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安彻底绝望了,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刘会长在地上不断蠕动:“苏兄,你们别光顾着聊天啊,快来救救我。”
我瞅着身上全是伤,门牙还漏着风的刘会长,有点想笑。
老刘这次为了引郝安暴露,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我对他说:“没有海老贼的命令,凭他还不敢对你这种身份的人下死手,他给你打的药,之前我也中过,就是暂时瘫软而已,不至于要命。”
刘会长闻言,稍微放心了,转头瞅着郝安,痛心疾首:“郝兄,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人……”
我说:“别聊了,咱们走。”
刘会长问:“去哪儿?”
我没理他,把郝安用绳子给绑结实了,将他那个卡片给拿了,驮着刘会长,带头出了门。
刘会长在我后背一直问去哪儿。
我说:“看风景!”
我们几人来到了后山。
这里的视角很好,能见到整个看护棚。
我指着地势,对刘会长说:“老刘,你看到没,这里地势三面环山,进来只有一条路。等下海老贼来了,一旦有人过来逮他们,他如果想逃,只能从我们这个山顶的位置逃,那我们在这里等着他就是。”
“如果他不从这个山顶逃,那就只有原路返回。大夏,路口处的挖机准备好了吗?”
夏禧回道:“我已经让焦师父搞了好几台,一旦老贼等人进来,出口的路将彻底挖断、弄土方堵死!”
我点了点头:“你赶紧忙去吧!”
夏禧下山去了。
刘会长瞪大了眼睛:“苏兄,这些都是你这两天准备的?不是……你现在考虑这个干什么?!”
“咱们力量有限啊,别到时关门打狗不成,反而被老贼反咬了一口!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赶紧向家主报告,她会想办法对付海老贼等人。你身上有九龙神目珠,咱们应该赶紧前往三黑兄处,保障九龙神目珠的安全,离开川西,返回京都!”
我摇了摇头:“我们力量确实有限,但我们不打主力,只打辅助。”
刘会长问:“啥意思?”
小竹将向焦师父借来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着手机,直接拨通了电话。
“峰子,你在哪儿呢?”
“兄弟,我一直在金陵啊,有事?”
“还真有。不过咱们今天就摊开来聊了,你其实没辞职,只是进入了一个大案组,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紧紧盯一个团伙,暗中收集各种证据,最近你也来了川西,对吗?”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约半个小时之后,铁屯镇西南羊场看护棚处……”
一连串相柳人的外号讲出。
魏锋在那头回道:“等我!”
挂完电话。
我长舒了一口气。
刘会长都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他神情激动不已:“苏兄,你你你小子藏太深了,怎么还玩这一招,难道还信不过我们吗?……”
我回道:“老刘,你这话说得。”
刘会长说:“你别学我说话……”
我一手刀将他给敲晕了。
逼逼叨叨的。
真烦!
从内心来说,我并不是信不过,而是有点害怕。
之前和他们合作了几次逮海老贼,关键时刻老是出问题,我现在不想出这种问题了。
换成以前。
我可能自己想办法设坑,直接跟海老贼刚起来了。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光凭一腔孤勇,技能耍得再炫,也不如一个好结果来得实在。
我现在只要结果!
陆岑音笑了。
我问:“你笑什么?”
陆岑音说:“苏尘,你成熟了。”
我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心里念了一句:“应该是吧。”
……
五天后,某看守所。
“进去吧。”
“他在吗?”
“在。”
“他愿不愿意见我?”
“很想见你。”
我穿过了铁门,来到了会见的地方,见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脸长辈慈祥,他见到了我,笑了一笑。
“小苏。”
我有一些哽咽,良久之后,说出了一句话:“肖伯。”
肖伯说:“你也可以叫我海老贼。”
我:“……”
肖伯问:“肖岚有消息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肖伯闻言,神情一愣,半晌之后,老眼泛红,噙着泪花,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哎,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说道:“对你来说,他也不是一个好儿子。”
肖伯头往上仰,长叹了一口气:“没错。但对你来说,他是一个好兄弟。”
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带着肖岚走上了这么一条道路。
肖岚也不算是一个好儿子。
肖伯最后一张王牌,其实并不是郝安,而是肖岚。
此次上兰朵雪上,肖伯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密。
他安排野泽奈子带着我在山上假晃,安排肖胖子故意露出各种破绽,安排郝安故意递有内鬼的提醒纸条赢取我的信任,三个人在我面前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三簧。
通过三簧。
我完全相信了郝安,这位不可或缺的超级向导作为顶级内线,陪伴着我们进入神墓,最终取珠,而相柳的人,则在外面守候着成果。
整个局复杂而精密,堪称完美。
实际上。
串起整个局的局眼,就是我刚出道就认识的同生共死兄弟肖岚。
可没想到。
这张从头到尾经营多年的王牌,出手没炸到我,反而因肖岚的提醒,最终炸到了肖伯自己。
他算天算地算空气,却没算准自己的儿子。
我说:“我想听听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