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外声音渐行渐远,乃至完全消失。
静卧于床上的苏若瑾这当儿已是睡意全无,遂坐起身靠在床头发起了呆。
但所有的思绪无外乎还是围绕着刚才渝王的那一番话作各种的遐想和揣度……
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调查过夜瑾骁那个妖孽,此人目前在朝堂上鲜有朋友,亦无敌人,这都得益于他的“瘫疾。”
即便是他与兄弟们之间,听闻自他亲兄长,即段皇的长子意外被人谋害后,他便也几乎与其余的弟兄们都断了往来。
偶尔的来往也仅限于皇宫里每年会举行的一年两次的宗室家宴。
可这渝王……不仅不打招呼、不请自来,更绝的是,竟还仗着自己位列兄长从而大着胆子一路挺进到晋王府的后宅中。
可见此人是真的没将那个妖孽男人放在眼里了!
呵呵……鼠目寸光。
这个渝王倒还真是极自信,却不知道他盲目的自信在那个妖孽眼里,能算得上老几?
就今日这番自作聪明地大张旗鼓来到别人家中大言不惭教育人这一点,就不难让人看出:这个渝王真要和夜瑾骁那只成了精的千年狐狸相斗,定半点好也讨不着!
是的呢!
夜瑾骁才是真正演戏的行家里手,明明都坏到骨子里了,别人却还当他是最软最无用的那颗软柿子……
真是可笑死了!
顺着自己的思路,苏若瑾心里越想越犯怵,因为她想到了自己和他的关系以后当何去何从?
他那么精明,又那么会装……
自己接下来,可真应当得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不然到了日后,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他给卖了,临了还在替他数银子!
书房内,夜瑾骁正和他的五哥分别坐于主、宾两位上悠然地一边品着茶,一边虚与委蛇地有一搭无一搭……
你来我往的相互不是你想套得他的话、便是他在试探着你。
为此还大有种乐此不疲的样子!
当然,作为演戏高手中的顶尖人物夜瑾骁,演戏的过程里还顺便很是不失礼貌的尽量让对方多开口,套的话自然更多。
只聊着聊着……眼见着也再找不着多余的话题了。
渝王忽地将话题重又引到了他七弟妹的身上:“七弟,以你的性子,五哥平日里也是无事不敢登你这晋王府的三宝殿。
你成亲那日就因父皇给了你五哥一个紧急任务,以至五哥只能暂放下兄弟间的情谊,派了个府中的管事备些薄礼前来表表心意。
王哥心里这些日子来……打心眼底一直愧疚着。
今日难得乘着、打着行公务的旗子登门造访,不想七弟却倒像是有意要金屋藏娇呢!
王哥都在此坐了好半天,这茶也喝得肚子都快涨破,却依旧未能见到弟妹过来露一露面,亦或是打声招呼也成呐!
总归不至于连与我这个当哥哥的一个面都不愿见上一见吧?
“呵呵……”夜瑾骁闻言不禁失笑出声。
原来等在这里!
本王的五哥真不愧为本王的五哥。
嘴上说着公务繁忙,可人却跟钉在本王书房的椅子上,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合着今夜见不到本王的王妃,你还就要赖在本王的书房内不走了不成?
不过又一想:他既然如此想见,那便让他见上一面好了,本王倒是想看看他这一肚子的花花肠肠里面究竟又憋了些什么招数?
随即立刻朝门外沉喝一声:“魏侍卫可在?”
下一秒,门外就传来魏江的声音:“禀告王爷,魏江在着呢。”
“好——”夜瑾骁朗声道:“去,把王妃请过来。”
门外登时响过一声“诺”,之后,有脚步离开的声音似越行远。
紫玉院中,苏若瑾早已下了床,此刻正光着脚坐在桌前,和金翠两人喝着她们自配的美颜花茶。
想起渝王闯来院子那会好像金翠不在院子里,遂随口问了一句:“之前有外男闯入紫玉院时,你上哪儿去了?”
金翠闻言,瞪着一对茫然的水灵大眼看着若瑾,答:“奴婢去了后院大门处等小四去了呀!”
“哦——”苏若瑾这才记起,自己和顾雨宁有个约定:往后但凡他们那边,亦或是保济堂那有事情要通知她,就只管到王府后门那,让看门的人给稍口信或传递进来均可。
只要打着是为了商量给王爷治病一事为幌子,自然也就不怕他晋王府的人对他们展开调查和询问了。
反正如今保济堂是已经全面暴露给夜瑾骁了,因此自己一干人等也就没有什么太多的后顾之忧。
再者,以那个妖孽男的秉性,若一个营地的情况都不让他知道和了解的话……
那回头保不齐他的疑虑会更多。
对于他这种出生及这号本就敏感多疑之人,若自己不主动,他定是会要派出更多的人“上天入地”般去查找有关她们的更多的信息。
倒时任他那般去调查,说不定会暴露自己更多的营地和秘密!
如此一来,与其让他查出、揪出更多秘密来,倒不如自己一方主动暴露一个‘小小角落’,让他的双眼看得见,鹰犬之鼻闻得到。
这一招当叫以进为退,说不定他就能安心很多,待他安心了,也就不会让人再一直盯着她,不停不休地查下去了!
随后,金翠就苏若瑾口里的有外男闯入紫玉院,而来了精神。
然后就见到她将眼睛瞪得圆圆的问若瑾:“王妃,你刚刚说……今日咱们这紫玉院里有外男闯了进来?”
“嗯。”苏若瑾下意识地点了个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金翠更加像足了个一个好奇宝宝似的,紧接着又问道:“那王妃说的这个外男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是——渝王。”
“呃?渝王又是谁?”
“渝王……就是晋王的五哥,当朝的五皇子。”
“哦——”金翠听到这儿,连连颔首,只随即又追问:“那渝王因何要无端闯进紫玉院来?”
聊及至此,苏若瑾忽的两手一摊:“不知道,你若非要想知道的问题的话,那就得你自己亲自去问问那位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