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清晰地感受着手心里霍铭征有力蓬勃的心跳。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这是她从少女时期就喜欢上的男人,少女怀春藏了那么久的心事终于拨云见日——
“那你答不答应?”
她从霍铭征怀里坐起来,捧着他的脸,大有一种“逼良为娼”的架势。
只不过霍铭征眼里含着笑,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存在。
偏偏逗着她,“哪有求婚把戒指戴大拇指上的?”
付胭吃味道:“我没订过婚,我是不懂,二哥毕竟有经验。”
霍铭征眼眸微眯,一个翻身将她掀倒在软椅上,居高临下地凝着她吃醋的脸,低头亲了她一下,“只是逢场作戏,算不得数,况且压根没订婚。”
连戒指都没有准备,他同样没经验。
付胭当然知道这些,只是故意打趣他,谁知道霍铭征居然当真了。
“不吃醋好不好?”
她刚想说自己没吃醋,已经过去的事,况且是没有发生过的事,她不会一直揪着不放而内耗两个人的感情。
下一秒,霍铭征的吻带着汹涌的爱意朝她席卷而来。
霍铭征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搂紧她的手指,手心相贴,那枚草环在两人的手指间磨擦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磨擦处生根,往两颗心的方向蔓延。
忽然霍铭征的吻戛然而止,他的唇舌离开得太突然。
双眼迷离的付胭握紧他的手,“怎么了?”
在付胭看向他的眼睛之前,霍铭征皱起的眉头舒展开。
他轻抚着付胭的脸,“没什么,想起来有一封重要的邮件没回。”
说着,霍铭征将她从躺椅上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将付胭放在床上,调节好空调的温度,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晚安,你先睡,不用等我。”
付胭点了点头。
霍铭征面色如常地走出房间,下楼梯,走进二楼的书房。
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高大挺拔的身体砰的一声靠在门板上。
垂下的几缕碎发遮挡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霍铭征呼出一口气,脸色一寸寸地变得苍白。
前几天,医生对他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霍总,我给您开一些止头痛的药,但是您要明白,止痛药治标不治本,而且这种止痛药容易产生依赖性,能不吃,尽量不吃。我们祈祷最好在一个月内瘀血会完全被吸收,否则,最好的方式只能是通过开颅手术了。
霍铭征坐在沙发上缓了很久,他违背对付胭的承诺,连抽了五根烟,剧烈的头痛才被他压制下去。
一个月内,瘀血吸收……
忽然,传来敲门声。
霍铭征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了,佣人们都睡了,罗叔和曹方也睡下了,曹原回他自己住的地方养伤,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敲门。
只可能是……
想到唯一的可能性,霍铭征掐灭了烟,抽了两张纸擦干额头的汗水。
他才走过去,开门。
结果出现在门口的是曹方。
霍铭征蹙眉,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到书房亮着灯,想着应该是您,您是不是又头痛了?”
曹方一边解释一边往屋里走,闻到了烟味也看到了烟灰缸里的烟头。
心里一咯噔。
霍总答应过付小姐每天抽烟不超过三支。
书房基本上是他整理打扫的,因为霍铭征不喜欢其他人碰进出他的书房,罗叔对公司的事务又不了解,所以一直是他在整理书房。
烟灰缸这几天一直是干净的。
这几个烟头是短时间内抽的。
曹方越想越不放心,“霍总,我觉得还是告诉付小姐……”
“一个月后再说吧,”霍铭征打断他的话,“如果逃不掉手术,我会告诉她。”
霍铭征在二楼卧室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才回到三楼房间。
他在书房待了三个小时,付胭已经睡着了。
他躺在付胭身边,侧着身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拖进怀里揽着。
好在这一晚没再头痛,失眠的情况也有所改善。
……
郊区别墅。
霍铭征原定前天派人去燕京城将程大夫接过来,程大夫临时有两位病人走不开,所以今天才到。
车子停在别墅的庭院里,是曹方手底下带的亲信亲自去机场接的人。
“程大夫。”
东野从里屋出来,外面下着雨,他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在车门边。
程大夫望了一眼面前壮如高山的男人,微微颔首,“有劳了。”
“霍先生不便出来迎接,让我跟您说一声抱歉。”东野一手搀扶着老人从车上下来。
程大夫摆了摆手,“霍先生太客气了。”
不过他以前也听说过霍渊时,他的母家是南城的望族,又出生在霍家这样的人家,真正的矜贵养出来的世家子弟,骨子里的修养和气度。
霍渊时又少年成名,真正是天之骄子。
而且他还听闻霍渊时本人很是节俭,他接任霍家掌权人之后,做了很多公益,很多都是自掏腰包。
这样的行善之人,不应该被命运这样对待的。
程大夫走在青石板上,在来的路上他就见识了这一带的荒凉,听司机说这里是以前的烂尾楼盘,后来被政府接收了才开始有人住进来,而且别墅卖得便宜。
一路过来,住了人的别墅很少,所以显得特别的荒凉。
看来外界传的霍渊时节俭,不是空穴来风。
进了里屋,林婶先给程大夫沏了一杯茶。
程大夫光是闻茶香就认出来了是普洱,正是他喜欢喝的茶。
“多谢。”他接过茶杯,环顾四周,别墅很是冷清,没几个佣人。
“程大夫您稍等,少爷正在沐浴。”林婶将水果盘放在他面前。
程大夫点了点头,安心喝茶。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他听见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抬眼看去,霍渊时坐在轮椅上,攥着拳压抑着咳嗽声。
东野推着轮椅,到沙发边上,霍渊时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停下。
咳嗽短暂地被压下去了,霍渊时嗓音沙哑道:“程大夫,久等了。”
程大夫摇了摇头,“没关系,刚才我听霍先生的咳嗽,是不是夜里不多,白天反而更多?”
霍渊时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程大夫打开医药箱,“老夫给您把把脉。”
霍渊时撩起衬衣的袖子,露出一段削瘦的手腕。
程大夫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屏气凝神地开始把脉。
忽然他神情一顿,震惊地看向霍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