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时,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声音:“启禀王妃,平王府到了。”
进入王府前往夜玄林的的住处的一路上,视线不经意间左右瞧了瞧,发现夜儒殇走在她左侧,步履不快不慢正好跟着她的节奏与她并肩同行。
然而在她的右侧,夜品荣竟也是寸步不差地紧紧跟着她们走在同一平行线上……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氛围不禁令苏若瑾直感到分外古怪和诡异。
两眉紧蹙之余,几乎连大气都不带喘一下:今日真是见了鬼,若只是夜儒殇一个人也就罢了,可夜品荣的葫芦里究竟卖的又是什么药?
平王府主院夜玄林的卧房内。
不过也才近半月未见,此刻俨然快要瘦成人干一具,萎靡且枯瘦苍白的形体面容,眼窝深陷周遭乌青,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什么精怪邪魅给抽干了精、气、血一般无二。
看着这样的夜玄林,苏若瑾暗暗弯了把唇:看从今日之后,你还是否敢再与姑奶奶为敌?
之后一番像模像样地忙忙碌碌就此展开,苏若瑾先是命人为其服下自己炼制的三种所谓特效药丸,接着又亲手给他作针灸,针灸做过之后又将其十根手指头外加十根脚指头悉数扎破放血……
放罢了血最后的步骤是从平王府内挑了一名男仆和一名内功稍加深厚的防卫过来。
随后便命男仆从夜玄林前方面对面抱扶着他,而那名内功深厚的护卫则盘坐在夜玄林背后,
将双掌紧贴他的身体给他注入真气,以达到尽快调节精气神的作用……
花样多杂的治疗手法看得平王府的仆人及府医们个个瞠目结舌,只道:果然活神医就是活神医,原来活神医的治疗方法竟是如此之繁复又出人意料!难怪无人可及!
就连夜儒殇都未能例外,一对幽深的黑瞳一眨不眨,里面写满了惊艳二字。
反观太子夜品荣,却始终微眯着双眼一脸从容,就好像神医的医治之法他早就见过了千百回,一点儿也不惊奇似的。
当然,此刻屋子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关注的都只有躺着的病患者、以及忙碌的活神医。
至于某太子……压根就无暇去在意。
末伏天,忙了半天,内襟衣物早已经被汗水浸透,贴着皮肤颇为难受,于是将最后的收尾事宜转交给蓝银负责监督平王府的人完成,自己则转身想要上屋外去透透气。
却不料途经某太子身边,对方竟忽然由自己怀中掏出一条上好的锦帕递至她面前。
如此既不可思异又甚是诡谲的一幕旋即惊得苏若瑾直接愣于当场:“……”
这会是一贯以高高在上自居的天禹太子殿下夜品荣的作风吗?
一万个为什么瞬间在苏若瑾的脑海里盘旋不已,但犹豫再三,终究是没有接过对方手里的那条锦帕。
“谢过太子殿下了,若瑾自己有。”
话罢,当即从自己的袖子里抖出一条绢帕向对方扬了扬,随即侧身步
履匆忙地走出屋子。
于廊檐下,不禁又想起刚刚那诡异的场景,依然觉得很不真实,于是仰起脑袋看向天边,与此同时,一阵清风正好扑面而来,顿时间,整个身心都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累了吧?”不想这时,又有人出现在她身后。
稍是怔了怔,随即反应来人并非夜品荣,心里马上吁了一口气:“有点儿。”
只她的话才刚一落,眼鼻子跟前立马出现了一杯茶,视线霎时都聚集到了茶杯上。
苏若瑾:“……”
“专门让人给你沏的,已经放置一会儿了,这当儿温度刚刚好。”夜儒殇态度温和地告诉苏若瑾。
“谢谢。”
想想此刻自己确实渴得紧,同时人家怀王都已做到这份上了自己若硬是拒绝便等同是在驳他的面子,这般一想她遂接下茶杯,并尝试着浅尝上一口。
果然,跟他说得一模一样,温度适宜,随后一饮而尽,继而将空空如也的茶杯还回对方手中,夜儒殇接过后转手将之递给了自己的侍卫。
茶杯已不在自己手里的夜儒殇随后主动抬手向苏若瑾示意:“要不……院子里参观参观?”
自己该忙的已经忙完,可作为医者苏若瑾心中比谁都清楚,刚对病人做完治疗,还当留在此处对其稍作等待观察一番,既然不能现在离开,那不如遵循夜儒殇所言,四下走走参观参观吧!
思忖了片刻后于是对夜儒殇点点头,二人下到院子中,
然后朝着远处像是一处水榭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一路无声,只是待眼看着快要到达水榭的时候,夜儒殇突然开口:“七嫂,这些时日需得多提防点太子那边。”
“呃?”一时未及反应过来的苏若瑾不禁顿了顿。
“我……”言语间,夜儒殇略显犹豫道:“有一种不是太好的预感,从一早上在晋王府门前遇上他之后,这个预感就如影随行似地一直环绕在心里。”
稍是停了停后又道:“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他今日的言行跟平时似乎很不一样吗?尤其——是对你的态度。”
闻讯苏若瑾心知,不论在晋王府门前那会儿还是就在刚才所发生的原来不仅是自己察觉到了夜品荣的不同,就连夜儒殇亦已有所察觉!
知道夜儒殇的提醒是善意的,苏若瑾认同地点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这之后,两人便没再有太多的交流,夜儒殇全程只是静静地陪在苏若瑾身旁,似是有意、亦或无意的,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差不多一米之距。
于水榭周围稍是逛了逛,苏若瑾发现其实这平王府的风景根本无一处能与晋王府相比,随即调头沿着原路重新回到了离夜玄林卧房不远的一处八角亭内的石凳上坐下。
随意一个回眸就瞥见到那位非常忠厚实诚的大块头阿牛哥,他一直远远跟在她二人身后,而此刻正独自站在酷热的太阳底下,离着八角亭大约
得有四、五丈的距离,那一片连一棵树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