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事都能担得起,唯独诡案这种事,是万万担不起的。
狐妖一案闹成那样,无数人丧命,连你的孩子都死得那样惨。我怎么敢再让它们来闹一次。
于是不得不听了她的话。
却没想到你因为那件事情就恨到了我的头上,我……实在是委屈。”
“母妃。”二皇子又跪下了,“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该死。儿臣没想到母妃竟遇着了这样的事,没想到那慕长离竟用狐妖一事来威胁您。她可真是该死啊!”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其实倾云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对那慕老夫人也是有记恨的,甚至派过人去刺杀她。
明着杀的法子试过了,暗里下手的法子也试过了。可是很奇怪,那慕老夫人身边就像有一双无影无形的眼睛似的,不管我这边做什么,那双眼睛都能看得见,且看得一清二楚。
慕老夫人所有的危机都被那双眼睛给化解了,以至于我屡试屡败,到最后完全不敢试了。
因为我感觉太诡异了,诡异得我几乎怀疑她身边有一个真鬼。”
二皇子越说越害怕,“母妃,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呢?那慕老夫人身边真的有鬼吗?”
贺嫔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你去杀过慕家老夫人?”
“嗯。”二皇子实话实说,“第一次是派了暗卫夜里去刺杀。暗卫杀人的刀都举到慕老夫人的头顶了,结果胳膊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拦住,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来。
他当时给我的形容是,就像有一双手抓住了他。他可以后退,可以收势,就是不能杀人。
第二次,是下毒。
毒气吹进慕老夫人屋子里,那是剧毒,吸入立即毙命。
可是第二天,慕老夫人却好好的,仿佛昨天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还有第三次,第三次是我们的轻功高手趁老夫人在慕府的湖边散步时,想将人推到湖里。
可是慕老夫人四周仿佛都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高手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会被那道屏障直接弹回来。为此还险些暴露,幸亏跑得快。
母妃,您说这是不是太奇了,那老太太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给她护身?真就杀不死吗?”
贺嫔听得也是后背阵阵发凉,且她很快就想到了关键:“怕别是真的有鬼!京中诡案一桩接着一桩出现,我总感觉如今的凤歌城到处都是鬼。
所以你不要再对慕老夫人出手了,如今这种时候,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皇权杀不了你,但是那些妖魔鬼怪杀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会在意你是什么身份。”
二皇子用力点头,“我明白,失败了三次之后我就没有再试了,就是怕这个事儿。
可是母妃,您说为什么会有鬼在保护慕家老太太?是慕家养的鬼吗?”
贺嫔哪知道什么!她只摇了摇头,“鬼怪不可说,也猜不透。总之你不要再去招惹,别把那东西惹到自己身上就好。咱们远离那些东西,想要皇位再想别的法子。”
“儿臣都听母妃的。”二皇子也坐了下来,一直握着贺嫔的手,“听说母妃今日去贺家了?外祖母身子还好吗?舅母还好吗?我也有些日子没往那边去了。”
贺嫔听了之后就叹气,“不好。你外祖母身体不太行了,整日清醒的时候少,说不了几句话就又要睡觉。我听你大舅母说请了不少大夫,都说老太太怕是时日不多,让家里早早备下。我去这一趟原本是想请你外祖母往边关去信,仔细问问你舅舅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可是你外祖母这个样子,那些要求我也就不好再提了。”
“怎么会这样?”二皇子也是一愣,“外祖母平日身子骨很硬朗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他们请的大夫靠不靠谱?要不要请太医来给看看?”
“请过了。”贺嫔说,“多好的大夫都请过了,都是一样的说法。
你外祖母年纪大了,这也算是油尽灯枯,没办法。”
二皇子有些心慌了,“那可怎么办?外祖母一没,贺府可就没有个撑事儿的人了!难道要大舅母掌家吗?可是大舅舅听她的吗?”
贺嫔摇头,“自然是不听的。你大舅舅在东关有妻有妾,有儿有女,怎么可能还在意京城这边的人和事。你外祖母的这个情况家里也往东关送信了,只怕他连回京奔丧都做不到。”
“那,那我怎么办?”二皇子彻底慌了神,主心骨一下就没了,“母妃可一定要帮我。”
贺嫔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一定会帮着你的。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你谋划,替你运作,我一定要把你扶到最高位上去。
咱们母子还得长长久久地活着,我还等着做后宫最尊贵的太后呢!
你总怪我不替你想,其实早三个月我就给你大舅舅去过信了,只是他一直都没回。
最近倒是回了,但却提出了一个荒谬的要求。
我思量了数日没敢跟你提,但今日去过贺府之后,看到你外祖母的情况也看到你大舅母的态度,我就觉得有些事情不说肯定是不行了。”
二皇子着急地问:“什么荒谬的要求?大舅舅提出什么荒谬的要求了?”
“他要你休妻另娶!”贺嫔把今日到此来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他要你休了倾云,娶一个他在东关生的女儿。这样他才肯扶你上位,因为他说,扶一个外甥,他心里没底。但如果将来的皇后是他的亲生女儿,那这笔买卖对他来说就不亏。
可是我知道你心里头只喜欢倾云,虽然家里侧妃妾室成群,但真正能走进你心里的女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倾云一个。
而且你知道的,我也很喜欢倾云,我一直觉得跟那个孩子很有缘分,而且再加上长宁侯的关系,倾云最终能嫁进二皇子府,这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现在你大舅舅觉得长宁侯没有什么用了,他觉得他在东关的势力,足够撑着他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把你推上皇位了。
所以他不在意长宁侯了,也不再在意倾云了。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我觉得真正关键的,就是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
如此一来才能让他实现利益最大化。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