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待送走了夜宝珠与夜怀恩,苏若瑾想起了顾雨宁此前说过要出手对付夜品荣,而且那日林子栋还告诉自己夜品荣前往法相寺也是顾雨宁特意的安排,目的是想在城外对他下手。
本以为夜品荣真的要遭殃,哪知几日不见,人家今日早上竟还生龙活虎地亲自带着属下跑到她晋王府门前来蹦跶,甚至还不断向她献起殷勤来!
想及都想不通,于是在将夜宝珠和夜怀恩姐弟送达锦华院外院大门边目送她们离开后,苏若瑾便领着诸葛牛便往东面的海堂院直赶。
究竟是什么个情况看来还是得再去问问林子栋了!
终于在海堂院内见到了林子栋,随后两人来到了林子栋的屋子内,由诸葛牛在外面把守。
“雨宁那边什么情况啊?”苏若瑾直接对林子栋发问。
林子栋一脸我与王妃同感的神色一面给苏若瑾斟茶一面直摇头:“属下也一直都在等顾少主那边的消息,可是到目前为止仍毫无动静。”
“呃?”苏若瑾不禁怔了怔后,道:“那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明堂?还白白浪费了那么好一个下手的机会!”
忽然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连摇头:“不,以雨宁的性子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他既然已经大费周章地将人诓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就不可能会什么事都不做的。”
林子栋闻讯不禁也跟着直点了点头:“没错,以顾少主的脾气,他要莫不会开
始,一开始了定也绝不会轻易就停手。”
“所以……”
言语间,二人不约而同地抬眼望向彼此,继而又冲彼此会心一笑。
“如此说来……咱们都得耐住性子且再等等,或许会在明日,或许是在后日,又或者再多等几天,总之好戏一定会登场的。”
纠结了整整一天的疑问算作是得到了答案,之后二人又就几种新药的销售情况作了一番讨论,眼见着临近日落西山,苏若瑾便告别林子栋,领着诸葛牛打道回锦华院。
待两人才刚临近大门, 便有一道身影快速向她们小跑过来,与之相伴的是苏若瑾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主子,我回来了。”
“翠!”一见是金翠,心极甚好之余,苏若瑾也为此眉眼齐弯:“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本主子,本主子还以为你是否都要不记得我了呢!”
“哪有?才没有,奴婢可是每日每日都记挂着王妃的,只是店内事务繁多,不得已,才不敢随意离开。”
“原来这样啊!那倒是本主子错怪了咱金大姑娘了?”
“那是指定的。”
“瞧你个小样,”言笑间,苏若瑾便抬起手作势要给金翠来一记爆栗子。
吓得金翠忙抬起两手挡在自己额头前方,与此同时,身一旁逃去:“奴婢才不要。”
下一瞬,两两相望,齐声而笑。
当夜东宫。
太子夜品荣的庆华殿大门外,匆匆赶来至此的贤妃望着一名静立在门侧的侍卫张
口便问:“太子可在殿内?”
侍卫闻言忙弯腰垂头抱拳恭恭敬敬回道:“启禀娘娘,太子殿下正在殿内。贤妃遂提拎起自己的裙摆便抬脚往门里进。
才刚一进入大门内,一眼就见到易容成大儿子夜品荣模样的小儿子,此际的他正静静兀自端着一盏茶不急不燥地口着,在其对面站着的正是被大儿子请进东宫为其效力的幕僚东方筑。
只二人间以着这样的方式没聊几句,东方筑就已转过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待贤妃走近他们时,东方筑忙郑重其事向贤妃依礼躬身拱手含笑道:“东方筑见过娘娘。”
贤妃见状不语,只淡淡向东方筑颔了颔首,而后继续朝太子所坐方向走去。
东方筑于是自行转身离开庆华大殿。
一对如无尽泉眼般幽深的黑眸就这样定定地盯视着眼前的贤妃:“母妃来了?”
“嗯,”贤妃高抬着下颌强行压抑着自己如潮水似的难以平静的一颗心应声,随后与小儿子隔案并排坐下。
又默了默,方才开口道:“听说你今日一早便领着人先是去了晋王府,而后与那晋王妃一道前往了平王府?”
顾雨宁淡淡点头:“没错,母妃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避开儿子的嘲讽,贤妃直奔主题:“你这般行径,难道就不怕身份很快暴露了?”
“怎么会!”顾雨宁笑看着贤妃,很自信的回道。
“怎么会?”贤妃很是心急地瞪视着顾雨宁:“
本宫虽未与晋王妃有过过深地接触,或许她那一时半会是很难察觉到你的异常,可是那怀王老十,你可切莫小看了他,他平日是很会装乖巧,然实则其心思缜密着呢!”
略停了停,又道:“不然,你父皇又何以那么的信任他。”
顾雨宁闻言直接摇头,故作后知后觉地回答道:“可从前我也没在宫里待着啊,也正因为此,我才得出去与他们相处,不然,母妃难道要让我一直就这样躲在东宫内永远不去与他们见面吗?
若那样,岂不更是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话罢,静静地凝望着贤妃。
贤妃忽然发现对方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似的,瞬间沉默下来。
“所以……母妃以为……”想说荣儿,毕竟自己不是夜品荣,想说宁儿,自己眼下不过是易容成夜品荣的一张脸,稍是磨叽片刻最终把心一横,道:“以为荣儿的话可是在理?”
贤妃:“……”
略作犹豫,随即颔首:“在理,但……务必要小心,切莫在他们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绽来。不然……后果你定是知道的,你母妃身后的整个吴家,包括母妃以及你,以你父皇的脾气,他一定不会让皇室血脉存在一丁点异议的。”
夫妻数十载,贤妃怎会不了解文贤帝是怎样的一个人,以文贤帝知道了整个的真相,他势必将整个吴氏一族悉数发配,但对于自己的亲血骨肉他还是很在意的。
之所以最后要
歪曲事实说出最后的一番话,她是存着私心的。
因为她害怕,害怕这个此前从来都未曾得到过自己陪伴与爱的儿子会一心只想着自己,从而放弃掉她,以及放弃掉整个吴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