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延。”蒋序当即又喊蒋弗延,“你帮我送她上楼回宿舍吧。”
蒋弗延闻言侧身,瞍来一眼,似乎嫌弃她的宿舍:“不如到酒店里开个房。”
沈幼恩:“……”
蒋序征询她的意见:“阿延的提议也可行。宝宝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觉得?沈幼恩只觉得今晚的蒋弗延脑子有病。
但她有兴趣瞧一瞧蒋弗延生的是什么病。
另外就是,她刚刚随口说要带蒋弗延上楼,实际上带男人进她与女同事合租的宿舍,完全在她的雷区。
她和女同事们合租的时候就约定过,别带男朋友到宿舍过夜。沈幼恩可不愿意变成宿舍第一个违反规定的人。
所以沈幼恩同意了:“可以啊。就小区对面的酒店。”
沈幼恩带头前往酒店。
蒋序和蒋弗延一路随行。
办理入住的时候,登记沈幼恩和蒋弗延的证件。
蒋序就止步于前台,将花束塞进沈幼恩的怀里:“玩得开心,宝宝。”
“……”沈幼恩目不转睛研判蒋序的表情。
“怎么了?”蒋序问,“还是不满意?”
沈幼恩抱着花束,转身前往房间,带着蒋弗延一块。
蒋序目送他们俩的背影,走出酒店,回到他和蒋弗延的车里。
口袋里摸出录音笔。
还是之前那支录音笔。
这支录音笔自那次之后,蒋序就经常带在身上,无聊的时候听一听里面的内容。
听得多了,非但没有感到腻味,反而逐渐产生了新的感受。
那是蒋序未曾对其他女人有过的绮念。
这种绮念一度令他错觉,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
一进门,蒋弗延就问她:“你先洗我先洗?”
好像非常猴急,却也像赶着走流程。
沈幼恩二话不说,先去蒋弗延身上的各个口袋里摸。
蒋弗延猜到她在摸录音设备:“没东西。”
既然没有东西,沈幼恩就直言了:“你被下降头了?”
蒋弗延嗤笑一声,手指执住她的下巴:“怎么?一直缠着我想跟我上 床的不是你?现在我同意了,你又疑神疑鬼?”
沈幼恩问:“那我采访一下:你为什么改变主意?”
蒋弗延居高临下睨她:“没感觉就不睡,有感觉就睡,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沈幼恩轻挑眉尾:“我就是要一个理由呢?”
“那就是被你和我哥纠缠烦了。”说着蒋弗延就来亲她。
沈幼恩躲开他:“可我想现在没感觉,不想睡你。”
主要还是疑心蒋序和蒋弗延联手设下圈套。
“是吗?”蒋弗延还是强行亲了她。
无论沈幼恩怎么躲,都没用。
最后沈幼恩被蒋弗延按在了床上。
沈幼恩咬破了他的嘴巴。
蒋弗延衔着嘴角的血,轻嘲道:“今晚要是不抓住机会,以后就别再拿这件事缠我,或者要我哥来劝说我。”
话落,蒋弗延从沈幼恩身上下去,但没走,只是重重地躺在沈幼恩的旁边,似乎打算这么跟沈幼恩同床共枕。
沈幼恩缓了会儿。她感觉得到蒋弗延刚刚不是故意吓唬她,是真打算强迫她。
偏过头,她看向蒋弗延。
蒋弗延两只手臂枕在脑袋后面,安安静静地注视着房间的天花板,不知是在发呆、放空,还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他的那副黑框眼镜在方才两人纠缠的过程中已经摘掉了。
“你们爸妈真的来了?”沈幼恩问。
蒋弗延反问:“你觉得呢?”
沈幼恩:“你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
蒋弗延:“不能。”
沈幼恩:“……”
混蛋。
什么人啊这是。
一点礼貌也没有。
显然,他的心情不爽。
不过沈幼恩不认为他是因为欲求不满才不爽的。
蒋弗延则在这时候重新回答她:“来了。”
并补充:“他们很期待见到你。你是我哥第一个带去见他们的女朋友。”
沈幼恩蹙眉:“我的魅力这么大,你哥这么喜欢我?”
“那怎么你不喜欢我?”沈幼恩伏起身,趴到蒋弗延的胸口,“你们兄弟俩不是哪哪儿都一样?复制黏贴的?喜欢女人的品味不也应该大差不差?”
“你又喜欢我什么?”蒋弗延反问她,“我和我哥哪哪儿都一样,有什么好喜欢的?”
沈幼恩眉眼弯起:“就是因为哪哪儿都一样,你哥背叛我了,我就找你当他的替代品呗。”
蒋弗延嘴角噙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所以你现在虽然跟我在一起,但想的是他?”
沈幼恩的手指轻轻勾勒他的面部轮廓:“想的是从前那个我以为很完美的他。”
蒋弗延猛地翻身,将她重新压下。
这个时候沈幼恩还没意识到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
半晌,在蒋弗延不知道第几次询问她他是谁的时候,沈幼恩再不服输也没办法继续嘴硬。
“阿延,行了。”她要哭不哭的,如同一张湿纸被打捞上来,软得不像话,得小心翼翼地摊开,否则一不小心就破了、碎了。
蒋弗延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一动不动。
沈幼恩这会儿才在他的眼神里觑见一抹绮念。
刚刚整个过程中,他就没什么表情。
中东那一次的恍惚记忆里,他虽然也问过她,他是谁,但不似今天,周身泛滥着一股清明的冷感。
抛开彼时那个酒的效果不提,或许也是因为今天沈幼恩为了故意膈应他,坚持了很久不愿意说他的名字,一直火上浇油。
沈幼恩由此确认,蒋弗延其实很介意他和蒋序的相似,很介意别人分不清楚他和蒋序。
“我是谁?”蒋弗延还是再问了一次。
沈幼恩尚余战栗,这次不加其他多余的字眼:“蒋弗延。”
蒋弗延没再说话,沉默地爬起来,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他的双手伸到出水口,一动不动,任由哗哗的水流肆意地冲刷。
不知过了多久,蒋弗延才回神一般,眼睛凝回清锐的焦聚,挤了洗手液磨出泡沫冲洗干净,然后离开卫生间折返房间里。
床上,沈幼恩裹成一团,像一只蚕蛹。
蒋弗延走近床边,模模糊糊听到被子里隐约泄露出来的她闷闷的啜泣。
他顿时感到头疼得厉害,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伸手戳了戳“蚕蛹”:“着火了。”
“蚕蛹”往旁边移动些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