从来没有下过死手。”
萧云州点点头,“如果你们说的是事实,那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跟着吃瓜烙了。”
大皇子气得直拍桌子,“是跟谁吃瓜烙了?这件事情一出,明日府里肯定不得安宁。
那两位侧妃的娘家都在京里,明日定要来府上问责的。
大过年的出这样的事,真是想想就叫人心烦。”
众人顺着这个话,也表达起自己的想法,五皇子甚至提议立即到晋王府去看看,也问问老三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会不会是受老三牵连。
八皇子一向跟他们不太对付,听他这样说就问:“你怎么不说去太子府问问呢?
三哥自小体弱多病,连家门都甚少出,他能干什么坏事?
依我看,这事儿要真是对方有样学样来寻仇,问题多半也出在太子身上。”
两人吵吵起来,谁也不让份儿。
这时,忽然听到慕长离问了一句:“听说大殿下带回来一名女子,能见见她吗?”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有人不明白这种时候慕长离为何突然扯出来一句八卦,就连康王妃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但慕长离却并不在意康王妃的“挂不住”,她只是问大皇子:“人还在府里吗?”
“什么意思?”康王妃听出门道来,“你为何这样问?”
慕长离看了她一眼,“那就要问大殿下了,人还在府里吗?”
大殿下的脸色变了变,迅速地看了康王妃一眼,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
他说:“这事儿跟今晚的事情无关,弟妹问这个作甚?”
慕长离勾勾唇角,“就是问问,好奇。听闻大殿下与康王妃感情不错,府里人口也简单,没有过多的女人,可见大殿下不是一个贪图美色之人。
那为何在街上捡着个姑娘,就能请上宫车,直接带回府里呢?
大殿下实话实说,真的是为了给人家看伤吗?您对她就没有一丁点儿的私心?
白天的时候我的丫鬟可看见了,那位姑娘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瞧,您也凑了过去。
您与她的脸颊都快贴到了一处,根本也没有顾及边上还坐着的康王妃。
既然今晚是事无巨细,那这桩事情自然也得说上一说。
至少你得告诉我,那人还在不在康王府?”
大殿下支吾了半天,见实在躲不过,只好实话实说:“人已经不在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