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季臣司纠结的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这个小男孩,苏绘锦刚把照片给他的时候,他也觉得可笑,但后来一深思,还真觉得这个孩子很可能是他的种。
因为几年前,他曾有过一次记忆模糊的419,当时他被人下了药,所以有没有戴套他记不清楚了,他醒来后,只记得那晚跟自己纠缠在一起的女人身体很香,她还掐自己的背,骂他是禽兽,然后其余的,都忘干净了。
“你们也觉得他很可能是我儿子?”季臣司沉吟了片刻,问苏意。
如果他们都觉得像的话,那他就打算派人去把那个小子接来验一验dna了,要真是他的种,那季家的孩子,他不可能让他流露在外头的。
“看照片确实很像,但到底是不是,就不好说了。”苏意也不敢肯定,虽然很像,但这世界上也有很多相同之人啊,万一只是相同,那得多尴尬啊?
听了这话,季臣司沉默了。
苏意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这样,你先派人查查她的母亲,如果真的有什么关联,你在上门去找他们不就好了吗?而要万一人家真是无辜的,那你就别去打扰了呗。”
季臣司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先回去了,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让人去查那张照片上的小男孩的资料。
季臣司一走,卧室里就剩苏意跟兰浮初,当然,还有觉森,不过它还不算个人,若是不叫它,它就会一直静立在那里不动。
苏意看了眼腕表,“哎呀,都六点半啦,我得先去洗澡了,你先在这里跟觉森玩玩,等我回来哈。”
“去吧。”兰浮初淡淡道。
苏意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头发也洗过了,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散发出一股沐浴后的雅致清香。
觉森在给兰浮初读新闻,还是英文版的。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掌握了觉森的技能,靠坐在床上,拿着电脑看邮件,神态宁和。
看来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的精神也比之前好太多。
苏意走过去,“要吃晚饭没?要的话我去楼下端上来。”
“好。”他答应一声,复又看着邮件,聚精会神。
苏意见他办公办得很入神,就没有在打扰,转身出去端晚饭。
过了十几分钟,她把晚饭端进来,还是放在床头柜上,去搬吃饭的小桌子。
兰浮初主动挪了下脚,让她把桌子放好,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人之间有了一丝默契度。
苏意坐下后就拿来汤,“来,喝汤了。”
“我自己来吧,你也吃。”
苏意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精神气确实不错,就把手里的汤碗给他,“好,那你要小心哈,别洒了。”
“放心吧,我吃东西不会掉出来。”
“你确定?”说着就笑吟吟的伸出手,想去整一整他。
兰浮初立刻板起俊脸,“你故意的就不算我自己弄洒出来的。”
苏意嘿嘿笑,“我就跟你开个玩笑,才不真的推你的碗呢,不然等下真洒了,还得我给你收拾,对我来说多亏啊。”
“你啊。”他无奈地喟叹一声,“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么调皮?”
说完就被自己语气中的宠溺给吓到了。
苏意也是微蹙着眉,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而后瞅了他一眼,见他望着她,调皮病就犯了,“天性如此。”
这四个字,当时还是兰浮初用来形容自己性格的,今日被苏意借来一用,也是刚刚好。
兰浮初怔了一怔,终于笑了。
苏意给自己舀了口饭吃,觉得气氛有点安静了,就对觉森说:“觉森宝宝,来点音乐。”
觉森立刻放出一段震耳欲聋的dj。
苏意:“……”
兰浮初则是紧紧皱着眉心。
苏意知道他不喜这种闹腾人的音乐,便说:“换舒缓的,来点小提琴曲吧。”
觉森这次放出来的,是催人泪下的‘我心永恒’小提琴曲。
我心永恒。
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这段音乐,耳熟能详,想必听过的,都能够认出来。
苏意说:“这也反差太大了吧,刚才的就那么劲爆,这首就那么悲伤,觉森宝宝,你能不能换首比较适合吃饭的悠扬歌曲啊?”
觉森的晶片眼睛闪了闪,终于换了首比较适合吃饭的‘茉莉花’小提琴曲。
“这回终于好了。”苏意抹了把汗,继续吃饭。
兰浮初却掀眸,静静看了她一眼,屋内灯光柔和,而他们在共进晚餐,旁边还有一个机器人在演奏小提琴曲,这气氛,虽说两人没有西装礼服,也没有烛光晚餐,但别说,还真有股很浪漫的味道。
望着她,深藏在眼底的那股寒凉与恨意就渐渐消散而去了……
“今晚的晚餐还真不错。”苏意点评,抬眸,正和他的目光正正撞上,笑了,眸子里绽出细细碎碎的亮光,明净温柔,“多吃点。”
“嗯。”他垂下眸,盖住了眼底已许久不再出现的悸动情绪。
“吃点蔬菜。”苏意给他夹菜。
兰浮初没说话,却一一把她夹过来的菜全部吃下去了,神态宁和。
“刚才臣司说他女朋友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个表情?”一直到将一整碗饭吃完,兰浮初才状似随意的开口。
“什么表情?”
“好似很生气,又好似很悲伤。”
她低笑,“你好奇啊?”
“算是吧。”
“她是我爸爸的继女。”苏意几乎不对外人提及自己的家事,但小呆比是不一样的,他从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她父母的事情,所以说给他听,苏意比较能接受,“我爸爸后来再婚了,就在我出国留学的第二年,他跟他的初恋情人阮在想结婚了,阮在想有个女儿,就是苏绘锦。”
兰浮初点点头,视线落到你头顶,“那你妈妈呢?”
“妈妈倒是没再婚,但是离婚的时候她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后来,她终于看开了,想进疗养院去治疗一段时间,但是去之前呢,她希望我去留学。”
兰浮初的眉梢动了一下,望向她,“你去留学?是因为这个原因?”
苏意点点头,这种时候,就想有杯酒可以喝,她苦笑着说:“为了让妈妈安心,当然得去了。”
如果那晚,他答应她的告白,或许她下一句就是,我要去留学了,你会等我回来吗?
可惜连告白那关都没有过,所以那句你会等我回来吗,就至此烂在心中了。
兰浮初没说话。
苏意道:“妈妈后来是治疗去了,但她进了疗养院两年,公司的事情大部分管不到,就渐渐落败了,外公外婆年纪大,有心无力,但他们都怕我担心,就什么都没告诉我,让我专心做自己的研究,还定时打生活费给我。后来,研究成功后,妈妈才告诉我家里的情况,我才知道,他们每个月打给我的生活费,都是变卖股份得来的。”
每当提起这些,心里就会惆怅。
兰浮初静静望着她,能感到她这几年来身上发生的变化,上学的时候,苏意真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仗着自身的优秀,从来都是锋芒毕露的样子,走到哪里,都要刮起一阵瞩目。
但现在,经历了一些伤痛和岁月的沉淀,身上那股子锋利的棱角已经被磨平了,变得柔和沉静。
看来留学的这几年,她的生活,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恣意潇洒。
他的目光深了些,长脚抬起,忽然就想下床。
苏意惊了一下,“你干嘛?要去上厕所?”
他摇摇头,从床上下来,苏意想去扶他,却见他摇摇头,“不用,我能自己走了。”
慢腾腾走到衣橱前,他伸手打开,在内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包包。
那个包包就是苏意之前被他捡去的那个。
苏意:“……”
特么的,捡去就算了,还藏得这么隐秘,是怕被她找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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