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人没有一个理会他,全骑着骆驼撒丫子狂奔。
我和夏禧两人正好在慧云大师后面,为了避免骆驼乱奔踩死慧云大师,我们紧急勒了一下缰绳,准备下骆驼去捞他一把。
可这一勒。
受惯性力量的影响,我们两个人都从骆驼上栽倒下来。
完犊子!
眼前风沙迷眼。
我们在地上翻滚,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不过两人的距离与慧云大师不远,他绑在骆驼身上的绳子也断了,我们只得将已经完全动弹不得、满头满脑全是血的他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本来想跑。
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头顶在下着狂沙,如同倾盆而倒的暴雨一般,将我们几人给扑倒在地。
更完蛋的是。
此刻骆驼不见了。
之前我们紧跟的整个驼队,在风沙之中彻底没了影子。
我感觉这次真的要见阎王了。
“抱着滚!”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也不知道夏禧有没有听清。
这是在临死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三个人如果抱在一起在沙地上滚动,一来可以避免三人互相失散,二来三人的体重加在一起不断地滚动,能最大限度减少被沙尘卷起来的可能性。
至于能起多大的作用。
已经不是我们所能管的。
能活下来。
全靠天意。
夏禧显然与我同时想到了这一点,我们两人快速抱着慧云大师,开始疯狂地滚动。
起初还好,没感觉到身体有被风力吹动挪空之感,但随着沙尘越来越大,呼啸之声越来越近,尽管我们尽全力死死地强贴地面,但身体已经有一些发飘了。
危机万分之时!
白爷爷竟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它的背上没有阿米娜!
它猛地向我们跪了下来,将身躯压到了最低的位置!
白爷爷来救我们!
可阿米娜呢?!
眼下根本无法去想这些事,我们用了全身最大的力量,将慧云大师先拖上了骆驼背,我和夏禧也开始趴了上去。
程方这王八犊子真的害死我们了!
给我们吃的那种鬼药,导致我们身上没什么力气,幸好求生的本能,让我们最大限度迸发了体内仅存的力量,可光这些简单的动作,也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正是因为这些时间的耽误,风又近了一些,白爷爷那么庞大的身躯,在风吹的作用之下,站起来的过程之中有一些摇晃欲倒,差点将我们给甩下去。
但白爷爷的经验极为丰富,它立马再次屈膝,重心迅速下移,避免我们和自己摔倒。
这一下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三人瞬间全都稳住了。
白爷爷如同弹簧,开始撒丫子狂奔。
我们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逃出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死命地抓住绳子,同时尽力不让慧云大师摔倒。
眼前的风沙还在弥漫,耳朵里的呼啸之声丝毫未减少,感觉白爷爷和我们三个人就像巨浪里的小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突然感觉视线好了一些,耳朵边的声音也小了一点,似乎还能听到白爷爷的大口喘息之声。
不确定这是真实的还是假象。
刚才沙尘的恐怖。
让我脑瓜子至今嗡嗡作响。
再前行了一会儿。
世界竟然安静了。
白爷爷开始放慢了脚步。
我睁开眼睛一看。
风沙已经彻底没了,天空中暗黄色的太阳依旧,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从天上太阳的角度来看,我们好像已经来到了阿米娜告诉我们要逃亡的东北角,之前的风沙是从西北方向裹挟而来,它一直往东南而去,此刻可能已经跑远。
我们逃出来了?!
夏禧整个人像是从被埋在沙地里被拖出来的一样,唯独两只眼睛闪亮,他也诧异无比地看着我。
“……夏哥、苏哥……”
我们耳朵好像听到了声音。
晃了晃头上的沙,往前方一看,发现小小身影的阿米娜,她正从一个高土堆上奔下,朝我们无比兴奋地跑来。
夏禧见了,说了一句:“天使妹妹来了,我必须得躺会儿!”
“噗通”一声。
这货从骆驼上掉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地里。
我感觉自己身上那股求生的劲头也彻底泄气了,手再也抓不住绳子,也从骆驼上倒了下来。
慧云大师倒是躺得挺牢靠,在骆驼上一动不动的。
没一会儿。
阿米娜跑过来了,这丫头见到我们几人都没事,竟然呜呜地哭了:“太好了……沙漠魔鬼没带走你们。”
我们只得艰难从地上起身。
夏禧说:“你别哭啊!咱可是有背景的人,沙漠魔鬼不敢收走我们!”
阿米娜呜呜地问道:“什么背景啊?”
夏禧说:“我的背景就是咱家老爷子啊!老爷子,我夏大公子给你磕一个!”
讲完之后。
夏禧对着白爷爷跪下嘭嘭嘭地磕头。
这是真磕!
夏禧见我不动,回头骂道:“你特么快给老爷子磕头!没一点眼力见吗?!”
我一听,感觉这头必须磕,赶紧也跪了下来,冲着白爷爷磕了好几个响头。
阿米娜见我们这副做派,“噗呲”一下笑了。
而在此时。
慧云大师也醒了。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像摔傻了一般,不停地晃动黏在光头上的沙土。
我们问阿米娜,刚才咋回事,白爷爷怎么突然跑回来救我们?
阿米娜向我们解释,她见到我们两人为了救慧云大师,全摔在了地上,骆驼也跑了,急得不行,但风沙太大了,她无法跑到我们摔下来的位置,而且,如果她回来救,程方那群人没了领路之下,他们瞎跑之下全要死,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让白爷爷回来,自己骑着慧云大师的那匹骆驼,带着程方那些人跑。
夏禧问:“程方那群王八犊子老天还没收了他们呢?”
阿米娜闻言,神情有些黯然:“没……但夏哥你以前说得没错,他们真的好坏。”
我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