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尧也又说了一次要沈幼恩别着急忙工作,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不如先专注在自己的婚礼上。
沈幼恩就反问葛尧:“如果现在是你,你会把工作先放在一边嘛?”
葛尧终于不再管沈幼恩了。
离开林宅之后,沈幼恩去了阿公的那间冰室。
这个小小的冰室,阿公在遗嘱中留给了她,单纯从价值上来讲是所有的资产中最无足轻重的一样,对沈幼恩而言却是其中最无价的。
沈幼恩很担心自己照顾不好阿公的这间冰室。
在冰室里待了一会儿,沈幼恩主要是跟店长交代了些事情。
她没办法做到像阿公那样每天都来冰室,但她会尽量每个星期至少来一次。冰室的一切经营按照阿公生前的模式,她不希望有变动。
店长一点也不惊讶冰室由沈幼恩接手,对沈幼恩的态度很好。
沈幼恩都不用自己给店长发工资,阿公生前就已经把店长的工资都安排好了。
店长自己也说,除非发生意外,否则会一直在这个小小的冰室里工作。
沈幼恩又独自去码头走了一圈,像从前和阿公一起时那样,才由林景旭送她回家去。
回了家,放下文件,沈幼恩换掉身上的素色衣服,又去了公司。
她直奔去了葛尧的办公室,葛尧人不在办公室,正好,她借用葛尧的办公室办公。
葛尧通过秘书知道沈幼恩来了,回来办公室,询问沈幼恩有什么事。
沈幼恩觉得她的话问得奇怪
:“来公司当然是办公的啊,还能干什么?很正经地来上班也不行噢?”
说着沈幼恩舒展懒腰起身:“给我安排一个固定的办公室吧,我最近觉得在公司里办公的效率比我待在家里的书房要高。”
上一次沈幼恩过来,借用了别人的办公室,今天借用葛尧的办公室,她意识到自己还是需要一个办公室的。
沈幼恩猜测葛尧肯定也不希望她总来她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里必然有很多重要文件,适才沈幼恩差点被葛尧的秘书拦在门外不能进来。
沈幼恩保证了自己只坐在会客区域的沙发不去葛尧的办公桌区域晃悠,秘书才犹豫着同意,而办公室的门一直敞开着,沈幼恩接受着秘书的监视,也接受着秘书时不时进来给沈幼恩换茶水。
葛尧安排自己的秘书去给沈幼恩腾出一间办公室。
速度还是很快的。
沈幼恩快速地有了她的个人办公室。
忙到傍晚,沈幼恩肚子饿了,就准备下班,跑去问葛尧要不要一起。
葛尧说她约了别人,让沈幼恩自己先回去。
沈幼恩问葛尧约的人是不是柯伟骐。
葛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像是默认的意思。
沈幼恩离开公司,先去了公司旁边的便利店。
这回沈幼恩没有见到叶明珠,不知道是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还是这会儿并非叶明珠轮班的时间。
沈幼恩交代细祖帮她确认。她回到家里吃上晚饭没多久,细祖就来电话
了,说叶明珠并没有从便利店辞职,而今天葛尧跟叶明珠碰面了,一起吃了晚饭,晚饭过后叶明珠就到便利店上夜班了。
噢?沈幼恩寻思着,三个多月过去了,葛尧和叶明珠的关系显然有所缓和啊,都能约饭了。
第二天沈幼恩依旧安排自己去公司,她还特地早起要跟葛尧同一步调。
然而快出门的时候,管家来通知,说是二姑爷来了。
“二姑爷?”沈幼恩对这个称呼陌生得很,费解地问,“谁啊?”
葛尧看一眼懵圈的沈幼恩,让管家把人迎进来。
沈幼恩看到蒋弗延的身影,才终于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后,沈幼恩没有太客气:“你怎么不请自来了?”
