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回去的半路上接到外卖小哥打来的电话。
“那位先生已经进家门了,您放心,我亲眼看见他进去的。”
付胭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好的,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后,付胭将手机改成静音,开车朝着自己家而去。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她止不住打了几个哈欠,解开安全带,才觉得自己累得连腿都快抬不动了,接连几天的加班,果然是有点吃不消的。
本打算在椅背上靠一会儿稍作休息,后来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一辆幻影开进小区。
开车的司机眼尖,“傅总,付小姐好像在车上。”
傅寒霖的视线从笔记本屏幕抬起来,他朝前看了一眼,透过前挡风玻璃,果然看见付胭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他本来想过来看看付胭,这几天他医院公司两头跑,并没有多少时间能见到她。
而付胭专挑他没空的中午到医院看望爷爷,总是和他错开时间。
她的拒绝已经很明白了,成年人一个小细节就能说明一切,她从来没对他动过心。
他却忍不住想来看她。
之前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接,原来是在车上睡着了。
傅寒霖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连忙叫停司机,将笔记本丢一边,开门下车。
他走到付胭的车边,拉开车门。
一手撑在车门边,一手伸进车内,按在付胭靠的椅背上,刚准备将她抱起来,余光瞥见她放在副驾驶座的包,从里面滑出一份文件。
傅寒霖并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习惯,只是付胭的东西掉出来,他余光瞥了一眼,就看见项目企划书几个字。
他拿起来翻了几页。
他在付胭身边安排了保护的人,知道她每天的动向。
原来她这几天加班,都是为了这个。
傅寒霖拿着文件,在置物盒拿了一支笔,虚掩上车门,将文件放在引擎盖上,他点了一支烟夹在左手,右手拿着笔,翻开文件。
借着路灯的光,他一目十行。
付胭的企划书做得很漂亮,即便只是一些雏形。
只不过有一些小问题,很容易忽视却又对将来会产生一些麻烦,处理起来可能会有些棘手,会给她造成困扰。
更深露重,风也渐渐大了起来,文件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付胭隐隐约约听见动静,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眼的就是男人伟岸的侧影,被路灯稀薄的光照得朦胧,宛如梦境一般不真实。
他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认真的侧脸,嘴角微微收着。
傅寒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正好合上文件,走过来,拉开车门,“睡醒了?”
这句话属实是调侃了。
付胭面不改色地说:“我就是眯一下,没有睡。”
“喝酒开车了?”傅寒霖刚才拉开车门时就闻到了车厢里和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
付胭愣了一下,“没有,之前有过一次已经后怕了,不敢再犯这种错误。”
傅寒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酒味就不是她的了。
她的视线落在傅寒霖手里的文件,很眼熟,不正是她的企划书吗?
傅寒霖将她的企划书递给她,“半个月的时间说急是急了点,但也不用加班这么辛苦。”
“我这是笨鸟先飞,总是会有遗漏的地方,提前完成,更容易发现问题。”
付胭翻开看了一下,傅寒霖在文件的边上做了批注,一些她之前都没有察觉出来的问题。
虽然傅寒霖的公司也在竞争这个项目,但她相信傅寒霖的为人。
她放松道:“谢谢你啊,不然我都没注意到。”
“你不是没注意到,而是太年轻,你这年纪逻辑能做到这种份上,已经很厉害了,其他的都是时间问题,等你有了足够的阅历,这些都是小事。”
付胭佯装受宠若惊,“难得能得到傅总的一声夸奖。”
傅寒霖目光含笑地看她,“我平常很严厉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坦白说一句,是有那么一点点。”
“是亿点点吧。”
付胭抿嘴笑了一下,她的眼睛在灯光下特别亮,像一颗启明星。
傅寒霖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她的头发被风撩起来了,“起风了,快上楼吧。”
付胭嗯的一声,她看了一眼傅寒霖身后不远处的车,点了点头,“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没问傅寒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他是专程来看她的,可她却不能邀请他上楼坐坐。
“看你上楼,我再走。”
傅寒霖站在原地。
直到付胭进入电梯,他才转身回到车上。
车门关上,司机说:“傅总,跟在付小姐身边的人说,付小姐今晚在公司加班后,去南大附近的夜归酒吧,霍铭征上了她的车,后来我们的人跟丢了。”
傅寒霖解开西装扣子的手一顿。
霍铭征。
他低沉道:“跟丢也是正常的,霍铭征身边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幻影缓缓驶离小区。
在付胭这栋楼的不远处的另一栋楼门前,一道人影往垃圾桶里丢垃圾。
那人转身,在路灯下清晰显露出曹嫚的脸。
她快步走进大厅,进了电梯,打开手机相册,她只是下楼丢个垃圾的功夫,居然让她亲眼看见傅寒霖和付胭在一起。
她看着照片上风采依旧的傅寒霖,眼底涌动着嫉妒和不甘。
……
付胭回到家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边往楼下看一眼,傅寒霖的车开走了。
她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
转身回到沙发边,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将手机拿去充电,她去洗澡,却看见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两个傅寒霖的,三个霍铭征的。
最近的一个是三分钟以前。
她将手机放下充电,之后就去洗澡了。
等她从浴室出来,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是霍铭征打来的。
她走过去,滑动手机接听,已经想好要怎么说那条领带的下落,结果电话那头传来霍铭征微微喘气的声音:“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