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到诸葛牛双目都盯在竹筒中的那只鸽子身上,怔愣了一瞬间后,在‘纵目睽睽’之下将那只鸽子由竹筒只拎起。
并很快抬眸,分别各瞅了苏若瑾和阿奴一眼,之后仅是憨憨地笑了笑,却是一句话都未说。
仿佛他早已知道了一切,随即将竹筒搁置到身旁一张破旧矮几上,继而很是平静的将手中的鸽子掰作成两份。
把一份放回竹筒中,然后埋下头认真的啃食起手中的另外半只。
苏若瑾和阿奴为此早已大气不带喘的,睁着眼睛紧张地凝望着诸葛牛,可对方却是平静如斯,这是她们怎么都未曾料到的情形。
有一刹那间,苏若瑾心中不由闪过一种错觉:这会的大块头好着呢,一点也不像是智力欠缺的孩子!
随即垂头和阿奴相视对望上一眼,两人同时缓缓舒了一口气。
这然后,阿奴就忍不住开口问道:“阿牛哥哥,你可识得自己吃的是……是哪种鸟吗?”
诸葛牛连看都没看一眼阿奴,就直接回道:“鸽子。”
“你……”阿奴忙又追问:“那你可知道它们是哪儿来的吗?”
闻言,诸葛牛停止继续咀嚼,缓缓将嘴中的鸽肉吞下腹中,方抬眸,冲一脸诧异的阿奴抬起头来:“是……我养的。”
“你……”阿奴更是惊呀了,不过很快恍然大悟:“阿牛哥哥你其实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我们杀了你养的宝贝鸽子?”
“嗯。”诸葛牛转回头去,平静地点了点头。
阿奴吞了口唾沫入腹中,又道:“那……阿奴哥哥会不会怪阿奴和苏姐姐,事先没能和阿牛哥哥商量一下,就擅自捕杀了你的鸽子?”
诸葛牛当即摇头,答:“不会。”
“真的?”阿奴很是难以置信,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于是想要再求证下,便接着问:“阿牛哥哥真的不会怪阿奴和苏姐姐吗?”
诸葛牛略侧过头去,目光有些不敢和阿奴正视,不过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怎么会呢?若这几日里不靠着它们,那阿牛和阿奴,还有苏姐姐……
咱仨可不早就成了黄泉路上的饿死鬼!
只要大家都好好的,阿牛又岂会那般不通人性,反倒去怪责阿奴和姐姐的道理?”
听诸葛牛此言,阿奴的心情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登时就眉开眼笑起来,并朝苏若瑾惊呼出声。
“苏姐姐,听见了吗?原来阿牛哥哥其实一早就知道咱们这几日吃的是他养的宝贝鸽子了。
他居然没有怪咱俩,阿奴就知道,阿牛哥哥最是明事理的人。”
“嗯,”苏若瑾亦含着笑冲阿奴点了点头:“没错,你的阿牛哥哥是个非常明事理的人。”
听着阿奴和苏若瑾对自己的称赞,诸葛牛一张‘老脸’登时就红了起来。
之后,三个人一起坐下,围绕在火盆边,安安静静地吃起了煨鸟肉来。
一直到晚上,蔺凌渊才等到宁掌柜前来禀告:“禀告阁主,派去寻找和打听那个傻小子的弟兄已经传话回来了。”
“噢——甚好,”蔺凌渊直接由椅子中腾地站起身来:“快说,劫持王妃的人可是那人?”
“嗯,”宁掌柜当即点头:“阁主所言极是,那夜于王府掳走王妃的人确实是他。”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蔺凌渊急速追问。
“这个……”宁掌柜却略微犹豫了一下。
“怎么?”
“禀告阁主,有江湖兄弟那夜外出,偶然见到有一身形极其高大之人扛着个像是麻布袋样的东西直接翻越过了城墙,之后便不知所踪。
因此我们估计了下,那人很有可能正是那个傻小子,此前曾听闻过他提及自己乃长居龙圭山一带。
但是具体地址尚不得而知。”
“龙、圭、山——”蔺凌渊抬起一手放于鼻子底下于宁掌柜面前来回踱步两趟,若有所思。
只随即顿住,并对宁掌柜下令:“此事易早不易迟,这样,你且先派出一队人马,前往龙圭山一带打听打听。”
又作思考了一番,唤停已经退到房门边的宁掌柜:“等等,老宁。”
宁掌柜便真的原地停住,并转过身来.
就听到蔺凌渊又道:“再派过人悄悄绕由晋王府后门入,将此事告知王爷一声。”
“诺,”宁掌柜双手一拱,回道:“属下这就去办。”
另一边,晋王府内,夜瑾骁刚由紫金院走出,心情极度欠佳,尤其是想起就在方才,母后还三申五令地要求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也需将她的好儿媳给救回来。
一连好几日了,有谁知道,其实他比谁都更希望能尽快找到她,将她救回来。
若说在此之前,他还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可自她被人劫持后的每一天里,他都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她,想念着她。
只是说来,这事也怪自己,为了故意制造出所有人都在针对他,想要除掉他的假象……
他这才特令自己的属下,即凌渊阁阁主蔺凌渊故意在江湖中发布有人出高价让人找晋王府的麻烦,实则暗藏杀机,并将矛头偷偷指向皇室成员。
他想以乱制乱,让自己的那些兄弟们去互相猜忌,究竟是谁抢先在对晋王府下手?
他算准了以着他那帮兄弟们的秉性,势必个个都会自以聪明地选择自己先停下手来,躲于边上当一个坐山观虎斗的看客。
另外还有一层原因,在这种时候,他们若敢跟着出手,还极可能会引来朝堂之上权威最高的那位的注意,届时谁都吃不到好果子。
原本是一箭双雕地好法子,哪知中间偏偏出了这么一大岔子,竟让人将她给掳走……
出了紫金院后人都有些漫无目的了,随即走着走着,竟就来到了紫玉院。
秀儿和小君一见到王爷驾临,立刻纷纷跑将过来,恭敬行礼。
可是某王爷此际心绪混乱,压根就没有时间搭理她们,甚至连一个眼色都不曾给过她们,就径自一头往某个女人的卧房内走去。
并且等一头扎进屋里后,便迅速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