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东流疼得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他哪里敢有半点怨言?
这是把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吞,强忍着剧痛,慢慢地爬起来,在面对陈军的时候,依旧保持着笑容。
毕竟领导打你,骂你,是对你的另外一种照顾,要是他不对你这样,等于已经不将你当成自己人了。
当着那么多人面,是有点丢脸,可是这丢脸,丢得值!
等领导的气消了,就会帮处理各种问题,还是会保住自己,如果不闻不问,那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所以你能哭丧着个脸吗?不行!
他必须甘之如饴!
毕东流忍着剧痛站起来,对着周围的人喊道:“都散了,散了,别看了!”
周围的人眼神古怪地看着毕东流,最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然后散开了。
毕竟这是大佬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小人物根本参合不上,还是离远一点安全,别殃及池鱼。
这位领导真特么不好惹啊,毕总这样的人说打就打,一点面子都不给,如果要是打他们,自己不是白挨打了?
毕总就是前车之鉴啊。
突然,两个女生哭着冲向陈军,跪下来喊道:“领导,领导,你给我们做主啊,我们都是被逼的,我们不想在这里干,我们……”
两人只说了一半,立刻有几名保安冲过来,捂住她们嘴巴,要将她们拖走。
陈军低吼道:“你们干什么,把人放开,让她们过来说,是不是想死!”
想要拖走人几名保安,吓得急忙松开手,不敢再抓人了。
两个女生立刻冲到陈军的身边,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女生喊道:“我们都是被逼的,他强迫我们写下欠条,欠他们钱,然后一直在威胁我们,强迫我们拍各种裸照, 最后逼迫我们营业……”
毕东流听到里,小心翼翼看向面严肃冷漠的陈军,一时半会也拿不住他是什么意思。
突然有一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
按道理不应该这样啊,这些都是小事情,王首长怎么会理会?
他要是想管的话,以前早吭声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可是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装装样子?
也不应该啊,要装的话,刚才打那么多人,自己也被打了,也该演够了。
毕东流实在搞不懂王首长心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时候,陈军转头冷漠盯着毕东流,沉声道:“老子与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就叮嘱她好好教育你这个绿龟儿子,没想到你瞒着我做这些事情,从歌舞厅的经营到乡村绿化项目开发,兜不住了!”
“你干了什么非法的事情,一一给老子说出来,我看看还能不能包圆,一件都不能隐瞒,要是漏你那一样,没有堵住口子,上面的人追查下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要是连累到老子的头上,你知道后果!”
毕东流一愣,下意识的嘴巴都张大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王首长对自己那么照顾,原来是自己那个发廊母亲跟他有一腿啊。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母亲与很多人都有一腿,自己小时候就在发廊门口蹲着,一个男人进去洗头,他就是收一次钱,然后去游戏厅玩。
有一次就诧异的蹲到隔壁老王,还是自己同学的父亲……
多亏了这一层关系,不然哪里的特殊照顾?
这下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原来是上面有人下来调查,事情闹得有点大了,牵扯到自己的头上,王首长是怕又扯到他的头上去。
像他这样的大领导,肯定找急眼了。
毕东流今天确实接到通知说,乡下的刁民闹事,惊动到别地方了,都有人跨地区来调查了,让他最近关门低调一些,等风声过后,在营业,最近别惹事情。
正因为如此,今天歌舞厅才暂时关门了。
毕东流想到这些,立刻压下心头各种情绪,念头急转。
情况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了,看来必须坦白,提前做好准备,看看母亲的铁打关系怎么说。
毕东流想了一下,道:“王首长,我这不是见不得有些学生太贫穷了,青春不应该只是奋斗,还有享受......”
陈军低吼道:“说人话!”
毕东流一咬牙,露出一丝苦笑,道:“首长,其实我就是看到一些带货的都代言校贷,我为什么不能?所以我也干了,可是总是有刺头不还钱,没有办法,她们还不上,只能是用肉还,被迫营业……”
他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过程都说了出来。
其实这也是业内的潜规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要干过这一行的都清楚。
“总共就是这些了,虽然有点违规,可是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毕竟是她们欠钱不还,我的手段强硬了一些。”
陈军面色冷漠,也没表态,不过心里已经是怒火滔天。
这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故意挖坑给她们,这都不算什么事情?
那到底什么事情才是大事情?
把人杀了才算是大事情吗!
陈军看着毕东流道:“这件事情比较隐晦,记住底线!”
“还有美丽乡村工程项目,你是不是有私人恩怨在里面?为什么单单对着一个残废的军人强来,你不知道那是红线,不能碰的吗?”
毕东流听到陈军提到这件事情,大概也明白他那么恼火的一个原因了,是怪自己对军人动手,闹出大动静。
不管怎么说王首长是部队里的大佬,跟军人对着干,多少让他不痛快。
毕东流一咬牙道:“首长,我确实有私心,我就是想好好照顾昔日的班花,不让她受苦,我可以做到,可是她偏偏不肯离开那个残废军人,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不愿意,自然如此我只能想别的办法。”
“这次刚好有这个机会,于是我……”
毕东流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等对方说完之后,陈军口袋里按下录音笔的关闭按钮,凝视着毕东流道:“你干事情……你可以走了,希望你走得安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