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竟然还有料事如神的本领!虽然很不愿相信这一点,但又由不得她不去信。
只表面上,苏若瑾依旧保持着一副淡定泰然,云淡风轻的神情,冲李元淡漠地点了个头:“嗯,如此,那就麻烦李侍卫了。”
“王妃客气了,这些都是属下的份内事情。”李元不知她对自己早有成见,因此眉眼间写满了我在向王妃示好两个字。
可是苏若瑾一点儿也不想与这个侍卫虚与委蛇,毕竟他还曾是以邀她治病为由算计过她的人,尽管他也是条忠狗。
可他忠的是他自己的主人,又不是我苏若瑾。
这样一想,她遂不再接他的话,抬着下颌一脸冷漠绕过忠狗,领着自己的人径自踏上王府的马车。
马车上,担心隔着门帘有耳,全程皆无过多交流,即使偶尔说上一两句,不过也是为了糊弄车帘外面的李元等人编出来的客套话。
马车最后停在王府的后门边。
待车停通知苏若瑾及大家下车时,李元略作了些解释:“王妃,神医,望两位别介意王爷让尔等由后门入府,实乃外界盯着王府的人太多。
后门这一片的住户都是自己人,安全。”
闻言,苏若瑾不禁暗暗吐槽:我去,那个妖孽还真是个心思缜密的!
这一片的住户都是他的人,合着为了自己行事方便,早就已经将后门对面这整条巷子一边的宅子都给买了下来,并且将他的人给安排入住了进去。
果然自古皇室筹谋、算计多,若非时局所迫,又哪用得上做这一番未雨绸缪之举。
由后门进入主院得需走很长一段距离,在快接近主院的时候,苏若瑾粗略估价了下,后门到主院少说也得近三里地。
兴许是早有人已经跑到前面给夜瑾骁报了信。
当苏若瑾一干人等才刚抵达主院大门边,就见到王府的老管家李峥冲冲由院子里走出来。
且很快向苏若瑾见礼:“王妃回来了,王爷已经在前厅等着诸位了。”
苏若瑾遂淡淡的点了下头,快步跟随李峥朝前厅行去。
前厅,安静端坐于首位上的夜瑾骁一边慢慢而优雅的喝着茶一边聆听着外面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直到余光中依稀可见有人跨进门内,遂放下手中茶盏,抬眸放眼朝来人望过去。
虽然明知王爷已经见到自己一干人等,但李管家还是依例躬身向对方禀报道:“禀告王爷,王妃和神医已经带到。”
“嗯,”夜瑾骁清清淡淡颔了下头,吩咐道:“给活神医赐坐。”
“诺。”李管家领命后朝门内一侧的两丫鬟招了招手,两个丫鬟便由本就放置在下首一侧的一排椅子里搬出一张往中间些一放。
其实搬不搬都无所谓,两者相隔不过也就一米左右,素来好个自由自在的苏若瑾不禁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
这王府里的人,由主子到下人还真是够做作的。
而这期间,顾三已经领着手中提拎个药箱的小四,从容不迫地由人群中走出。
并很快朝上首的夜瑾骁不卑不亢施以一礼:“民女见过王爷。”
早在离开医药馆前,苏若瑾就已给顾三兄弟二人吃了能将男声转成女声的药,因此,顾三现在声音已经变成了好听的娇娆的女声。
夜瑾骁一点也瞧不出来,冲面前这个长得好看又听还闻医术高超的大美人颔了颔首,问:“你就是外界传言,能妙手回春医好将死之人的活神医?”
顾三含笑且温柔地点了点头:“正是民女。”
见上首男人一直一眼不眨地盯着顾三,苏若瑾的头脑立刻马上活络开:这么死死盯着人家大美人,莫非这妖孽男是对顾三一见钟情啦?
“呵……”
哪知夜瑾骁炯炯的眸子闪现的不仅是满满的怀疑,同时竟还多了几分戏谑:“倒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谦虚。”
呃?这进,苏若瑾不禁又以为:原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要给顾三一个下马威呢!
从夜瑾骁命李管家给活神医赐坐的那一刻起,苏若瑾就曾两眉紧蹙,心中的不满不言而喻。
活神医还不是自己给他找来的,给活神医赐坐,竟不给她赐坐,让他一边干站着,这算哪门子意思?
但更让苏若瑾忍无可忍的是:现在他居然又给顾三兄弟俩来个下马威!不由又开始吐槽:还真对得住民间的那句传言,论当朝众皇子,谁人最冷血?当属晋王也。
情绪涌上心头,未待顾三先开口,苏若瑾已经忍不住走上前去。
面色极其不友善的替顾三解释道:“这世间,伪君子最好谦虚,反之,有真本事的人皆不好在人前装模做样。”
夜瑾骁挨她这么一呛,当即皱着眉黑了黑脸,冷哼一声,道:“好——那是骡子是马?就烦请活神医这就拿出所有的真本事,让本王见识见识。”
苏若瑾下意识脱口“切”了一声,接着又道:“既如此,那王爷就只管好好的瞧一瞧吧。”
闻言,夜瑾骁眯了眯眼,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危险之意,不过这抹危险之意来得快去的也快,转眼就消失不见。
下一瞬,取而代之的竟莫名扬起一抹笑意来。
虽然这抹笑意明明给人一种并不是那么的存粹和良善,但就是这一扬,
瞧在堂下某名女子眼里,生生顿了顿:这个妖孽若是不一直冷着脸的话,倒还真是无可挑剔,蛮好看的。”
顷刻间,一个月以前发生在渔溪镇西郊那个叫做清竹别院主卧房内的一些旖旎景象重新袭进脑海……
想什么呢!苏若瑾,而且是在这会,你是疯了吗?
意识归位,苏若瑾只觉得一阵面红心跳,心尖都险些颤动起来。
为转移注意力,连忙将头转向顾三:“那个……活神医,就有劳你了。”
顾三不知她怎么啦,只见到此刻的她一脸的面红耳赤,但又不便在这个时候问她。
于是收起狐疑,对她默默点头:“王妃放心,王爷身上的寒毒,民女能医便医,不能医,民女也定不会诓骗王爷和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