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警方通报。
付某故意伤人一案,系黎某嫁祸,黎某因网络风暴扛不住压力,于昨夜在医院住院楼跳楼自尽,留下一封遗书承认自己不仅陷害付胭,还筹划车祸,导致国家击剑运动员季临昏迷不醒,并教唆前不久溺水身亡的齐某杀其舅舅陆某,此案已结,诸多细节不便透露。
警方公布黎沁的遗书。
网络上顿时一片哗然。
原本辱骂付胭的人全面倒戈,怒骂黎沁蛇蝎心肠。
付胭故意伤人案一直在微博上愈演愈烈,在黎沁自杀后的早上达到了巅峰。
只不过不论网友怎么扒,都无法查到付胭的身份。
她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在网络上冲浪多年的网友察觉到了端倪——有人抹去了她的一切痕迹,在保护她。
付胭从拘留室出来。
警察昨天是亲眼看着霍铭征,傅寒霖,以及霍渊时三位大佬不同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再加上录口供的时候知道她是霍家的小姐,又知道她是季临的发小。
是轻易招惹不得的大佬,态度也很客气。
“付小姐,委屈您了。”
付胭态度温和,“你们是公事公办,没有委屈。”
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傅总,她抬头看过去,傅寒霖迎着晨光朝她走来,迈开的步子又大又快,却很沉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傅总。”
傅寒霖对付胭身边的警察颔首,“手续已经办好了,人我可以带走了吗?”
“可以的。”
傅寒霖走到付胭面前,她几乎是一整夜都没睡,下眼皮都青了。
他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动声色地攥起了手指,低声道:“去我家住几天,好吗?”
付胭微微愣住,她摇了摇头,“太打扰了,我去住季临的房子就好。”
她离开南城去了苏黎世,之前的租的房子已经退掉了,霍家她是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如今的她真的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在季临醒来之前,她也没打算离开南城。
季临那有她的房间。
“不用觉得尴尬,我父亲将公司交给我,昨天已经开始环球旅游了,家里就只有我和爷爷,爷爷很想你,一直说要给你做好吃的。”
话音刚落,傅寒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的刹那,付胭看到来电显示“爷爷”。
她的心跳紧了一下,这傅爷爷的电话也太及时了。
“喂,爷爷。”傅寒霖开口,目光落在付胭的脸上。
“嗯,已经接到她了,好,您和她说。”
傅寒霖将手机递给付胭,“爷爷有话对你说。”
付胭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但她是真的喜欢傅老爷子,拿起手机附在耳边,低声道:“傅爷爷,新年好。”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的长吁短叹,“不好,差点吓出心脏病了。”
“怎么了?”付胭紧张问道。
“不好说,”傅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我年纪大了不禁吓,我那闷葫芦孙子也没什么指望,家里也没人能逗我开心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付胭还没听出来她也太愚钝了。
傅老爷子慈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来家里住吧,寒霖大概没跟你说,他怕你会不自在,尽量不往老宅跑。我知道他跟你表白了,你不用尴尬,也不用担心会碰到他,就算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你还是做你自己就行。”
付胭没想到傅爷爷会说出这番话来,如果是其他人知道她没接受傅寒霖,一定指着她鼻子骂她不识好歹,再怎么样也不会给她好脸色,没有人会像傅爷爷,还替她说话开脱。
她总算知道傅寒霖骨子里的温和绅士像谁了。
余光里傅寒霖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
她抿了抿唇,“好。”
傅寒霖垂在身侧攥起来的手指松开了,他接过手机放回到西裤口袋里。
“外面有记者,要委屈你了。”说着,傅寒霖将身上的深灰色大衣脱下来,裹在付胭身上,护着她走出警局。
警局外面已经等候的记者顿时蜂拥而上。
奈何付胭被傅寒霖保护得太好了,记者连她的一个侧脸都没拍到,只好转身采访傅寒霖。
“傅总,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傅总还是未婚,难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这位小姐能否说一下此刻的心情,黎某这样陷害你,有网友说是因情生恨,请问你怎么看?”
有几个记者太激进了,话筒差点戳到付胭的脑袋,傅寒霖伸出手挡开,目光淡漠地扫过去,虽然很平静也没有任何呵斥的话,却无端让人感觉到施加在身上的威压,让人不敢再上前。
他一句话也没说,却叫人明白他怀里护着的人对他至关重要,这就令记者们更加好奇了。
傅寒霖将付胭塞进车内,将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记者嘈杂的声音。
付胭只看见傅寒霖的唇瓣上下开合,说了一句什么话她听不清,对面的那群记者顿时像得到了什么惊天大瓜,表情十分精彩,纷纷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不过她坐在车内,记者们只能看见黑漆漆的车窗,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却能将记者精彩纷呈的表情尽收眼底。
有惊讶,有探究,有好奇,有艳羡……
只有不远处,推开车门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霍铭征,亲耳听见傅寒霖面对记者,从容淡定地落下一句话——她是我的未婚妻。
即便是有阳光,但街边的寒风仍旧吹得人瑟瑟发抖。
霍铭征站在风口,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攥起发出咯吱的声响,泛着清白的冷意。
难怪傅寒霖要继任傅氏,成为傅氏集团总裁。
原来他要给付胭名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的未婚妻一定也是备受瞩目的。
傅寒霖用这一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在外界的关注下,强行将付胭抢走。
不得不说,傅寒霖的这一招够狠绝。
霍铭征的喉咙窜起铁锈味,他单手用力按在车门上,手背青筋异常凸起,他强行隐忍着,目光紧紧盯着那辆关着门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