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明白宁泽锡的意思说小女孩是他亲生的,但他总是只说一个“生”字,就好像他跟女人一样辛辛苦苦十月怀胎。
然而实际上男人不过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而已。
恰恰,蒋弗延也正吐槽:“怎么的?Alice难道是从你的肚皮里出来的?”
就是就是。沈幼恩深以为然。
蒋熠同样接茬:“锡锡你的优越感差不多行了,自从有了Alice你就处处高我们一等。虽然Alice是很可爱,但跟你可没什么关系。阿延这都结婚了,也许明年他的孩子也出来了,看你还怎么优越。”
“哎,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你们就是嫉妒我有这么个可爱的女儿。”说话间宁泽锡也从躺椅上起了身,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去。
奶瓶里的奶已经吸完了,但是小女孩毫无察觉的样子,仍旧双手捧着奶瓶咬着奶嘴一个劲地吸吸吸,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人们。
宁泽锡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温柔地跟小女孩商量着把奶瓶交给他。
小女孩这才转头看宁泽锡,似乎并不明白宁泽锡在说什么。
不过小女孩没有抗拒宁泽锡拿走她的奶瓶。
看见小女孩的上嘴唇残留一圈的奶渍,宁泽锡笑。
蒋熠也觉得小女孩现在的样子又更进一步可爱,不禁抓起手机镜头对准小女孩,喊了一声:“Alice,看叔叔这边。”
宁泽锡护女心切,立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Alic
e,警告道;“你这个怪叔叔又来偷拍我女儿。要拍自己也搞个女儿去。”
双胞胎的俩小子这个时候满头大汗地跑回来,蒋熠顺势将镜头转向俩小子。
俩小子没有轻易给蒋熠当免费的模特,要么做鬼脸,要么不停地晃动考验蒋熠的抓拍能力,闹得笑声不断。
宁泽锡轻柔地给小女孩擦干净嘴上的奶渍,将小女孩从儿童椅里抱起来,抱到沈幼恩的面前:“Alice是不是想跟这个阿姨打声招呼。”
小女孩只是看着沈幼恩没有作声,和她刚刚径自专注地喝奶一样安静。
宁泽锡见怪不怪,指着蒋弗延问小女孩:“Alice,这是阿延叔叔,你还记得吗?”
蒋弗延跟小女孩打招呼:“好久不见,Alice。”
小女孩并没有因此将视线转移到蒋弗延的脸上。
蒋弗延也并没有在意。
宁泽锡又指着沈幼恩给小女孩介绍:“这个阿姨就是阿延叔叔的太太。”
小女孩还是没作声,只是眼睛眨了眨。
沈幼恩一直都玩着嘴角,现下笑意更浓了些,轻轻跟小女孩招了招手:“你好,Alice,很高兴认识你哦,我是恩恩。”
小女孩突然打了个呵欠。
宁泽锡就说要先带小女孩进去睡觉,一会儿再出来。
他们父女俩离开后,蒋弗延问沈幼恩要不要也先去休息一会儿。
沈幼恩是想把脸上为了拍照好看而化的厚装的妆卸掉。下了过来的一路她流了
不少汗,她都难受,所以沈幼恩点头。
蒋弗延跟蒋熠说了一声,带着沈幼恩往住所里走。
南洋太多这种海景别墅了,大同小异见怪不怪,这次的住所特色就是复古,充分结合了周围的自然风光,没有太过现代化。
走进长廊里之后,蒋弗延才跟沈幼恩说:“Alice两岁的时候被确诊了自闭症。”
沈幼恩心中顿时恍然。怪不得小女孩方才的表现有些异样,不过她没往疾病方面想,只以为小女孩可能是性格使然。
“有专业的医生在干预治疗。”蒋弗延补充。
沈幼恩以前做过的慈善里有“星星的孩子”,对自闭症有个基础的概念:“这个病是不是没办法治愈?”
Alice那么可爱一个孩子,她心里不免惋惜。
“……嗯。”蒋弗延的嗓音也稍稍沉了些,不过很快又道,“但有专业医生的干预,效果好的话还是能够无限接近普通人的,没问题。泽锡自己也很有信心。”
沈幼恩本来不想打听的,可眼下又蠢蠢欲动:“问你个问题。”
“想知道Alice是泽锡和谁生的?”蒋弗延一猜即中。
沈幼恩点头:“方便说就说,不方便没关系。”
毕竟事关别人的隐私。
“方便。”蒋弗延勾唇,“不过我以为,那天第一次见过之后,你应该就去查过宁家了。”
“我为什么要查宁家?”嘴上这样说,实际上沈幼恩当天是想过给细祖派遣这个
任务的,可回到雨国她就给忘了。谁让她太专注于工作了呢?
