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是中午到了福利院,将车子停在老地方,他意外看见门口还停了另一辆车。
他走过去,看见保安大叔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抽烟,顿时觉得那中年男人眼熟,再回头看了一眼车子。
嚯,这不是西湖龙井的车吗?
不是伤得很严重,要死不活的吗?
怎么还能到这里蹦跶?
大过年的,没地方施展自己的茶艺,到这里来祸害孩子了?
季临大步走进去,他知道小星的宿舍在哪,准备往她床上放礼物,等到时候她回到宿舍,大大的惊喜一下。
结果他推门进去,就看见黎沁抱着小星,坐在床上,小星手里拿着兔子布偶,爱不释手地把玩。
“哟,大过年的,黎大小姐怎么纡尊降贵到这地方来了?”
说着,他将手伸向小星,“小星,来哥哥身边。”
小星一见到季临,连忙带着兔子布偶从床上爬下来,吧唧吧唧地走到季临面前,揪住季临的裤腿,仰头看他,“季临哥哥,胭胭姐姐呢?”
季临面不改色地说:“胭胭姐姐有事来不了了,不过她已经提前给你准备好了礼物,铛铛铛铛!你看,喜不喜欢!”
“哇,是芭比娃娃!”小星捧起礼盒,笑眯眯地说,“那我就原谅胭胭姐姐一次吧!”
季临抚摸着她的脑袋,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眼神冷淡地扫向黎沁,“小夏是天性纯良的孩子,黎小姐可别玷污了她,把她给教坏了。”
黎沁从床上站起来,将墨镜一戴,冷笑一声,从宿舍离开了。
只是当黎沁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黎沁戴了墨镜的脸,因为墨镜的阻隔,眼睛以下的部位就尤其突出。
季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又猛地看了一眼小星。
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
但马上他就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雷到了。
怎么可能呢?
恰巧这时候,生活老师进来,“咦,季临你来看小星啦?黎小姐呢?”
季临回过神来,“她刚走。”
他松开小星,拉着生活老师出去,站在走廊上,问她:“黎沁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早快一个小时吧。”
季临还真是意外,他已经够早的了,黎沁居然比他还早,而且刚才她还陪小星玩,她可不像那么喜欢小孩子的人。
“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我当时在洗衣房里洗衣服,突然听见小星大叫,连忙跑过来,没想到看到了黎小姐,吓得我还以为小星怎么了。”
季临皱眉,“小星看到她大叫?”
他记得上次黎沁推了小星,就算小星害怕她,也不至于到大叫的程度。
生活老师一边擦手,一边说:“是呀,当时黎小姐抱住小星,估计她挺喜欢小星的,只是没想到会吓到孩子,我看她当时也很自责,眼睛都红了。”
季临的眉头越皱越深。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脑海里的那个念头再次出现,惊得季临背脊发凉。
以前他一直以为小星和付胭长得有点像,可现在仔细想来,是因为付胭和黎沁有几分相似,小星其实像的人是黎沁?
他连忙拉住生活老师,“小星是哪一天来的福利院?”
生活老师回想了一下,说:“是腊月来的,不过那时候她身体很虚弱,送去医院抢救了,一直到大年初五才回来,医生纠正她的月龄正好是大年初五。”
季临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和生活老师打了声招呼,又对小星说了生日快乐,答应下次和付胭一起来陪她玩,才匆匆离开福利院。
只是在他前脚刚离开宿舍,拐角处,黎沁摘下墨镜,目光追随着季临离去的背影。
她拦住了生活老师。
“黎小姐,您不是走了吗?”
黎沁面无表情地问:“季临问你什么了?”
生活老师知道黎沁的身份,便将刚才和季临问她的事说了出来。
黎沁的脸色渐渐阴沉,她看着季临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离开宿舍楼,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
季临开车离开故里福利院,拨通一串号码。
是他圈子里的朋友,知道很多二代圈的八卦,号称南城114。
季临开门见山,“你知道黎沁是哪一年离开南城的吗?”
“哪个黎沁?”
“霍铭征前女友。”季临没好气。
对方愣住,“你问黎沁干嘛?我记得你很反感她。”
季临催促道:“有事,你记得就说,不记得就算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几秒,“将近三年半以前吧,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季临挂了电话,手指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时间吻合,如果黎沁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小星又是腊月早产的,那么她极有可能是黎沁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是黎沁和谁生的呢?
首先他就排除霍铭征了,因为如果那是霍铭征的孩子,黎沁那么想嫁入霍家,一定要拿孩子当筹码,霍家不可能不答应。
那么这个孩子的生父一定另有其人。
会是谁呢?
黎沁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当年还是霍铭征的女朋友,就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打着生病的由头离开南城去到国外养胎,结果生下孩子,丢到南城的福利院里……
可是黎沁分明一副很爱霍铭征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季临激出一身的冷汗。
前方十字路口,绿灯,季临回过神来,保持车速。
这个地段偏郊区了,附近有不少工厂,今天是初五了,许多工厂陆续开始运作起来了。
十字路口的右边,一辆卡车仿佛失去了控制,飞快地冲了过来——
轰的一声,中午时分,一辆红色卡车撞向驶来的路虎,路虎车当场被撞掀翻过去!
而此刻,金陵名邸的庄园内,昨晚没睡好的付胭,在床上睡着回笼觉。
忽然间她听见什么声音,挣扎着从睡梦中惊醒。
她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气,背后一片冷汗,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盘踞在她的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