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院的门,正好迎面走来一仆人,夜宝珠当即逮住对方打听某王妃现在身在何处?
仆人于是如实告诉她王妃仍在自个屋里,夜宝珠于是牵起自家小弟就往小院内进。
内院二楼,蓝银和另外两个婢女非常努力地让各自的手脚能有多快则变得多快,如此一番捯饬下眼看就快要收工,仅差最后一道替王妃系好腰带的工序,这时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亦正好出现在了房门口。
“七嫂,怎的今日会……”
夜宝珠本来想说七嫂,怎的今日会睡起懒觉了呢?只下一刻,就被苏若瑾给打断了她:“偶尔贪个睡罢了,难道九公主从来不曾有过?”
“呵!那道不是。”夜宝珠干笑着道。
而这时苏若瑾身上的腰带已经系好,随即向二人迎了过去:“走吧,屋子里这怪热得紧,咱们还是湖边的亭子内吧!”
夜宝珠和夜怀恩同时点点头表示认同,几人便一起下楼离开小院。
仅是一由小院内走出来,迎面刮来一阵清风,大家就倍觉舒坦了不少。
“还是外面舒服,今年可比往年热多了!”夜宝珠略仰着脸迎着那丝丝缕缕的清风自言自语般说道。
往年,在今年之前的往年的这个季节,似乎自己一直是呆在渔溪镇为主,除此便是偶尔会跟着顾雨宁南下转转,至于北面,至今,她都还没去过呢!
不禁也开口:“你们可有去过漠北?”
“北漠!”
夜怀恩闻言第
一时间将脸转向夜宝珠:“阿姐去过吗?”
夜宝珠立刻将头摇的跟面拨浪鼓似的:“没有。”
“阿姐没有,我的情况你们更是知道,”夜怀恩说着说着小脑袋便耷拉了下去:“漠北……于我——怕是这一辈子都只能在梦里去去了!”
略停了一停, 随即抬头朝开启这个话题的人看过去:“那七嫂呢?你可曾去过?”
苏若瑾早因为他说的漠北……于我——怕是这一辈子都只能在梦里去去了而呆了呆,不难相像:打一出生便一直是个病号的他,显然内心里还是不太能相信他的隐疾会有一天能够痊愈。
也正因为此,他适才才会那么说。
病人最需要的就是能有一个乐观且积极的心态,尤其是身患慢性疾病的人,因为承受病痛折磨的时间太长,从而很容易滋生出一种悲观的情绪。
了解到夜怀恩心中仍旧还是悲观的苏若瑾,于是当机立断面向他弯下腰,近距离四目相接,苏若瑾忽的伸出手在对方那张现在明显已现红润色泽的小脸上捏了捏:“你呀你,年纪不大就这么悲观……
这都已月余了吧,你就没有好好照一照镜子、瞧瞧你自己这张小脸跟从前有了怎样的变化?
还有,你又可曾有想过你的七嫂是何人?”
“我……”夜怀恩深觉憋闷,但却又不知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好。
视线一直紧紧盯着面前半大少年的苏若瑾,略停一停后接着道:
“你可给我记好了,你七嫂我可是名震天禹的活神医,有活神医亲自出手为你治病,你竟会对我的医术没有信心?
今日你算是惹到我了,我本来心情极好, 但就因为你刚才那句话,目前这心情瞬间就犹如跌到了谷底!这下我看你要怎么办吧!”
夜怀恩瞬间傻眼:“……”
看着憋红了小脸的夜怀恩,苏若瑾故作不依不饶:“怎么?无言以对啦?”
“我……”被逼问急了的夜怀恩眼里不禁流露出一抹愧疚色。
略想了想后,便努力鼓足勇气开口:“七嫂误会了,怀恩不是对七嫂没有信心,怀恩……”
“唔?”苏若瑾继续目光咄咄地看着他,她深知,只有逼一逼他,让他将内心深处的最担心的都倾吐出来,这样,自己才能将他所有的悲观情绪给一一驱散。
下一瞬,果不其然,在苏若瑾‘逼视’的目光下,夜怀恩终于又道:“怀恩深知自己的隐疾乃是打从母妃肚子里就有了的,宫里的太医早就说过,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论遇上医术再高的大夫,一般情况下都只能做到抑制该病持续恶化。
但是——想要根治好压根就不可能。”
原来他的心结在这儿!
苏若瑾闻言两眼登时亮了一亮,随即直起身子装作腰有些累了难受了的样子,将一只胳膊伸向背后在后腰的位置上连连轻拍了好几下。
随即才一副幡然大悟的神情冲夜怀恩吐槽道:“累
得我腰都疼了,没想到你竟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一旁静默半响都未找到合适的话插入其中的夜宝珠这会不禁也顺着夜怀恩的话问道:“那七嫂,小十一刚才说宫里的太医们所说的是否为准?”
“准个屁——”很明显,夜怀恩的话让夜宝珠内心也跟着泛虚了,苏若瑾自然不爽了。
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依次将面前的姐弟俩扫视了一遍后,随即就道:“那只是他们自己治不了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遂便认为天下大夫也无人治得了。”
这话一出,傻子都能听出些言外之音!
“那七嫂的意思是?”夜宝珠立刻紧紧追道。
苏若瑾没有立刻作答,视线转回到夜怀恩脸上,便见到这时候的小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已经明显像是又燃起了些许的希望之光。
他就那样目不转睛地回望着苏若瑾。
见状,神态本来凝重的苏若瑾很快展颜:“小十一,七嫂今日便在此给你作保证,保证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的隐疾彻底治好,到那时,别说区区漠北了,就是整个九洲,乃至九洲以外的世界……
届时你想上哪儿便可以上哪儿,前提是……”
言语间,出奇不意地向夜怀恩的脑门突然就一面伸出手去假意要给他一个爆栗子,同时一面嘻笑道:“只要你自己乐意就好。”
本来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他,做做样子罢了,心里面算准了夜怀恩一定会歪头躲开
她这一击,哪知她都已经将进一步动作都快变作成了慢动作,然……他的脑门还是未能躲过她的这一记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