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还真可恶啊。
他走回来,把包还给她,面色一派淡然的样子,“你的包。”
“……”苏意仰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接住自己的包,笑问:“你捡到就捡到了,还藏起来干嘛?还怕我找回去啊?”
“藏起来,是怕你不还我钱。”其实是怕她不来找他了,这样,就真的彻底没有牵连了。
苏意:“……”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小呆比真的这么财奴,会为了她欠他的钱,藏了她的包,假如他真的那么在意那笔钱,就不会叫她照顾他,然后将那笔债一笔勾销了。
也许……
他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讨厌她吧?
*
吃完饭,苏意将餐具收下去,盘子里的菜一点都没剩。
再回来时,他坐在床上听觉森放‘我心永恒’,目光定定的,凝视在她脸色。
整个房间里,都是那首缠绵缱绻的小提琴曲。
苏意许久没有说话。
却莫名的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这部电影,他们两,也曾一起去看过的,只是那时候年少,没有那么大的感触。
“我想洗澡了。”许久,兰浮初轻轻开口。
“啊?”
“啊什么?去帮我放洗澡水。”
“你要洗澡?”
他轻轻颔首,“嗯,这些天来都只是见到的净一下身,不舒服,我想洗澡。”
“可是你的身体还没好透啊。”
“没关系。”说话间,他已经站了起来。
苏意立刻过去扶他,“你当心点。”
他低眸,望着她扶住自己的手,轻轻笑了,“去放水吧。”
“去放水也需要时间啊,你先在床上坐着,等我放好了,在出来喊你。”
“没关系,我也一起进去。”
“进去哪儿?”
“浴室。”那眼神,不容人拒绝。
苏意只好把他扶进浴室里,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着。
他听话的坐下去,眉眼和脖颈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白白净净的光芒,特别的温雅好看。
苏意看呆了几秒,随后去玻璃隔间里的浴缸里头放热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探出头来说:“对了,你现在术后才一个星期的,伤口还没长好呢,还是不要坐浴吧?不然怕伤口会感染。”
他的视线看过来,眸色清浅,“可如果不坐浴,我自己洗不了。”
“我帮你啊。”苏意自告奋勇。
“你帮我?”
“对!”她点头,“你把椅子搬到淋浴间里,你坐着,我帮你洗。”
兰浮初垂眸不说话了,估计是觉得那个画面挺那啥的……
苏意说完这话也有点后悔了,虽然之前看过他的身体了,但到底还是会变扭的。
“好。”半响之后,他忽然在她想退缩之前抢先一步答应了。
苏意窘,却只好进行下去了。
他先是让兰浮初站起来,她把椅子搬进淋浴间里,然后在出来,见到兰浮初已经在脱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别扭的移开了视线。
兰浮初看了她一眼,“刚才答应得那么爽快,现在才来别扭,是不是太晚了?”
苏意:“……”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两要干嘛似的。
不就给病人洗个澡嘛,她有啥好放不开的啊?就算万一他的兽性上来的,凭着他那副术后孱弱的身子,能打的过她?不被她打残废都是好的了?
