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谢大人又做梦了。
梦里丫鬟给他生了个女儿,长得非常漂亮,他喜欢得不得了。
反观大夫人,整日就知道吃吃吃,把自己吃成了一个大胖子。
那个样子怎么说呢!真就是猪站起来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偏偏都那样了,还整日都要缠着他,要跟丫鬟闹,甚至还要摔死刚出生的孩子。
谢方章在梦里就把大夫人嫌弃得不行,醒了之后就做了一个决定:见慕元青!
对,他要见的是慕元青,因为他并不知道在京城那一系列诡案当中,慕长离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只知道慕元青是大理寺的人,且还是九皇子的小舅子。
而且沈家的镜中妖一案,明面上也是慕元青主导的,慕长离隐在幕后,没人知道。
所以等到天一亮,谢方章就去敲了慕元青的门。
但慕元青没在屋,倒是隔壁慕长离屋里,芙蓉把门打开了。
“谢大人找我家三少爷吗?到这边来吧!三少爷正在陪二小姐用早膳。谢大人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谢方章赶紧摇头,“我不用,我不饿。”
芙蓉示意他进来,然后关上门,又坐回桌上吃了起来。
谢方章觉得芙蓉一个丫鬟,再加上年妙也是一个下人,跟着两位主子同桌用膳,还吃得特别自然,一点都没有拘束感,挺神奇的。
但是他没有那么自来熟,特别是有慕长离在,他连坐下都不太敢,就在一边站着。
慕元青笑嘻嘻地问:“谢大人今天一个人来啊?”
谢方章有些无语,这死小孩子怎么就逮着他带个丫鬟的事没完没了?
他爹没纳过妾吗?
慕长离也瞪了慕元青一眼,“好好吃你的饭,别人家的事少管。”
谢方章一听这话又有点着急,不能少管啊!他来就是为了说家事的啊!
于是无奈地说:“慕大人还是管管吧!今日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说我们家里的事的。”
慕元青佯装不解,“你们家里的事?谢大人,我跟谢家不熟,几乎就没有任何往来,你的家事为何要来找我说?总不能因为我揶揄你几句,你就要找我麻烦吧?
哎呀我就那么一说,你纳妾又不犯法,不用特地来跟我解释的。”
谢方章心说谁要跟你解释我纳妾的事,我纳妾本来就跟你不挨着。是你一天到晚总挂在嘴边上,整的我有时候都恍惚,以为自己犯法了。
他压着自己内心的吐槽,开口跟慕元青说:“不是纳妾的事,是家中另外有事,我怀疑跟诡案有关。慕大人在大理寺当差,所以我想把这事儿跟慕大人说说,请慕大人帮忙分析分析是不是诡案。如果是的话,我这就算报案了,希望慕大人能帮忙。”
慕元青看了慕长离一眼,然后正色道:“说说吧!只要是诡案,大理寺责无旁贷。”
芙蓉起身,给谢方章搬了把椅子,又给他泡了茶,这才道:“谢大人放心说就是。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外人,都曾经协助大理寺办过案子,您不必避讳,我们也绝对不会把与案子有关的事,说给无关的人听。”
谢方章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起家中的事情来。
芙蓉有准备,早备好了笔墨,把该记的都记了下来。
谢方章一边看着芙蓉快速记录,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慕长离身边的丫鬟怎么这么能干?
居然还能帮着记录案件!
还有什么是这伙人不会的吗?
谢家的事讲了很长时间,事无巨细,从早膳一直说到午膳。
当谢方章看到年妙招呼伙计上午膳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实在是太多了,把他自己都给说饿了。
但没人邀请他同桌吃饭,芙蓉只是把他的饭菜端到了边上的小桌上,示意他也吃点儿。
期间,那个丫鬟来找过一次,谢方章说有公事,让丫鬟在屋里等着自己。
因为饿,他也没客气,端起碗开始吃,一边吃一边还是在说关于谢夫人的事情。
其中说到一个细节,是慕长离几人不知道的:“有了变化之后,她其实更习惯用左手。
或者说,除了用左手之外,很多习惯都是跟正常人相反的。
比如说以前她喜欢左侧身睡觉,后来变成了喜欢右侧身。
以前她吃饭习惯用右手,后来我就感觉她用筷子越来越不顺,反倒是有好几次下意识地用左手去夹菜。
有一次她说心口疼,可捂着的也是偏右边的方向。
还有一次,我偷看到她写字,使的也是左手。
所以我敢断定,家里那位,绝对不是我真正的夫人。”
慕元青看了慕长离一眼,无声地开口,说了三个字:镜中妖。
慕长离却觉得这次跟上次其实不太一样。
因为上次的沈瑜并没有这些相反的行为,她的一切行为都是跟真正的沈瑜一样的。
谢夫人这事儿,整不好又是一个新的方向。
“这些事情已经发生快两个月了,为何不一早就上报大理寺呢?”慕长离问,“是不想报,还是不敢报?”
谢方章说:“是不敢。我与我夫人是十分相爱的,这么些年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们的感情非常好。所以当我发现她不对劲时,我想的是一旦我上报了大理寺,我会不会就此失去了我的夫人?
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自己弄清楚这件事情,可惜我努力了很久都弄不清楚。
这些日子一直做奇怪的梦,从前的事现在的事一直在梦里出现,我实在有些受不住了,便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希望大理寺能够帮帮忙,能在不伤害我夫人的同时,赶走现在这个怪物吧!她不知是何方妖物,竟还能吸人阳气,太可怕了。
哦对了,她后来跟家里儿媳妇关系变得很好,但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谢大人又说起沈玫,“我们一直不是很喜欢沈家的女儿,虽然她嫁进了我们家,但大家也就是面子上过得去,维持一下表面的平和,不让儿子为难罢了。
我们平时是很少见沈玫的,我忙朝事很少顾得上家里,夫人也没那些规矩非得让儿媳妇侍候。所以我们更多时候都是自己过自己的。
我跟夫人过自己的日子,儿子跟儿媳妇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夫人偶尔会跟儿子念叨上那么一两句,说自己不是很喜欢儿媳。
我劝过,我说人都进门了,就别说这些了。但夫人总说一看到沈玫心里就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那沈玫不像好人。明明当初沈玫是受害者,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她跟沈家的案子也脱不了干系呢?
但是后来,就是在我发现夫人有了变化之后,她跟儿媳妇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