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百里鸿彦的不相信,苏若瑾丝毫都没有生气,余光瞥见蓝银好像想要替自己发声,想着到目前自己都仍不了解百里连甫的真正为人。
怕百里连甫一时不会为难自己,却要以蓝银只是个下人不应当对他们这种身份高贵者出言不敬加害她,遂忙又赶在她说话前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其嘴里:“罢了,童言无忌,咱们无需与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作计较。”
随即话锋一转:“哦对了,之前在赏莲时你不就说自己有些饿了,还别说,本主子呢……眼下不仅饿,而且还有些乏了困了,所以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吃饭吧,吃完扶本主子上楼休息去。”
“……”
叼着肉的蓝银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平,只她可不是金翠,苏若瑾一个眼神,她便能猜中对方大部份的意思,遂将一腔愤怒都用到了对付自己口中的红烧肉上,垂下头后她拼命地咀嚼它。
场面很是尴尬,不过苏若瑾对此视若无睹,自顾自低着头大口大口地朵颐起好吃的食物来。
现在这世上除了自己腹中的孩子最重要,其余管他呢!
小屁孩爱信不信,再者,理亏的应该是他们,若他们是诚心求医又怎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法,若他们确实有难言之隐那如今自己都已经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也该与她将情况如实道来。
然……这算什么?
所以活神医也得有活神医的准则才是,弄得好像只要是个病
人咱就得给他医治似的!
想多了,等着吧,若没有好的理由,若不诚心道歉……
待一番吃饱喝足,多余的废话一句没有,起身礼貌性地冲百里连甫福了个身,之后领着蓝银就此扬长而去。
目送主仆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饭厅门口,才吃了不足五分饱的百里连甫陷入了沉思:此女和阿纯终究不过只是长得相像,性格压根就属于南辕北辙那样,此女乖张狡猾,阿纯温柔善解人意。
二者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
百里鸿彦从旁不满地盯着自己兄长看了好半响,见他始终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是便忍不住要一吐为快道:“这个天禹女人根本不是活神医吧?王兄之所以能容忍她冒充神医,无非只是因为她长得颇有几分像芷纯姐姐罢了,所以才会要把她留在谷里?”
“……”
百里连甫被弟弟一连串的话打断了思考,于是将他的话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不禁摇着头回道:“不,她就是活神医。”
“可是我在宫里的时候早有听闻过,天禹国的活神医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
“……谁说的?”
“当初父皇病危之时就有大臣建议派人前往天禹寻找活神医,臣弟就是在那个时候听到过。”
“看近花甲的老头子!”
百里连甫忍不住低声笑了笑,此后又是摇头:“那帮人!他们自己根本没有去过天禹,只是偏听了些不靠谱的江湖传言
,怎么?你是连为兄的话也不相信了?”
“臣弟不是不相信王兄,实乃……”
“为兄说了她是活神医她就是活神医。”
百里连甫终究也有些不耐了,心想着从小到大自己何曾有骗过你这小东西,继而沉声道:“你可知此番为了将她带回来,你王兄我为此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努力,几乎牺牲掉了所有安插在天禹国境内的线人……
又岂会带个骗子回来,只为唬弄你?”
“我……”这下百里鸿彦总算无话可说,随即将脑袋耷拉下去。
“行了,先吃饭吧,待吃完了好好想想,只是今晚睡之前你必须亲自去给神医道歉,务必要求得她的谅解。”
后面的话百里连甫没再说,他深信弟弟知道,若是不能得到神医的谅解,那么神医很可能会拒绝出手为他作诊治,就算是通过强硬的手段逼迫她出手,那在治疗的过程万一她不高兴再给其做点旁的手脚,那自然是得不偿失。
嘴里虽然在劝告弟弟吃饭,可是百里连甫自己却已经毫无胃口,最终只得对着桌面上的吃食轻叹了口气,然后起身:“你慢慢吃吧,为兄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着你了。”
言罢,压根也没有等百里鸿彦的回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后径自离开。
只是百里鸿彦并不知晓,离开小楼后的百里连甫只身去了西边的香膏厂。
倒不是为了去询问苏若瑾主仆上午的行踪,对于她们的行
踪他已了如指掌,早有人禀告给了他,他此番前来是想去寻些拿得出手的礼物打算要送人。
只见得他一入大门便直接朝着北面的制膏区而去,在那里面,他拥有着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独立的制香室。
沿途忽视掉所有与他相遇并朝他见礼的制香师们,自顾自前往自己的制香室。
推门而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点上一盏烛灯,此后手握着烛灯来到屋子西北墙边的一排置物架前,这里摆放着一盒盒由他早前亲手制作而成的各种味道不同的香膏。
于是就着烛火于期间找了又找,最终选定了两款他最得意的、同时也是他最喜欢的香膏,将之分次拿出并放进一个雕工精致漂亮,才质为上好檀木打造的木匣中。
这样,包装精美的礼物已然在手,遂将之小心地捧在手中后沿原路返加小楼内。
向仆人打听到百里鸿彦早已回房,于是直接快步往二楼赶,等到来到对方的房间外,之前心中的那点火早已消失殆尽。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连敲三遍,屋里才传来了百里鸿彦清冷地声音:“门没栓,自己进来。”
闻言百里连甫作了个深呼吸后,以一只手托举着匣子一只手推开面前的房门,待门开,一步跨了进去。
进门方见百里鸿彦并未有上床休息,而是独自一副仍在生着闷气的样子端坐在桌子前。
百里连甫便走上前去,先将手中的匣子
搁到对方的面前,随后自己坐到了他的侧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