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何光不管是出海的经验还是技术,都非常过硬。
船上的物资准备充足,行进速度很快,选择方向准确。
照这种情况下去。
大概两天多时间就能到达帆公岛。
我们在船上的生活非常无聊,除了睡觉,就是有时候出去看一看太阳。
因为海全是一个模样,但太阳最起码还能动,尤其是夕阳,橘黄色的光芒映照在浩瀚的海平面,整个世界溢满了温暖的色彩,令人心灵震撼。
何光问我们,你们搞写生的,这么漂亮的景色为什么不画画?
我回答画画工具都被先去帆公岛的同伴提前带去了,现在没法画。
何光也不疑有它,端着炖得浓香四溢的鱼汤送给小虎娘吃去了。
他这舔得都不背人了。
本来以为此行会一切顺利。
谁知道。
晚上还是出事了。
倒不是因为风浪,而是渔船进入了一个海洋小水域的对流漩涡。
船体极度颠簸,里面的东西四处翻滚,我们在船舱里面甚至站不稳当,伴随着海面上犹如鬼啸一般的风响,那情景显得极为恐怖。
我算是体会到了人在大自然中的渺小。
这船已经算够大的了,但仅在如此小水域的对流当中,犹如一片随时会被卷入、摧毁的树叶。
何光已经急疯了,冲我们大吼快穿上救生服。
我们知道即便是穿了也没有用,无非就是一个心理安慰而已,但聊胜于无。
众人脸色一片煞白。
到最后。
连经验如此丰富的何光都已经彻底放弃了,让我们跟着他跪下来磕头,祈求千岁红爷显灵,还说就是因为三黑子在出海之前讲话不吉利,得罪了千岁红爷,现在受到惩罚了,大家可能都要完蛋。
小虎娘胡沁吓得娇躯瑟瑟发抖,跟着何光虔诚无比地跪地磕头。
三黑子瓮声瓮气地说:“爷跪天跪地跪父母,叫我磕头,不可能!”
这货一边呕吐着,一边蹒跚着回了船舱。
被他这么一说。
我特么也不好意思跪,主要觉得跪了也没什么鸟用,干脆也跟着回了船舱。
何光在外面气得够呛,向天空喃喃哀告:“红爷爷饶命,我们船里那个黑金刚得罪了您老人家,您把他收了去就行。只要您放过我,我日日上贡、年年大祭供奉您老人家,求您原谅,求您原谅……”
颠簸仍然在持续,且越来越剧烈,整只船似乎有彻底倾覆的态势。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
何光突然大叫道:“千岁红爷显灵了,千岁红爷显灵了……”
我们蹒跚着赶紧跑出了船舱。
本想看看千岁红爷显灵的天降异象。
但天空中却什么都没有。
压根没有何光之前所说的天空一片红光,里面出现红衣神仙之类的事。
再转头看小虎娘胡沁的眼神,非常茫然,显然她也什么都没看到。
但何光却似乎看到了,跑进了驾驶舱,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边,神情既紧张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往一个方向,加足马力开去。
说来也怪。
何光往这个方向开之后,船体颠簸越来越小,仅仅二十来分钟,船就彻底驶出了这片对流海域,完全平稳了下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
何光往着前面一直开,到了后半夜,将船停靠在了一个小岛礁,说已经彻底安全了,可以休息。
当然,他这话是对小虎娘胡沁说的。
这货对我们非常反感,现在压根不理我们,他独自去了甲板烧纸拜祭,感谢红爷之前的救命之恩。
我虽然没做什么,但也被刚才对流海域刺激的有些筋疲力尽,背靠船舱板休息。
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
何光突然无比惊恐地大叫起来:“红爷化身来了!”
我一下被惊醒了。
跑出船舱一看。
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一只全身通红的海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船头,它伸长着脖子,傲视群雄似地俯瞰着我们,伴随着朦胧无比的月光,它样子虽然模模糊糊的,但自带一股仙气,看起来诡异非常。
这特么敢信?!
何光和小虎娘胡沁已经吓坏了,他们浑身战栗,跪在了甲板上,头伏在地上,双手伸出。
见我和三黑子没任何反应。
何光冲我们大吼:“不想死赶紧学我的样子跪下啊!”
我和三黑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赶紧跪下了。
“快将头俯下!闭眼!伸手!”
我们只得俯头、闭眼、伸出了双手。
何光一边虔诚磕头,一边颤声说道:“红衣爷爷显灵,我现在就去拿祭品给您老人家享用……”
耳朵听到何光返回船舱里面拿祭品的脚步声。
待他从船舱里返回之时。
三黑子突然睁开了眼睛,撒丫子朝船头跑去。
我立马起身,飞起一脚,将何光给踹下了海。
他猝不及防,嘴里惨呼一声,整个人应声摔落下海,手中飞出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在空中晃荡。
我抄起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朝着空中的蛇猛然几个划拉,毒蛇立马被斩断成了几截。
溅出腥红的蛇血。
血溅了小虎娘胡沁一身。
几个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小虎娘胡沁满脸懵逼,微张着嘴巴瞅着我,惊恐莫名。
三黑子已经从船头折返回来了,他手中捏着“千岁红爷”,染得一手全是红色染料。
他将“千岁红爷”狠狠地摔在甲板上,摔得“千岁红爷”快死过去。
“老子今天晚上炖王八汤吃!”
这是一只染了色的乌龟!
三黑子仍然不解气,转手抄起了旁边的竹篙,冲着正在海里扑腾想爬上船的何光一竹篙又一竹篙地猛敲,嘴里大骂道:“死舔狗!死舔狗!为了舔女人竟然特么想害老子!你在水里清醒清醒吧!”
我冷冷地瞅了小虎娘胡沁一眼,拿袖子擦了一擦匕首上的蛇血,转身回了船舱。
外面仍然传来何光在水里鬼哭狼嚎之声。
一会儿之后。
小虎娘胡沁进船舱来了。
她“噗通”一声朝我跪了下来,吓得全身打摆子。
“斑鸠哥……饶我一命!”
从神情来看。
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