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蓝银大声对着门外应道。
在“啪——”的一声破空响过,马车果然快速向着远方疾驰驶去。
是夜,竟如同刚从京城出来经历的头一个晚上,一夜顺遂平安,半点异象都没有,昨夜遇到的那些贼兵就好像真的偃旗息鼓了似的。
一直等到了凌晨破晓时分,也未再有贼兵出现,蓝银终于忍不住笑着开口:“王妃,你说昨晚那些个贼兵……莫非真的都让阿牛哥给吓破了胆子,再不敢来生事啦?”
苏若瑾未答反问:“咱们接着还要几日方能抵达漠北?”
“这个……满打满算地话应该还得要十几日。”
“十几日啊……”
苏若瑾点了点头:“经昨夜的惨败,再行调兵遣将那也是需要些时间的,所以若本王妃没有猜错的话,从昨夜开始算,最起码接下来三五日之内咱们可以不用担心现伏击。”
“呃?”
蓝银眼珠子下意识转了一圈,亦在这;片刻的时间里明白了苏若瑾的话:“王妃的意思是……”
“嗯。”
苏若瑾直接点头:“他们应该会在三五日之后才对我们发动偷袭。”
“如此一来,那我们需不需要也让李管家在距离咱们最近的地方调些援兵随我等一道前行?”
“能调得到吗?”
苏若瑾不禁问道:“据我所知,王爷的生意可没有做到这么远吧?”
“这个……王妃可能就不知道了,虽说王爷的生意尚未有做到这么远,不远一些
旧人旧友应当还是有的吧?”
“既如此,那你便让修书一封用信鸽传递给李管家吧。”
“嗯,属下这就去办。”
只待蓝银刚一由旁侧的位子上起身时,苏若瑾不由也想起了保济堂在各地的分号,于是喊住蓝银:“等等,给保济堂的于老掌柜也修书一封。
将我们的情况如实告知于他,另让他通知林子栋,由林子栋给西北各城内的分号传令,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多些援手即便只是凑个人头也成。”
凑个人头自然只是随口一说,为能确保保济堂在各地的分号不被当地的恶势力滋扰,所以每个分号内都驻守着十人以上的护卫小分队,且选用的人个个武技均非那种普通才入门的泛泛之辈。
一听提及到林子栋,蓝银的神情稍是恍惚了一下,待回神嗯声点了下头。
两日后的京城,李管家没有等到想要的飞鸽传信,反倒是保济堂如期收到了苏若瑾这一方的飞鸽传信,于掌柜在看罢了信之后,立即命人将林子栋请来,二人认真商讨了一番于是一连修了数封信,皆是传往北地苏若瑾一行人要经过或离她经过的地区很近的几个分号。
只是在回王府的路上,林子栋还是忍不住又偷摸地跑了一趟故友居,并且将某王妃前往北地所一事告知给了王掌柜,此后又恳求王掌柜将之转告给某少主,之后方才怀揣着一颗忐忑之心返回王府内。
一晃又
过去了两日,连日和苏若瑾猜想的一模一样,这四日出奇的顺利,别说是贼兵,就连什么路匪恶霸啥的都没遇上一个。
只是随着四天的时间过去,大家松弛了数日的心很快重又变得紧张起来,毕竟按照大家伙一致的推断,接下来的挑战才应该是更为残酷的。
经四天前的一役,大家心里边都格外清楚:贼兵惨败过一次后再要卷土重来那来的人肯定只会较之前更多,同时身手也或将会更加的厉害,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在栽过一次之后再栽上一次。
第五日夜间,援兵还未曾赶来,但赶路却不能停止的一行六个人个个神色冷肃。
北地跟南面不一样,南面此际不过还仅只是初秋压根连个冷字都用不上,然而北地这时早已进入了秋风萧瑟的季节,沿途草木之叶是越往北行颜色越黄。
昼夜温差也是更为明显,官道上的行人极其稀少,有时马车行将一两个时辰方能瞧见到些人迹,不过也都是些匆忙的赶路人。
全速奔跑的马蹄和马车的轮子带起路上的落叶随风舞动,将这样的夜晚衬得更显寂寥和萧瑟。
下半夜,众人的神情更加严肃,每一个人,似都卯足了劲在迎接和等待一场血雨腥风。
然……谁也不曾料到,又是一夜空等,这夜什么事情都未有发生,别说是贼人,就连一只耗子都不曾撞见到。
这样的情况一直挨到天明,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又
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其实她们心里都倍是明白,这一夜是平安过来了,可还有下一夜,下下一夜……
毕竟这儿离着边关仍然还有近十来日的路程呢!那么贼兵要在这十日之内选择再次前来的话都不为迟。
又或者说贼兵们就是故意在与她们玩心理战术:故意这样让她们先日日绷紧着神经,等到她们再也绷不住内心趋向崩溃瓦解之时届时他们再出现,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会让他们更容易得手呢!
第六日,换马的地方,依然没有等到李管家有给自己安排援手,大家都很纳闷,可就在她们重新赶路两个时辰后,两名原本紧随在马车后方的属下中的其中一人驱马来到右侧的窗户旁。
不久后就对着车厢内开口,蓝银遂起身撩起窗帘便直接问道:“是有何发现吗?”
“嗯。”
该属下点了下头,然后向蓝银禀报道:“自咱们离开歇息地,就一直有一队人马跟在我等后面,起初属下以为或许也是过路人,可是这一路走来已近两个时辰,他们始终保持着半里地的距离没变,因此属下有理由怀疑……”
“你怀疑是贼兵?”蓝银皱着两眉回道。
属于又是嗯声点了个头:“没错。”
蓝银于是侧头朝苏若瑾望来,四目相接,苏若瑾没作回答,而是将自己的身子朝着后窗户口挪了挪,待挪近便伸出手撩起后窗帘,然后自行放眼望向远处。
果不其然,
在离自己的马车约半里地处,有一马队,人数大约在十几个左右,他们就那样不远不近、亦步亦趋地尾随她们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