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唯独人性最是复杂

柳惊鸿拿出丹药吞服，对着灵台朗声道，“这是最后一战。”

像是在寂静山谷中一个人在呐喊，回音绵绵不绝，穿向意识世界深处，意识海底部。

“正午阳气最重，届时拔插界碑应该最容易。”

柳惊鸿幻化人形，盘腿坐在扶桑树上，任由朝阳晒在身上，扶桑树摇曳果实和树叶飒飒作响，像是有人在喃喃细语，又像是在念诵某种绝世经典的篇章。

柳惊鸿身体上窟窿并未愈合，仅仅被丹药的药力化作一团绿色光团裹住。

司刀依然插在丹田，长刀依然贯穿心口，掌门道印却从眉心处飞上头顶天灵盖上的百会穴。九阳道袍荡漾金银光彩，没有半点柳惊鸿的血污沾染。

柳惊鸿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因为其他情绪之身似乎并不承认至纯魔性这个来自本能演化而出的情绪之身。

柳惊鸿猜测只要是生灵都无法脱离本能，哪怕是天鹅仙虽然已经成为大罗金仙境的大仙，但是遇到一些情况下，她依然会爆发吞食欲望，想要吃掉某种水族生灵。

这种原始本能，其实就是最初的，最纯的，想要活下去的本能力量。

可是，在修真者眼中，慢慢就演变成为所谓的魔性，至纯魔性。

“哪有什么心魔？我就是心魔。”

“哪有什么情绪？我就是情绪。”

“哪有什么自我？我就是自我。”

“……”

柳惊鸿登临灵台之上，环视周遭空荡荡，风平浪静的意识世界。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被天地排斥和孤立一样。其实不然，这是对未知的恐惧，不敢接近柳惊鸿。

最终根源还是需要依靠潜意识之身。

柳惊鸿盘腿而坐，与潜意识之身面对面，念诵心灵经，引导自己与潜意识之身进入深层沟通。

魔君柳惊鸿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唤醒以众生平等为准则的神性，最终再唤醒那个再次选择逃避的人性。

最后一战，三性一体，与潜意识之身天人合一，才有可能拔插一百零八块界碑插在棺山月岭的山麓下。

尽管无法阻挡像二殿下这样的存在，但是可以阻挡厄旱这样的存在，只要不是仙级，就无法轻易走出棺山月岭，祸害人间。

仿佛一切都是冥冥注定，柳惊鸿因为张慈和周瑾一家才能从天门洞神秘空间脱困。

之后，因为柳惊鸿不愿意打破自己的戒律，另一个世界的天条，于是违背这个世界他与张慈一家的天契。

最终，柳惊鸿依然会被张慈召唤，天契引导去履行契约，尽管最后柳惊鸿没有成功的时候，张慈主动解除天契。

可是柳惊鸿被激起的人性，最终第一次打破自己不可转化鬼物的戒律，为张妮和周瑾逆天改命。

柳惊鸿本以为这件因果已经结束，他一心想要回到另一个世界，那么前往天子山圣地，除了要了结他跟天鹅仙向逸仙的碧霄楼同床共枕的因果。

他还要寻求一个身份，届时谋求一个进入天子山圣地的资格，依仗贯日枪、开物天弓、太阳金精甲、以及青天羽，就能够穿越回到另一个世界，不让母亲一个人孤军奋战，也不让那些仙人污蔑自己仙名。

柳惊鸿还坚信，只要自己能够穿越回到另一个世界，那么退行返祖的现象就会消失，他必定重获巅峰时期的力量。

但可惜，在这个世界，柳惊鸿已经退行返祖。

他现在只能依靠向逸仙的天鹅宝血，才能够获得进化，才能够精进突破修为桎梏，才能够补充本源血气亏空，才能够消除强行跨越境界降神借道引发的反噬。

哪怕柳惊鸿一直在刻意的回避与向逸仙过早接触，刻意通过其他途径获得更多天鹅宝血。

可是，柳惊鸿总有一种莫名的错觉，他越是逃避什么，似乎就离什么越近。

在另一个世界，人际关系简单多了，自他懂事以来，似乎一切都被其他力量挡住，仿佛是命运之子，一声都很顺利。

在这个世界，父亲自身难保带着弟子自救，已经为了他滞留暂定计划十八年。

而柳惊鸿似乎已经不再受到上苍眷顾，自己任何一个目标都变得十分艰巨。

二殿下不久前那句话让柳惊鸿内心一震，就像是被关在黑屋里久了，突然开门见到光，开始看清楚漆黑的屋子里，究竟是怎样一个环境。

柳惊鸿猛然惊醒，也把柳惊鸿关在黑屋里的至纯魔性给唤醒放出。

苏醒的魔君柳惊鸿，与魔君取得联系的神君柳惊鸿，作为至纯魔性和至纯神性，他们目的都十分明确，众生平等，享受极乐。

“唯独人性最是复杂，自尊心还极强，爱自称仙君。”

魔君柳惊鸿抿嘴自嘲，缓缓站起身来。

“我可真是把守护三界和平秩序这个职责，常常挂在嘴里，深深刻入骨髓之中，刻入灵魂深处。”

话音刚落，魔君柳惊鸿浑身闪耀着金色神光，神君已经与他合二为一。

“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可是究竟是哪一个步骤出错了呢？”

柳惊鸿一直朝着要穿越回到另一个世界的目标前进，可是他面临的障碍总是远超他的预期。

他只是想做个天子山弟子，结果成了开宗立派考核。

他现在接受开宗立派考核，又被认定是来侵门踏户。

他不想与其他天子山圣地的人起冲突，可是天鹅仙向逸仙和他同床共枕过，向逸仙吞服他精血能压制体内黑天鹅之身，还能突破境界。

缥缈仙杨金木莫名仇恨他，似乎知道碧霄楼内幕，甚至可能参与其中。

黄龙仙洪麟与陶渊有血海深仇，鲲鲸一族道子京恒爱慕季沧澜，季沧澜是柳惊鸿的未婚道侣。

向逸仙爱慕京恒，京恒曾经帮助向逸仙斩过一次黑天鹅之身。

灵逍虎仙公孙又晴和他的因果本该完结，可是因为张慈一家的缘故，公孙又晴似乎对柳惊鸿看法与其他天子山大人物完全不同。

再加上公孙又晴是向逸仙从小玩到大的闺中密友，亲如姐妹。公孙又晴的加入，让因果变得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