静默片刻后,他身上的衣服已经除干净,只剩一条四角内裤,肌理分明,立在灯光下,身材性感得要命。
果然,这就是常年健身的效果。
苏意擦了下唇边并不存在的口水,吹了一声轻挑的口哨,“哎哟,身材不错哦。”
兰浮初眯眸瞪她。
女流氓一个。
苏意乐呵呵,走过去扶他,“你身体还没全好,不好站太久,赶紧过去坐下吧,我快点帮你洗完别着凉了。”
兰浮初顺从地进去坐下了,为了不让她太尴尬,他并没有除掉最后的裤头,打算等洗到最后的时候,再让她出去淋浴间外面等下,然后他自己洗。
苏意也看出了他的意思,就没去提他裤头的事情,把花洒的喷头打开,拿到他背上,抚过他白皙健壮的胸膛,快速的清洗着。
兰浮初的目光看定在她脸上,一动不动。
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苏意的脸莫名热烫起来,一手拿喷头,一手拿毛巾,转到他身后去搓他的背,避开他的视线。
她躲开,他就侧目去看她,见她脸红红,唇角勾起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洗到最后,苏意连看都不敢看他,只支吾了一下,“呃……下面你还是自己来吧。”
他偏头,蒸汽缭绕的淋浴间里,他端坐着,黑发蓝眸,静静望着她,眼底是浅浅薄薄的笑意,“这个位置,我也没打算让你动手帮我。”
苏意的脸红如番茄。
兰浮初便扶着玻璃隔板,缓缓站了起来。
紧身四角裤下,是清晰可见的人鱼线,紧实挺翘的臀……在往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苏意怕自己会想入非非,立刻用手遮了眼往外跑。
玻璃门一打开,一团烟云就吹了出去,满室的云蒸霞蔚。
苏意站在玻璃隔间外,背对着他,用很闷的声音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在门口除掉身上最后一条紧身裤,动作徐缓优雅。
身后水声哗啦。
苏意白白嫩嫩的脸全红透了,虽然告诉自己别在意,可当真的面临的时候,多少是有点紧张的。
没多久,水声停了。
“拿一条浴巾给我。”淋浴间里的兰浮初开口,低沉的嗓音飘荡在满室烟云里,听起来有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温柔。
她微怔,随后扯过一条白色浴巾,背对着他递了进去。
然后换回一句,“好了。”
苏意转身,兰浮初已经围好了浴巾,黑发湿漉漉的,顶在漂亮的脑袋上,有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苏意看呆了。
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小呆比,散散懒懒,莫名的让人心中悸动。
“好了。”他重复一句,冲她伸出手。
苏意赶紧去扶,他却像故意的一样,把全身的力气压过来,害苏意差点失重摔倒。
回到卧室,兰浮初坐在床上,苏意给他拿来睡袍,披在他身上,伺候他穿上。
穿好后,苏意手指颤颤巍巍的递出一条四角裤,嗓音不自然,“内裤你还是自己来吧。”
兰浮初看了她一眼,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红晕,兰浮初觉得好笑,便逗弄道:“这个就不穿了。”
“啊?”
“穿了不舒服。”
“……噢。”
他在看她一眼,拢合了身上的睡袍,绑好,随后伸手除掉了底下的浴巾。
苏意眨了眨眼睛,不敢说话。
“帮我擦干头发吧。”他掀眸吩咐。
“噢。”苏意答应一声,将他的内裤随意扔在自己床上,跑去到浴室里拿毛巾跟吹风机了。
兰浮初的目光落在那条内裤上,想起她先前和自己在浴室里调笑的样子,不自觉笑了。
苏意拿来毛巾,像擦小狗一样把他整个头兜住,胡乱擦了起来。
兰浮初:“……”
不禁咬牙问:“你平时就是这么擦干头发的?”
“不然咧?”苏意停下动作,看他,“怎么擦才对?”
兰浮初的幽蓝眼眸从毛巾下露了出来,伸出两只手,在她头上一阵乱捣腾,直到她整头长发变成一个鸡窝,才徐徐笑着说:“在加个母鸡,就可以在上面孵鸡蛋了。”
苏意:“……”
这话不是学她的吗?当年跟慕南席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人撩兰浮初,当时她输了,骗兰浮初说要帮他找白头发,然后弄乱了他整头短发,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没想到这个人,也有这样的恶趣味啊。
苏意瞅了他一眼,也没去管自己乱得一团糟的长发,只笑着点评了一句,“真是闷骚。”
兰初浮蓝眸瞬间弯了起来,好像在挑衅的说:不服气你咬我啊。
或许他们也不是那么相看两厌的吧。
落地镜子里,苏意手里握着一个吹风机,正在帮兰浮初吹头发,她的手指很纤细,落在他的黑色短发上,显得越发白净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