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算什么事呀!”林子栋出生于北方,性质直,遇急事不像顾雨宁淡定。
常会爆个粗口:“顾执事,出发前你明明不是说俺们只是来东宫收拾苏二小姐的吗?这特娘的现在……”
“怎么?子栋快被吓破胆儿啦?”顾雨宁答非所问地揶揄道。
“我呸——俺才没被吓破胆儿,俺只是感觉今日出门当先看看黄历,有点儿晦气,好家伙,这东宫太子可真是个狠人!”
苏若瑾静静地听着顾雨宁和林子栋两人的话,很快深陷进自己的思绪中:夜品荣和夜玄林大半夜聚在一起,已经很明显,这兄弟二人是一伙的,又或者说夜玄林是追随太子的。
但是他们因何会要对太医院一众御医出手,而且一出手竟是手笔大到将整个太医院的人给团灭了?
团灭了……
思及此,苏若瑾忽的起身,顾雨宁和林子栋见状,当即停下了调侃,并一致看向她。
苏若瑾忽的问眼前两人:“话说这皇宫大院咱们都闯过了,那……不如一起再上别的府邸转转去?”
“……”顾雨宁神情瞬间一滞。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姑奶奶,今日个不是皇宫大院的内部防卫不行,而是一早有人已经提前通了气,咱们只是侥幸没被人发现而已。
“……”可林子栋性质直啊,怔愣一瞬后马上开口道:“主子你糊涂啦!”
“……”苏若瑾瞪着林子栋,暗道:本主子才没有糊涂,本主子心里比谁都明白着呢!
只很快又听到林子栋道:“打由东宫去那个太医院的一路上,俺就觉得情况很不对,后来便仔细又琢磨了一下,堂堂太子哪会连调动个守卫的人脉都没有?
很明显的事情:宫里那一块的守卫,早被太子给收买了。”
听林子栋这么,原本还想骂他一句的苏若瑾,最终放弃了要骂他的冲动:罢了罢了,自己没有看错过人已经是赚了,这家伙表面是个大憨憨,实质也蛮聪明的吗!
又一想,也是,若他真是个大憨憨的话,也不会在入将军府仅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得到了包云茹等人的赏识……
从而在包虎死后没多久就提拔他当上了将军虎的新任管家一职。
略作思忖,随即问面前两人:“那本主子这会还想过一趟长公主府、九公主府,以及渝王府等几地去上一趟,你们可敢再跟着来?”
“……”顾雨宁、林子栋同时一怔,随即不约而同都站起身挺起胸来,异口同声答:“敢——”
苏若瑾为此连连点头:“好样的,本主子就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曾看走眼过,你们都是好样的。”
“主子严重了,”林子栋立刻回道:“你既为俺们的主子,别说只是这么点小事情,就算它日主子有需要,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俺们等人也定不会退缩的。”
苏若瑾立刻边颔首边回道:“很好,有你们这样的话,本主子便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言罢,几人在第一时间里朝着远远的第一个目标地,即往渝王的府邸进发。
一个晚上,连闯几大府邸,收获颇多……
有关于目前朝中皇子们的分派,至此苏若瑾多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后三人分作两路,林子栋径自一人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因着顾雨宁此刻已是男儿身,不方便以这样的装扮与她一道返回晋王府,苏若瑾便只得命顾雨宁先回保济堂,午时后返回王府即可。
然而顾雨宁却不放心苏若瑾一人回府,执意将她送达晋王府外。
待眼瞅着苏若瑾飞身进了晋王府大院后,他这才转身也朝另一方向飞身而去。
重新返回摸回紫玉院时,东方地平线上已渐渐升起了一抹淡淡地鱼肚白。
与此同时,皇宫大院。
御书房内,早已亲自前往过太医院一趟后又归来的文贤帝是勃然大怒,说话几乎接近于在咆哮。
案几周前一片狼藉,纸墨、砚台、粗细毛笔、卷宗等物撒落一地。
“真是好手笔,自打朕登基以来,皇城内时有死死伤伤不足为奇,可今夜……”
斥责间,瞪着血红的双眼又将对面站于前两排的一众儿子们挨个挨个的扫了一遍。
接着咆哮道:“整个太医院,共计数十条人命,就这样……在这一夜中,没啦?”
停了停,气极间冷笑了两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天禹国的宫廷内……
可以,真的可以!这次是太医院,下一次又该轮到哪个院里了?或者索性就轮到这承乾殿了?”
训着训着心里无名火似仍在飙升,文贤帝直接照准着案几连捶两拳,吓得离他最近的太监总管一边口里唤着圣上龙体为重啊,一边恨不能当即跑上去抱住对方的那只捶了案几的手。
“好手段、好手段……”连说了几遍好手段,忽的停下来,目光越过众皇子,瞪身众人身后。
沉喝道“来人啊,即日起,暂停并削去内卫统领薛洋一职,将其关进内廷司,配合大理寺调查,待结案后视情况另行论处。”
话落,文贤帝似已心累至极,拖着疲乏的步伐缓缓朝案几后走去……
老太监眼疾手快,脚下是更快地跑到他身边,扶着他回到大椅中坐下。
稍作坐定,与老太监耳语一番。
不久后老太监站直,并行至众人前方约两米距离,传文贤帝的口谕:“众人听令——”
堂下所有皇子皆躬身听令。
便听老太监又道:“太子和渝王留下,其余皇子以及众肱骨重臣,皆暂避偏殿,等候听宣。”
话落,堂下,除太子和渝王二人留了下来,其余人等纷纷朝后退去。
不出一会儿功夫,御书房就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文贤帝缓缓抬眸,目光定定盯视着不远处的两个儿子,先看老三,即太子夜品荣,神情镇定自若,眼神闲适无害,平静无波,这意思大概是在告诉自己的父皇,此事与他毫无干系。
再看老四渝王夜天荀,神情同样淡定泰然,只和老三相较,眼神更显犀利而谨慎……
“叩叩叩……”文贤帝一边盯着两个儿子一边以手指敲击着案面。
一直过了许久,才含着笑向儿子们开口询问:“说说看,关于太医院一事,你兄弟二人是如何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