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面。
听着出来给自己报喜的老嬷嬷说六姨娘生的是位公子,苏荣畅登时心情大悦,这时站在他身旁的五姨娘立刻也表现的一脸兴奋地样子对老嬷嬷道:“既然是公子,因何不将其抱出来给我等瞧上一瞧,这样更能让将军与我等能安心啊!”
“这——”嬷嬷闻言脸色稍是暗了暗:“晋王妃吩咐了,公子并非足月生,眼下身子甚是虚弱,所以暂不宜抱出屋,以免着了风寒和……”
嬷嬷极力地回想着,王妃好像还说了个什么细……什么来着呢!一时将细菌的菌字给忘了。
毕竟这个时代压根没有细菌这个说法,所以既是从未听说过的一个说法,嬷嬷记起来也倍是吃力。
可这时五姨娘却已不耐烦:“和什么?嬷嬷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些呀,不然我等都听不明白你的话。”
嬷嬷于是接着竭尽全力地回忆,不过还好终于记了起来:“王妃说以免着了风寒和细菌的侵袭,届时轻则将要落下永久的病根,重则性命堪忧。”
“什么呀……哪有这个说法的!本姨娘活了三十几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谁家的公子生下来后不是第一时间要抱给老爷以及家中的长辈们瞧瞧的。
哪有她晋王妃的这一番说法,还轻则落下永久病根,重则性命堪忧,我看啊……她分明是还记恨着将军,因此故弄玄虚意找了这么个说法,意在诅咒小公子从而达到报复将军的
目的才真!”
“这——”嬷嬷闻言直接怔了怔,不过人都活了大半辈子的她对于后宅种种龌龊事情早见惯不惯,自然很快品出了五姨娘的别有用心。
生怕一不小心让火烧到自己身上,于是吓得忙低垂下头朝苏荣畅和五姨娘福了福身道:“老奴还得去照看小公子,若将军没有别的吩咐,那老奴就先进去了。”
话罢,火急火燎地退回进孟秀秀的屋子内。
屋子里,主管整理的两个婢女以淹非常麻利的手法将又脏又乱的床铺以最快的速度拾掇的干干净净,另外两个嬷嬷负责一直守着孟秀秀, 眼见床铺上的被铺等物已被换置一新,于是一齐出手将仍处于沉睡中的孟秀秀给调转身子如正常一般躺好。
这时先前负责拾掇的两个婢女又在屋子各处,尤其以床周围点上同一种香味的熏香,以借此来驱走屋子里那阵阵地血腥味道。
另一边,已经给婴孩做了一番颇为详细检查后的苏若瑾瞧出,正如自己此前所猜:小婴儿是个早产儿,便为其开了个可与母乳进行交替喂养的益补汤方,写完方子便当即交到屋内一嬷嬷手中,并命她速让人去熬制。
之后自己重新走到床前,再次给沉睡的孟秀秀把脉。
脉像微弱,甚至间歇片刻还会略停上几息后方才会继续跃动。
苏若瑾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由于失血过多,同时又经受了一天的折腾,现在的她所有的
精、气、神都已处于枯竭用尽状态,接下来所要靠的就完全是她自己的意志力了!
想着光补参汤怕还不够,应该还得对其身体再作进一步的刺激,如此方能助她早些醒来,不然说不好回头就此一觉永远的睡将过去。
然而一个回头,看着那个这会已被稳婆收拾干净正躺在一张婴儿床上早产的婴儿,这时候压根用不上他,自身都还虚弱得不行不行那种,又怎么能指望她,无奈之下便朝一嬷嬷招招手。
这个嬷嬷正是刚才出去报喜却又险些碰了一鼻子灰的嬷嬷,见苏若瑾朝她招手,她于是当即将头凑了过来:“王妃?您有什么吩咐的只管吩咐老奴便是。”
苏若瑾点点头回道:“那就劳烦嬷嬷出去给将军和管家们说一声,小公子由于月份不足外加身子过于虚弱得紧,所以这儿需要一个仍在食母乳的婴孩替小公子吸通奶道,让他们务必想办法哪怕上外面去借上一个也成。”
稍加顿了顿后,似又想起来一重要事情遂接着道:“还有,告诉他们,越早借回来越好,不然无论是对六姨娘还是对小公子的安然都会有一定的麻烦。”
老嬷嬷得令赶忙又往屋子外面跑去。
“什——么!”
老嬷嬷急急跑回到苏荣畅跟前将苏若瑾的话原原本本向其他复述了一遍,不想苏荣畅还没开声呢,五姨娘却以着宛若天要塌了般震惊的声音尖叫道:“这是什么治
病救人的方式?
简直就是在胡闹,她怕是见着六姨娘和小公子平平安安心中不舒畅,才借机又要搞事情以达到戏耍将军,折腾小公子的目的吧?”
由于声量过高,屋里也早已静寂下来了,因此在屋里的苏若瑾自然也就听到了外面那一道尖叫声和对自己的无端且刻薄的斥责声。
当即脸色阴冷下来,但此时仍站在原地不动屏息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只是依旧未有听到苏荣畅的声音,至于原因就算只用十根手指中任意一根手指头都能猜到,苏荣畅定是在思考,在权衡另一个姨娘的所言。
苏若瑾一想到这个老男人的迂腐与自私劲就忍不住磨了磨牙:特么的,不相信姑奶奶为何又要派人上王府去请自己来,这母子暂都平安了,就差最后为她们做点事情,你居然就开始怀疑姑奶奶在借机戏耍你了!
一想到不论是怎样的人,反正这孟秀秀也罢,刚出生的男婴儿也罢都还从不曾得罪过自己,而自己作为一名许多人敬仰的活神医,又岂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误了两个与自己并无仇怨之人的性命。
这般一想,苏若瑾于是立刻快步冲出屋子,冲到正还在苏荣畅面前道自己是非的五姨娘跟前,阴冷地盯着对方便问:“五姨娘是吗?”
“怎么?”五姨娘见她盯着自己于是便嘲讽味十足的与她对视道。
不想苏若瑾再无二话,直接抬起手便照准着面前的女
人便是狠狠地一个巴掌扇了上去。
“啊——”对面女人压根没料到她会对自己下手,惊得又是尖声大叫起来:“你、你竟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