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样的人,确实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病情上的问题可以找我。”秦嘉哲微微松动,出于愧疚,“我微信你知道吗?”
她大抵知道。
毕竟房东太太三令五申。
“不用了,秦医生,我会定期复查的。”程栩然说,对于眼睛的问题有些抗拒,她不想谈那么多。
秦嘉哲诧异一秒,并不在意:“可以,你注意安全。”
走廊三三两两的病人或者护士走过。
“程栩然。”远方懒散悦耳的声音传过来,他手中拿着一盒颜料,看着她,冷淡落拓,“过来。”
宋砚清在病房里待不住,按照他话来讲就是没死就行,他喜欢出去晒太阳,常拽着程栩然一起。
程栩然眼睛总看不清,其实不太想出去,但是想陪他。
“我也不能放天上去啊。”
“颜料。”
秦嘉哲收回目光。
医生说她的康复要多晒太阳。
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暮夏过去天黑的就越来越早了,到天黑就成了程栩然的噩梦,她得牵着宋砚清的衣角回去。
宋砚清拿着画笔画的正专注,脸上还蹭出一道颜料的印子,鼻梁高挺。
宋砚清上的色调深,程栩然看的清楚,两个人靠的很近,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野蛮生长的气息,是自由感,不拘一格。
宋砚清,原来是他。
宋砚清领程栩然出去,也就在医院楼下的草坪上,这时候树都枯的差不多,萧索中倒也残留着几分角落里的春天气息,待到明年,回环往复。
“很多事情没有理由,我既然做了那它就合理。”
他用了两个词。
有最理性的责任,也有最艺术的浪漫。
“为什么买颜料?你要画什么?”
“我确实、十分担心你。”
其实程栩然也不知道。
“好。”
秦嘉哲:“嗯。”
宋砚清皱眉,拆颜料,拿画笔瞎折腾,“天上这风筝长得有点丑,我勉强给你画一下。”
“我朋友叫我。”程栩然说。
“能看到天上的风筝吗?”
他眯着眼睛,仰头,喉结线条拉伸的很明显,下颌利落,黑碎发。
阳光晒得人有些目眩,云朵像是晒化了的冰激凌,程栩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他当时不害怕吗,怎么就直接冲进来了。
朋友吗。
“你也可以理解为——”
这种情况真让人愁,出院以后独居怎么办。
这是第二次,秦嘉哲从程栩然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平素宋砚清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能敲代码就不爱挪一步。
程栩然愣了很久:“谢谢呀。”
她走过去:“宋砚清,你买的什么。”
他这人。
程栩然摇头,诚恳道:“还是你比较好认。”
说瞎折腾倒不算,他会画,家里请老师教过,以前高中理一班的板报都是他跟文艺委员设计的,画面风格色调很有张力。
许枝让程栩然让她那住,但到底还有个闻岑姜,一对小情侣同居还马上就结婚了,程栩然过去住算怎么回事,合适吗?
她磕磕绊绊跟着他。
“小心台阶。”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