“恩恩,好好说话。”葛尧点了点沈幼恩。
沈幼恩还是没好气:“问你呢。”
蒋弗延很有修养地说:“你应该是漏看了我发给你的消息,昨晚我就过来雨都了,跟你说过今天要来你家里拜访。”
跟在蒋弗延后面的司机刚刚把蒋弗延带来的礼物一一交接给管家。
沈幼恩不信邪地去翻看手机,发现还真有这样的消息,而且她还是点开过的,却看过就忘记。
可是怪不了沈幼恩。沈幼恩留意到了时间,蒋弗延很迟才到的雨都,消息发得也很迟,那会儿沈幼恩困得要命准备睡觉了,所以没瞧仔细。
葛尧坐了一会儿,就自己先去公司了,留沈幼恩在家里招待蒋弗延。
沈幼恩憋屈地没有反驳
,等葛尧一走,沈幼恩就目露凶相,黑着脸把蒋弗延带到外面去,不让管家和佣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有什么好拜访的?”沈幼恩问,“你不是要忙着我们的婚礼?”
“是啊,忙婚礼。”蒋弗延说,“刚刚不是给你看过了?把请帖带来你瞅瞅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就不再修改了,葛家可以开始往外发了。”
电子请帖太廉价,作为婚期的公示便罢了,葛家和蒋家邀请的客人大多数非富即贵,传统的请帖比较彰显质地和门风。
沈幼恩对请帖没意见,而且说实话她还挺喜欢的。
但沈幼恩嘴上不予评价,重点在于:“请帖这种小事哪里用你亲自送来样品给我看?拍个照片就行了。”
蒋弗延直白道:“是啊,拍个照片就可以了,可我请帖只是我的借口,我就是想过来和你见面的。”
沈幼恩嫌弃:“有什么好见的?”
蒋弗延双手抱臂:“你昨天在电话里那样气我,我不得亲自过来找你给我消气?”
沈幼恩圆睁眼:“怎么?想怎么让我给你消气?揍我一顿?”
蒋弗延挑眉:“正常的脑回路应该是猜你哄哄我。”
沈幼恩:“……”
“我又没做错,是你自己非要介意我和旭哥哥的关系。”她哼了哼,“既然我没做错,又为什么要哄你?”
蒋弗延讨价还价:“不哄可以,我很容易消气,你亲我一口也行。”
沈幼恩只想骂人:“臭不要脸。”
蒋弗延抓住她的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沈幼恩,我真的被你气出内伤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介意你把林景旭喊得那么亲密,你还故意要再刺激我,刺激完我你就不管我的死活,我在星国还怎么待得住?都想半夜直接摸来你家了,最后忍住了,先过来了雨都,睡了一觉再来的。”
茶艺高手蒋某人又卖上惨了。
沈幼恩觑了觑他惨兮兮的神色:“你心胸宽广一点不就没事了?”
蒋弗延沉默两秒,说:“既然我来都来了,要不我和蔡千语约个时间,你陪我一起去见她,让她跟杨家说,别再让杨家的那些媒体胡乱报道我们的事情。”
沈幼恩这下当真变脸生气了:“呵,暴露了吧你?你根本不是为了来见我的,实际上是来跟你的旧情人约会的!”
蒋弗延预料之内地发出轻笑:“你自己看吧,你也气成这样。我现在要是跟你说一句心胸宽广些,你一定连婚都不想跟我结了。”
沈幼恩扬起下巴:“那我就是双标,怎样?男人和女人本来就不一样,有些事发生在女人身上就是没问题的,你们男人要是介意那是你们男人小气,有些事发生在男人身上就是有问题的,我们女人介意那是理所应当的。”
“好的。”蒋弗延笑着,很受教的样子,问,“那么,现在可以带我在你们家里走一走不?你的丈夫想知道你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
话
题切换得太快,跳脱得沈幼恩怔了几秒才跟上他的思维,但她绕回去:“你避重就轻就想这样揭过去噢?”
蒋弗延耸耸肩,也跟着她绕回原来的话题:“我跟蔡千语早就断了联系,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去见她的。你要继续那样亲密地称呼林景旭就称呼吧,不过你也得更亲密地喊我。”
其实沈幼恩这个时候应该反问他凭什么她要听他的。
然而沈幼恩更好奇:“怎么更亲密地喊你?”
