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宛驻足,端详她的模样。
沈幼恩瞬间紧张得呼吸急促,着急自己该给大宛什么反应。
却见大宛皱眉,满是关怀:“姑娘,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个样子?”
沈幼恩怔忡,意识到大宛这不是认出了她而是因为她的样子误会她被人欺负,赶忙摇头澄清:“没事没事,谢谢谢谢,我只是刚刚和朋友开玩笑扮丑。”
“真没事?”大宛持怀疑态度,“你别怕,如果真有什么,我陪你去警察局报警。”
“真没事!真的!”沈幼恩加重语气强调,还冲她笑着舒展开自己的手臂,“你看看,我身上也没受伤什么的,真的只是和朋友开玩笑。”
大宛确实只在她身上看到脏兮兮的,这才放下心:“好,没事就好。”
沈幼恩转头目送大宛的背影,低头看看自己,改变了主意:她还是暂时保留这副鬼样子比较安全,免得再遇到大宛。
好在这之后没多久,晚宴差不多结束。
沈幼恩和金子、小周汇合。
二人见到沈幼恩的模样,同样进行了一番关怀。
沈幼恩下意识间又要解释是和朋友闹着玩,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大宛面前扯的谎等于将蒋弗延说成是她的朋友。
晦气!沈幼恩忙不迭在心里默默补了两声“呸”,改口道,她这是提前过万圣节。
金子和小周成功被沈幼恩转移话题,就此讨论起之后万圣节部门内要怎么过。
离开的时候,沈幼恩依旧搭乘金子和小周的顺风车。
在此之前沈幼恩发消息问蒋序,他什么时候走以及她应该在哪里等他的车子捎上她。
蒋序估计还在忙,统统没有回复。
沈幼恩便不干等,干脆先自己回去。
金子倒还记得上回沈幼恩报过的假地址,跟小周一起送沈幼恩到那边。
沈幼恩下车和金子、小周分道扬镳后,站在陌生的小区门口,苦苦打不到出租车也没有网约车接单。
蒋序的手机则也打不通。
这会儿证明她当时留着蒋弗延的西服外套果然是明智的,否则她必然得在路边活生生冻成狗。
可要沈幼恩走回去?她穿着高跟鞋的双脚第一个不同意。虽然距离观湖澜湾没有特别远。
好在窘况没有维持太久,一通电话打进来沈幼恩的手机。
她第一时间辨认出来自蒋弗延。
辨认得如此迅速,一方面是因为今晚她刚给这串号码发过短信、拨过电话,另一方面是因为,在蒋序的手机打不通之后,她考虑过要不要联系蒋弗延。
现在蒋弗延先打过来,她倒不必再纠结向他求助会丢面子。
不过,蒋弗延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答案在接起的时候揭晓——
“宝宝。”
“……”沈幼恩一愣。
因为她没有反应,对方又问:“宝宝?在听吗?你现在人在哪儿?怎么不在家?我的手机在充电,先借阿延的电话打给你。”
“……噢,序哥哥是你啊。”沈幼恩为自己刚刚竟误以为是蒋弗延在称呼她而感到羞耻。
什么鬼?
她的脑子真是抽了。
但,沈幼恩突然又在想,蒋弗延没准确实也称呼过她为“宝宝”……?在他冒充蒋序的时候。
呃……若真是那样,她恶心得先吐为敬。
蒋序了解完沈幼恩目前的情况之后,让沈幼恩原地等着。
十分钟左右,沈幼恩等来了蒋序的亲自开车来接。
蒋序连连向沈幼恩道歉。他以为沈幼恩已经自己先回家了,结果观湖澜湾的房子里没有人,他才匆匆打电话寻她。
沈幼恩撇脸看着窗户外面,幽幽然:“没关系序哥哥,我知道你忙,即便你今晚带着Luna在宴厅里和大家谈笑风生期间没有一秒钟想到过我、连一条消息也没有发来关心我在晚宴上过得好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男人的事业最重要。”
“宝宝,我的错,确实是我忙昏头、疏忽了。”蒋序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沈幼恩虽然没甩开,但也没给反应。
一直到下车上了楼,沈幼恩依旧一声不吭。
蒋序则一路道歉至沈幼恩进到她的卧室里,他跟着进门,询问沈幼恩要怎样才能原谅她。
沈幼恩终于眼巴巴地开口:“我说了我没有在怪你序哥哥。我只怪我自己,怪我自己不如Luna能干,不能像Luna那样陪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蒋序无奈:“宝宝,你也很厉害、你也能帮到我不是吗?否则我怎么会高薪聘任你进灿联?只是你和Luna能帮到我的地方不一样而已。”
沈幼恩依旧闷闷不乐:“我知道了……”
“你这可不像知道的样子。”蒋序揉揉她的头发,“非得比的话,有一点你比Luna厉害非常非常多。光那一点就完胜了她。”
沈幼恩问:“哪一点?”
蒋序凑近在她耳边低声:“不止是你的体验感很好,我的体验感也很好。宝宝,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非常快乐。这种快乐远远超过我在事业上的成就。明白吗?”
沈幼恩:“……”
她立马埋脸在他的胸膛假装娇羞,小拳拳轻轻锤他:“序哥哥你也不害臊,跟我讲这些。”
“你给了我反馈,我也该给你反馈,宝宝。”蒋序拢住她,“你手术的伤口也修养得没事了。今天出门前看你那么漂亮的样子,我就想告诉你,今晚来我卧室一起睡吧。”
“不要。”沈幼恩转过身背对他,傲娇道,“我才不要去。”
蒋序自她身后环住她的腰:“那我过来你这里睡?”
“你坏死了序哥哥!”沈幼恩不拒绝也不答应,捋开他的手,满面娇羞地兀自往卫生间走,“哼,不理你了,我要去洗澡~”
蒋序轻轻笑:“好,我也先回去洗澡。”
沈幼恩捂住耳朵,加快进卫生间的脚步,心思默默地盘旋在“先回去”这三个充满灵性的字眼上面。
这成为沈幼恩和蒋序交往以来洗得最紧张的一次澡。
和蒋序第一次滚床单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
待她从卫生间里出来,她的卧室里已经等着个穿睡袍、满身潮气、看起来刚洗完澡的男人。
沈幼恩静默地打量他,辨认他究竟是蒋序还是……蒋弗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