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爷人这么帅,心地又那么善良,一定不舍得我含恨而终,一定会帮我实现我的心愿,对吧?”说到最后,沈幼恩乌圆的眸子眼巴巴地盯着他,蕴满期待,水汽氤氲。
能做到水汽氤氲,倒并非沈幼恩此时发挥了影后般的演技,而是痛经给痛痛出来的,她压根不需要演。
蒋弗延听她的满嘴胡说八道其实很想笑,最后沈幼恩的眼神则令他的黑眸深了一分。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幼恩这样眼巴巴的模样,但从前见到的机会,要么是他旁观沈幼恩讲这样的眼神用在蒋序身上,要么是他冒充蒋序的时候借由蒋序的身份得到过她的这种眼神。
总而言之,在此之前,一次也没有给过他。
同样没给过他但他感受过的,就是沈幼恩甜甜糯糯的语调和撒娇。
反应过来的时候,蒋弗延发现他已经不自觉开口对她提出条件:“沈大小姐换个称呼,喊我‘阿延哥哥’,声音再娇一点,我应该就能变成你心目中长得帅又心地善良的人来帮你实现愿望。”
沈幼恩:“……”
他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噢?又得她提醒他,她是他的债主嘛?
不,沈幼恩不提债主了,提的是另一件事:“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态度嘛?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心甘情愿付出?怎么到你这儿还有条件了?”
蒋弗延轻轻笑出声:“没办法,沈大小姐迟迟不接受我的追求,我想享受点微薄的福利,都得靠出卖自己的肉体从沈大小姐手里辛辛苦苦地讨要。”
这男的……还跟她卖起惨来?不知道还以为正在经受经期之痛的人是他呢!沈幼恩气鼓鼓地想嘲讽他,肚子却又难受得她蹙眉咬唇。
蒋弗延见状问:“止痛药不是吃了?没起效果?”
缓过来劲的沈幼恩冒着细汗虚虚一掀眼皮,埋怨道:“让你穿女装帮我止痛你又不穿,现在跟我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她完全没意识道,她这会儿口吻和语调,将将正是蒋弗延所希望得到的她的甜糯的撒娇。
听得蒋弗延微微一愣,继而他嘴角勾起:“原来我对沈大小姐而言,比任何灵丹妙药还厉害,有我在,你连医生都不需要,就能舒服了。”
沈幼恩:“……”
他的脸皮真是刷新厚度了!还自作多情!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沈幼恩懒得再和他浪费口舌了,当场翻脸——把她的脸从面朝他改为背朝他,兀自弓着腰背、捂住小腹、蜷缩起身体。
却还是忍不住最后惨兮兮地嘀咕:“行……算你狠……就让我慢慢地痛死过去……”
蒋弗延回应她的只有更加好笑的轻笑。
沈幼恩闭着眼睛,混混沌沌地说休息就休息,没再去管蒋弗延。
蒋弗延倒也好一会儿没什么东西。
她只是耳朵里捕捉到轻微窸窸窣窣的动响。
半晌,蒋弗延忽然唤她:“沈大小姐。”
沈幼恩不给反应。
蒋弗延又唤:“沈幼恩。”
声音比刚刚靠近一些。
沈幼恩仍旧当作没听见。
可紧接着蒋弗延的声音就近至她的耳边,分明就贴着她与她咬耳:“肉肉,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比起好奇心,此时沈幼恩的胸腔里萦绕的只有对他的怨气。
打扰她休息的怨气!
睁眼她自然是要睁眼的!不是沈幼恩睁眼是为了更精准地扇他一个大嘴巴!以及骂他是不是有病。
然,沈幼恩的打算中道崩殂,因为她一睁眼转头,入目的便是她的那条裙子紧绷地穿在了人高马大的蒋弗延的身上。
沈幼恩狠狠地愣住,眼睛瞬间眨不了一点,生怕眨了一下,女装蒋弗延就从她的面前消失,告诉她其实面前的画面只是她的错觉。
蒋弗延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很快说:“看完了?我脱掉了。”
沈幼恩连忙伸出一只尔康手喊住他:“等等!先别动!”
蒋弗延不是很情愿地转回来定在原地,用眼神询问她还想干什么。
沈幼恩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乌圆的两只眼睛灼然得很。
两秒钟的安静过后,她遽然发出爆笑。
笑得她一只手重新捂住了肚子重新躺到床上去,眼角都溢出了眼泪。
她的另一只手则伸着手指指向他,嘴里的话因为源源不断的笑而支离破碎:“哈哈哈哈……你怎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哈哈哈!”
即便早料到她要他穿女装是没安好心,也做好了要被她逗乐的准备,此时蒋弗延的表情依旧一半青一半黑。
不过蒋弗延最后也只是似笑非笑道:“我对沈大小姐真是很重要,你说我能逗乐你,我就成功逗乐你了。”
外加他的手伸到她的脸上,捏了捏她的鹅蛋脸:“小心把嘴巴笑裂开了,以后怎么跟我接吻?”
沈幼恩:“……”
他可真是懂得在她最快乐的时候逼她想扇他嘴巴子。
也就是她现在笑得太厉害、笑得停不下来,才抽不出空隙怼回他。
见蒋弗延又要走开,显然要去脱掉裙子,沈幼恩迅速抱住他的胳膊:“再等等!”
蒋弗延侧头,自上而下睨她,斜挑眉尾问:“怎么?还没看够?”
是,她还没看够。沈幼恩努力憋回笑,花了半分钟时间将爆笑止住了,可是止不住她疯狂上翘的嘴角。
带着疯狂上翘的嘴角,沈幼恩上上下下又下下上上地逡巡他的模样,大方地夸奖他:“你很尊重这条裙子,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穿的,而不是敷衍地套在你的衣服外面。”
蒋弗延说:“大小姐,你的裙子这么不合身,我不脱掉我的衣服,现在你的裙子已经被撑爆了,回头你是不是又要讹我一笔赔偿?”
沈幼恩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倒是,你穿坏了你赔偿,天经地义,就像我之前赔了你那身衣服一样,可不是讹。”
她的一根手指直指地上他刚刚脱掉的他原本身上穿的衣服。
穿的就是当初在大排档附近沈幼恩赔给他的那一身。
这阵子在北欧期间,蒋弗延当作家居服床,在室内暖气房里,他大多数时候就穿这身。不过沈幼恩假装没认出来罢了。毕竟他太故意了。
“沈大小姐还真敢点头。”蒋弗延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