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正是花衬杉那一套。
蒋弗延勾唇夸了一句:“沈大小姐可真有眼光。”
从他刚刚第一口称呼她为“沈大小姐”,沈幼恩就觉得挺有趣的。
蒋弗延如今也清楚她的身世,那么也就知道,她在阿公的林家是大小姐,她在葛家也是大小姐,只有她的母亲的娘家沈家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
而蒋弗延偏偏以她的“沈”姓来称呼她。
沈幼恩刚好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若是“林大小姐”,之于她不伦不类的,若是“葛大小姐”,一般是人家称呼她姐姐葛尧的。
沈家虽然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但普普通通的家庭同样可以有“大小姐”。
就是不知道,蒋弗延只是单纯根据她的姓氏随便称呼的,还是琢磨过之后才选择这个称呼的。
“可不。”沈幼恩露出笑得露出洁白的贝齿,“我这双眼睛唯一不好使的时候,就是在瞧你和你哥的时候呗。”
光听到这儿像沈幼恩还是又忍不住嘲讽他们兄弟俩了。
但沈幼恩这张甜美的脸和脸上甜美的笑,几乎冲淡掉了话外音的嘲讽之意。
蒋弗延笑笑:“那可真巧,我和我哥这双眼睛唯一不好使的时候,也是在你身上。”
沈幼恩言归正传:“这套衣服,蒋少爷是要还是不要?”
蒋弗延问老板拿了去换,很快换出来。
花衬衫总是容易显得人骚气,穿在蒋弗延的身上,也有一样的效果。只是仗着蒋弗延年轻和一副好皮囊,很大一部分骚气被帅气消融掉了,露得恰到好处。
刚好这个时候还有个和蒋弗延穿了一模一样衬衫的老大叔走进店里来。
蒋弗延和老大叔跟照镜子似的,不过照的是哈哈镜。
沈幼恩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当着蒋弗延的面乐呵得不行。
蒋弗延双手抱臂,不气不恼地看着沈幼恩笑。
等沈幼恩笑完,他才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沈大小姐忘了自己的素质,把人家老大叔硬生生给笑走了。”
“对啊,谁丑谁尴尬。”沈幼恩眉眼弯得更甚,“所以我笑的是蒋少爷你啊。”
蒋弗延斜挑眉:“这是沈大小姐赔礼的诚意?”
“蒋少爷这么小七干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沈幼恩微扬下巴朝他身上点了点,“我的眼光加上蒋少爷你的硬件,路边摊也穿出了品牌高定的感觉不是?”
蒋弗延也用轻抬下巴的方式示意沈幼恩:“结账吧,沈大小姐。”
“另外一套蒋少爷不也试一试?”沈幼恩问,“如果蒋少爷两套都喜欢、选不出来的话,就两套都买。我还是赔得起的。”
“沈大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身上这一套够了。”蒋弗延意味回道,“我只是选择困难症,没想既要又要。”
咋的?影射她既要又要?她什么时候既要又要了?沈幼恩能想到的只有她那会儿在明舟市一边继续当着蒋序的女朋友一边和他纠缠不清。
行啊。沈幼恩不怒反笑:“又不是没那个本事‘既要又要’,咱们干什么浪费时间去做选择?”
付了钱,沈幼恩没等蒋弗延,扭头就先迈步,原路返回。
过马路之后,沈幼恩绕开停在路边的车子要往广场里去,忽地被人拽住胳膊:“沈幼恩?!哟呵,真是你!”
沈幼恩蹙眉,没认出对方是谁,只觉得对方的脸很像鞋拔子。
蒋弗延的步伐比沈幼恩大,刚刚一直就走在沈幼恩的后面。
这会儿只当沈幼恩是遇到认识的朋友。
“忘性这么大?”男人的强调和鼻音都很重,跟她说的依旧是马来语,“老子蔡资鹏。”
沈幼恩:“……”
要不要这样?不久前刚跟阿甄一起记起这号人,这么快就和这号人碰着了。
“不认识。”沈幼恩假装陌生,甩开他的手要走。
蔡资鹏重新拽住她:“怎么不认识?我们谈过恋爱的那会儿。”
沈幼恩:“……”
蒋弗延原本已经掠过沈幼恩往前走两步了,闻言回头,重新打量蔡资鹏。
“谁跟你谈过恋爱了?”追过她变成跟她谈过恋爱,这些男的可真会给女人造谣。沈幼恩气得很,却是没办法再甩开蔡资鹏。
蒋弗延退回来,捏住蔡资鹏的手。
猝不及防之下蔡资鹏吃痛,本能地松开了。
沈幼恩迅速躲到蒋弗延的后面。
蒋弗延觑一眼沈幼恩的上道。
“你踏马谁啊?”蔡资鹏刚刚只是被蒋弗延突袭、没防备才被蒋弗延占去上风,这会儿被捏痛的手已经挣开了蒋弗延对他的使劲。
沈幼恩拽了拽蒋弗延的衣摆:“别理他,走吧。”
蒋弗延也没想继续和人纠缠。
蔡资鹏却是狗皮膏药一般追上他们。
不过蔡资鹏的讲话对象变成了蒋弗延:“沈幼恩的男朋友?幸会啊兄弟,我是你的前辈,就是不知道沈幼恩和我分手之后又谈过几任,所以不知道你该排行老几。”
沈幼恩这会儿依旧觉得直接冷处理,不理会蔡资鹏,蔡资鹏感到没劲儿了,就不会再纠缠。
所以沈幼恩扯了蒋弗延一把,将蒋弗延拉得离蔡资鹏远点,也是暗示蒋弗延别跟蔡资鹏搭腔。
蔡资鹏倒好,越造谣越过分:“沈幼恩在床上是不是很带劲儿?我当初也没想到沈幼恩长着张人畜无害的妹妹脸,做起来的时候那么Sao。后来都没遇到比沈幼恩更带劲儿的,说实话还怪怀念她味道的。嘿嘿,你不知道她当初跟我——”
忍无可忍的沈幼恩正要喝止蔡资鹏的恶心,却先一步见蒋弗延顺手抡起旁边大排档饮料筐子里的一个玻璃汽水瓶,扭身砸到蔡资鹏的脑袋上。
玻璃瓶瞬间碎裂,断掉的瓶口仍旧在蒋弗延手里。
蒋弗延握着瓶口那截,唇边匿着淡笑,看着蔡资鹏,一句话没说。
周围距离比较近的人被这番场面吓一跳,惊起了小sao乱,躲远点的躲远点,围观的围观。
蔡资鹏一开始还有点没清楚状况的样子,略微呆,原地站着,感觉脑门上好像热热辣辣的有什么东西往下流、流过额头、流到眼皮上来。
蔡资鹏下意识闭了单只眼睛,感觉视线受影响,好像什么液体红红的。
他伸手一擦,然后摊开手在眼前,才意识到,他被蒋弗延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