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苏若瑾就着如此众多的烛火之肖,看见,此刻在夜品荣的寝殿内竟并非只有他和正妃苏玉凤俩个人。
将目光移向两人就近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手里在缓缓摇着扇子,这个男是……
苏若瑾再朝男人定睛一望,认出了他竟然是平王夜玄林,他正和夜品荣夫妻俩并排面向大门方向而坐。
在他们三个人的对面,此刻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人,苏若瑾略略数了数,竟有八个人之多。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苏若瑾认识的,苏若瑾只能由他们个个穿着皆为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装束来看,不难想像:他们应当都是夜品荣,或为夜玄林的属下。
“记住了,一个都不能留!”这时,苏若瑾听到了夜品荣给这帮属下下达了最后一个死命令。
一个都不能留?
苏若瑾不由奇怪,听这话杀的还不止是一个人,合着这属于有组织有分工的大型屠宰前夕呢。
也真是够缜密的,按理的话像这种事务应当得在书房和大厅内商议的,可这夜品荣与旁人还真是不一样,居然会选择在自己的寝宫里……
而这也更说明了夜品荣定是个生性多疑之人,因为只有这种生性多疑之人行事才会小心至此,才会干得出如此奇葩的事情来。
又一想:看来自己一方来得略微有些迟,错过了最精彩的内容,心下凛然,他们此去何处?
就在苏若瑾犹豫间,下面除了夜品荣和苏玉凤和夜玄林,其余人等皆已一致转身,最后凡寝殿中鱼贯而出。
直到所有属下都离开了寝殿,夜玄林这才刷拉一声合上手中折扇,然后也由椅子内起身,侧身朝夜品荣和苏玉凤拱拱手作辞别状后,离去。
这可是有大戏要上场了,苏若瑾打心眼里不想错过,遂忙抬起头来。
抬起头的她完全不理顾雨宁和林子栋是否还想往夜品荣的寝殿内看,便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将那两快被顾雨宁搁置在一旁的瓦片重新归位。
然后轻声告诉他们:“你们想不想跟着本主子去别的地方看一场大戏?”
“呃?”率先开口的人并非顾雨宁,而是林子栋:“主子若想看,我等誓死追随。”
“去——”苏若瑾一听到死字心里就犯怵:“谁让你们去死了!”
林子栋憨憨笑着,抬起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苏若瑾立刻宛若一只轻巧的雨燕般,飞身朝着已经越走越远的那一队人以及夜玄林的背影跟踪过去。
很奇怪,一路弯弯绕绕,但一直都未曾被人发现,紧随前面一众人的苏若瑾不禁有理由怀疑:一、这里的守卫怕是早已经拉前被人收买了,二、这帮人里走在最前面的人定十分熟悉宫里的路线,清楚着走哪条路可以成功避开守兵。
如若不然,不可能一路走来,如此远的距离竟会连一个守卫都没遇上。
这即便没有吃过猪肉也未必会没见过猪,早就听闻皇宫内院正常都是三十米就会有一道防线的!
可刚刚她大致估算了下:由东宫到这儿,少说也得有近二里地了吧。简直如同行走在无人的巷子中。
异常诡异!
不久后,一帮人悄悄翻墙进了一个院落里。
待尾随着这一帮人的苏若瑾等人走近到院落的门匾之下,抬头朝匾额上一看,匾额上赫然是太医院三个字。
太医院!
他们来太医院干什么?
一股子不祥涌现心头,亦在这时,院子里已经隐约传来像是有人临死前发出的最后的哀鸣声,其声凄厉而惨烈。
苏若瑾登时一急,一个飞身,险些也跃过院墙进了里面去。
索性顾雨宁眼疾手快,一把堪堪将她给拽住后,拎着她的后领两人并肩趴在墙头。
此时,院子里面的屋子里不断有人试图跑出院子,但都被那帮个个皆高手的不速之客不是抹了脖子就是一剑穿心。
总之,来自于东宫的这帮杀手们个个手法都可称得上是极其残忍又干净,毫不犹豫,见一个灭一个。
也直到这会儿,苏若瑾终于明白了夜品荣最后交待的那句:
与此同时,顾雨宁略开口责怪了苏若瑾一声:记住了,一个都不能留的原来就是要杀光太医院里的所有人。
当真是心狠手辣啊……居闻这太医院内一共有三十多人之多,这下子,就因着夜品荣的一句话,这三十多个人恐怕都要活不过今夜了。
苏若瑾的内心里很快也闪过想要冲进去,救一个算一个吧!
但就在她才刚一抬头欲翻身的当儿,立刻又被顾雨宁给摁了下去。
且他很快对苏若瑾说道:“不可,此事兹事体大,牵系甚广,我等万万不能介入。”
与此同时,林子栋也不知已由何时也趴在了墙头,并极力赞成顾雨宁的话道:“顾执事此言太对了,主子,这事我等真的不能插手,否则大家的脑袋都得搬家。”
也就在这时,苏若瑾看见,夜玄林由主屋内一摇一摆走出,手中折扇轻摇,仿佛他们此行不是在杀人,倒更像是在闲庭漫步。
苏若瑾不由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一帮畜生。”
不想就在这时,众多杀手中,也不知是谁突然道了一句:“墙头有人。”
夜玄林立刻首当其冲地仰起头望向墙头,并当即将手中的折扇朝墙头方向就甩,登时便“嗖、嗖、嗖——”好几道银光齐齐朝苏若瑾等三人这面发射过来。
当然,苏若瑾这一方,顾雨宁一把搂着苏若瑾,林子栋护着自己,三人同时由墙头落于巷中。
然后当即又飞身跃上另一面院墙,再借助此面院墙去到了另一片院里,最后险险朝远处逃去。
而就在这当儿,他们的身后早已经是一片混乱。
大约是此刻已有守卫们发现了太医院中的灭院惨案,从而周边的内卫们都在往太医院的方向集结。
于是后面,他们逃出皇宫大院时,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几乎又是一路无阻。
但他们深知此地不宜久留,遂仍然顶着一口气拼命往前跑,直到离着那片宫殿已经很远很远,这才一并坐在某顿房舍的屋顶上略作休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