阿延嘛?话说这个称呼,她早就喊过他了。
蒋弗延的眸底划过一抹精光:“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喊我‘老公’就可以了。”
沈幼恩:“……”
她发什么神经才会问他噢。早该想到他没安好心又要套路她了。
沈幼恩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就走:“我要去公司了,你要参观我就让管家带你四处走走,之后你自便吧。”
蒋弗延拉她回他的面前:“沈大小姐,你还是抽出点时间吧,我们的婚纱照要怎么拍,你得给出你的想法。”
沈幼恩:“我没有想法,你来安排。”
蒋弗延立马打响指:“那好,我打电话摄影团队喊来,我们今天就可以开拍。”
沈幼恩:“……”
“怎么了?”蒋弗延问,“你有其他想法?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
刚刚她才说由他安排的,现在就打脸,沈幼恩气愤:“你故意的吧。”
蒋弗延很无辜:“我故意什么了?”
沈幼恩不回答他的明知
故问。
蒋弗延嘴角匿着笑意追问:“我到底故意什么了?我们的婚期很赶你也清楚,在婚礼之前要做的事情本来就很多。”
既然同意结婚了,该配合的流程沈幼恩肯定是会配合的,但不妨碍沈幼恩吐槽:“结婚可真麻烦。”
蒋弗延的嘴角旋开更大的弧度:“对啊,结婚太麻烦了,所以我们争取都只结这一次婚。”
沈幼恩:“……”
工作就这么又暂时让位给了更为紧迫的结婚。
沈幼恩还是带着蒋弗延在家里四处走了走。
蒋弗延像个好奇宝宝,走到哪里问到哪里,问的都是她喜欢她家里的哪些布置。
最后沈幼恩带蒋弗延去了三楼她的地盘。
蒋弗延更像个好奇宝宝了。噢,不,或许该说他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中午沈幼恩和蒋弗延在她家里吃饭。
她吩咐厨娘随便做做。
厨娘倒好,快做成满汉全席了。
沈幼恩不禁嘀咕,她在家里说的话是没有份量了吗?连厨娘都不听她的了。
管家很高兴,说终于有机会招待姑爷了,原本以为会先招待大姑爷,结果是二姑爷先上门拜访。
沈幼恩倒不知道,原来柯伟骐从来没像蒋弗延这样上门拜访过。
管家一脸欣慰都快喜极而泣的样子,又说家里以前只招待过林景旭。
沈幼恩原本还在心里气愤管家为什么要欣慰成这幅模样,难道很希望她快点嫁出去嘛?
听到管家后面的话,沈幼恩立马去看蒋弗延,
果然见前一秒还笑着的蒋弗延脸上没了表情,沈幼恩便不跟管家计较了,又在心里暗爽偷乐。
管家离开后,蒋弗延冲沈幼恩微微眯起眸子:“知道你在心里笑,不用憋着,笑出来给我看。”
既然如此,沈幼恩就不客气了,哈哈出声:“谁让你非要上门来拜访的?现在扎心了也是你自作自受。”
蒋弗延没再吭声,看了她一会儿,低垂眼帘吃东西。
一直到饭吃完,他都安安静静的。
沈幼恩心里反倒有些堵了:“你干什么?不要给我故意装深沉。”
蒋弗延又看她一眼,只是说:“我问问摄影团队出发没有。”
沈幼恩盯着他的背影,眉心轻轻蹙起。
少顷,蒋弗延讲完电话,折返回来:“走吧,我们先去试妆。”
沈幼恩跟着蒋弗延坐上车。
蒋弗延上车后就闭上眼睛,依旧少言。
沈幼恩受不了了,用力推一下他的手臂:“干什么呀?还没结婚就跟我玩冷暴力了?现在退婚还来得及。”
蒋弗延被她推得身体往另一侧晃了晃,然后蒋弗延晃了回来,搂住沈幼恩的腰,亲上沈幼恩的嘴唇。
他搂得很用力,把沈幼恩的身体都给往上拎起了些,她的屁股都离开了椅座。
他亲得也很深,沈幼恩七荤八素间,发现他的手掌托在了臀下。
沈幼恩脸灼得要挪开,反倒弄得她主动用臀蹭他的掌心。
她无语极了,脸随之愈发灼热。
蒋弗延忍俊不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