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从没见过如此狰狞恐怖的生物。
暗蓝色的皮肤,像鲨鱼又比鲨鱼更加丑陋许多,体积有三层楼那么高。
锋利可怕的叠齿,还会口吐人言。
这,是刚刚那个类人?
大白短促划过这些念头,立刻抬起狙击枪。
“小姐——!”
慕青梨回头:“他的耳朵是弱点。”
“明白。”
大白立刻瞄准了对方的耳朵。
慕青梨则在她的配合之下主动发起攻击。
失去了挚爱弟弟的双生子类人已经彻底失去理智。
来之前,他们的主人交代他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他选择了这里一片废弃的寥无人烟的工厂。
这里地势下洼,适合他们行动。
却没想到,慕青梨比他想的要厉害许多,在毒素入体,体力降低到极致的程度下,还能反杀他的弟弟。
当下顾不得上面交代的不得暴露要求,无所顾忌,他现在只想杀了慕青梨。
慕青梨面对这样庞然大物自然有压力。
但她不会退缩。
这里虽然远离人烟,但不是一点没人的。
如果让他肆无忌惮发疯,肯定会有人受伤。
胸腔每一次呼吸就带来剧痛。
慕青梨微蹙眉头,手中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她借着被这大家伙撞飞到身后的塔吊上时,灵机一动。
人从高空跃下。
落在地面,少女转身双手抱起塔吊的下方,用力一拔。
回身带着塔吊横向扫过身后的大家伙。
“嘭!!!”
这类人被打的后退好几步。
同时钢铁铸造的塔吊也弯曲了许多。
大白在远处狙击,子弹擦过这类人的身体崩出火光,对它的伤害微乎其微。
“小姐,我得换个位置。”大白咬牙喊道。
这里根本狙击不到它的耳朵。
一来它太高了,大白的位置在它下方,根本攻击不到它耳朵。
二来这货警觉的很,一直在防备大白。
“好,你去。”
慕青梨将塔吊拆分开,抓着比较趁手的两根,沿着四周的地理位置奔跑,接近。
大白颔首,收枪找下一个狙击点。
没了大白架枪,慕青梨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
而这类人不管大白,只是速度更加快,显然他也在抓紧时间杀了慕青梨。
少女在怪物的身体之上飞舞。
身上伤痕无数,鲜血滴落在她所到的每一处。
但慕青梨没有丝毫的退缩,眼瞳之中坚定的目光灼人。
“不该存在的东西。”
“就该消失。”
双手拎着钢铁之刃,少女劈下。
“吼!!!”
类人此刻已经不再能口吐人言,彻底兽化之后,理智,智慧,属于人类的基本特性都将褪去。
它只有一个信念——杀了慕青梨。
“铿锵。”钢铁之刃滑过对方的身体带起金属划拉的脆响。
没有作用。
慕青梨依然在攻击。
她在等。
等大白找到合适的机会。
终于,大白找到了合适的方位,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小电塔。
这里是供电力局员工检查线路的,从下往上有可以攀爬梯子,不过寻常人需要佩戴安全枷锁。
大白直奔而上,花了三分钟才登顶。
从她这里能俯瞰慕青梨所在的地方,也能看到这类人怪物究竟有多可怕。
像一座小山一样,每一次攻击就是山崩地裂。
慕青梨在其中甚至不太能看得清楚。
大白趴下,调整角度,寻找类人的弱点——耳朵之处。
寻找了好久才隐约找到了一抹蓝色的尖耳,很小,很隐秘。
大白毫不犹豫,开了枪。
后坐力让她微微后倾,但大白的目光紧跟着飞驰而出的子弹,见它划过天空,破开空气,擦过与之缠斗的少女,射入到那怪物的耳中。
“吼!!!”
震天的吼叫声响起,那小山的类人怪物发了狂。
在他身上的慕青梨被掀飞出去,下一秒又借着其他物体停下,反射回去。
少女手持钢铁之刃,在怪物身上奔跑,四周有许多东西坠落。
她闪避着,奔跑着,终于跃到了怪物的上方。
类人的头顶有一处破了个口,鲜血横流。
少女抓住机会,落下,双手钢铁之刃狠狠插入到它的耳中。
“嗷——!!!”
这类人发出凄厉的嘶吼,不停地挣扎,慕青梨紧握着手中的钢铁之刃,死死黏着它。
每一次挣扎都往下用力推进一分。
直到手中的钢铁之刃完全插入到它耳中,少女才被甩飞了出去。
“小姐!!”
大白在远处用高倍镜看着慕青梨被甩飞出去,焦急不已。
但又不能立刻离开,她得确定这怪物的情况。
怪物挣扎了三分钟,慢慢的停下动作,彻底死亡。
此刻,大白通知的特殊部队也赶来。
他们负责现场,大白匆忙去找慕青梨,顺着刚刚慕青梨被甩开的方向往外找了十里路才在一处公路下方的油菜花田里找到了踪迹。
“小姐!!”
大白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慕青梨,脸色灰白。
她奔跑过去,颤巍巍蹲下,伸手往慕青梨鼻尖下探去,止不住的颤抖,直到察觉细弱的呼吸,大白才长舒一口气。
连忙帮慕青梨简单包扎,通知了急救队过来救人。
——
江明澈赶回到国内,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慕青梨重伤昏迷。
他冲到医院,秦家人都在,一个个眼睛通红,情绪崩溃。
江明澈心底沉了又沉,面上维持着冷静,转身对瑞斯庞克说:“博士,拜托你。”
“我先来看看。”
瑞斯庞克换了一身无菌服,进了重症室。
江明澈和秦荡他们站在一起,透过那一小块玻璃看着少女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
“她不会有事的。”
秦荡转头看向这个男人,点头认同他的话。
“妹妹不会有事的。”
江明澈心里说,我不会让她有事的。即便阎王想要人,他也不会同意。
……
慕青梨感觉自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她找不到路,又能明显感觉到氧气在逐渐稀薄消失。
同时耳边有很多很多的声音,像水浪,像溪流,又像高山云雾之上的风。
她觉得自己仿佛化为天地间的一抹尘埃,轻飘飘的,也孤零零的。
……
半天之后,瑞斯庞克出来,目光和江明澈交织了一下,轻声道:“我能救,只是需要做一场大手术,这期间你们不能见她。”
“只能他在。”他指着江明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