眼下被蒋弗延问,沈幼恩心里有些不舒服,弄得好像她多无聊。
便听蒋弗延失望道:“行,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想着泽锡是我的朋友,他奶奶又被我请来当见证人,你会对他们家感兴趣,而且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你多了解一些星国这边的事情,对你也有帮助。”
“……”沈幼恩其实被说中了。否则她无缘无故干什么要查宁家喽。
面上沈幼恩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你这不止是自作多情,而是自作多多多多情。”
蒋弗延耸耸肩,正式回答她的问题:“米国代来的。”
噢……沈幼恩了然了。她还以为像葛尧的身世那样,是风流少爷少不经事搞大了某一任女朋友的肚子呢。
蒋弗延又多说了几句:“泽锡很喜欢小孩子,但他不想太早结婚,也不想为了生孩子匆匆选个联姻对象就结婚,所以去弄了个孩子。”
“他当初是瞒着家里的,孩子出生后才接回来宁家,直接给大家丢了颗炸弹,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他在外面偷偷搞大了人家女孩子的肚子,他解释之后他家里人一开始还不信,他把各种资料拿出来证明,他家里人才相信。”
“而且他家里人还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才接受了Alice的来历。毕竟家里的长辈还是停留在传统的生育方式。”
“宁家也有些埋怨泽锡的
自作主张。多个孩子,多少对泽锡未来的婚姻有影响。”
沈幼恩听了这么些,只担心一件事:“那宁家对Alice……”
蒋弗延闻弦而知雅意:“他们埋怨的是泽锡,没有怪到Alice头上,孩子是无辜的。何况Alice那么可爱。你看那天宁老太太对于泽锡提起孩子的态度就知道了。Alice被确诊生病之后,宁家对Alice的疼爱里又多了一份心疼。”
沈幼恩闻言放了心,却又埋怨起蒋弗延:“你也不早说今天他们俩带的家属是孩子,我什么礼物也没有准备。”
蒋弗延问:“那你要怎么罚我?”
语气暧昧得要命,仿佛他在说的不是给他惩罚,而是给他奖励。
沈幼恩的眼珠子狡黠一转:“罚你给南南和北北当马骑吧。”
蒋弗延斜挑眉:“你要你老公死不如直说,就那两个小魔王的体型,呵。”
蒋知南和蒋知北的体格确实浑圆了些。但这不能成为他的借口。沈幼恩也呵一声:“你不如直说你就是没用。”
这话并未刺激到蒋弗延:“在这方面我确实没用,我的有用体现在其他方面。”
沈幼恩下意识好奇:“体现在其他哪方面?”
这会儿蒋弗延恰好开门带沈幼恩进了今晚他们睡的房间,闻言蒋弗延唇际一挑:“比如你如果惩罚我给你骑,那是没问题的。”
“!!!”沈幼恩脸一灼,“臭流氓。”
然后意识到这是
她和蒋弗延共同的房间,房间里就一张床,今晚他们得睡一起,沈幼恩不乐意了,要求再开一间房。
蒋弗延问:“哪对恩爱夫妻在外面过夜是分房睡的?”
沈幼恩对他充满信心道:“你那么聪明,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
蒋弗延:“我不聪明,找不出理由。”
沈幼恩:“不,你很聪明。”
蒋弗延:“不,我是傻子。”
沈幼恩:“……”
蒋弗延:“那你扣分,我就去和蒋熠睡一间房。”
“……”沈幼恩拒绝扣分。
约莫四十分钟后,沈幼恩休整好,又和蒋弗延出去跟他们一起吃晚饭。
蒋熠瞥一眼蒋弗延和沈幼恩的手牵手,桌底下踹一脚宁泽锡:“下次别搞亲子主题了,还是辣妹主题。”
宁泽锡则看去一眼俩双胞胎小子,在桌底下踹回蒋熠一脚:“有你这个叔叔,俩小子也是倒霉。Alice现在要是在这里,我非把你丢进海里不可。”
蒋熠可没那么垃圾,他就是用俩小子听不到的音量跟宁泽锡说的:“Alice现在要是在这里,你没机会把我丢进海里。”
他压根就不会说。
沈幼恩和蒋弗延落座,向蒋熠和宁泽锡道歉:“不好意思,我们迟了十分钟。”
“没事,我们这不是也没等你们,十分钟前准时先开动了。”宁泽锡飘逸的头发随风轻拂,“我们和阿延太熟了,你也不用跟我们讲究,下次别说‘不好意思’了。”
蒋熠
也点头:“你们新婚小夫妻,在房间里二人世界多待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沈幼恩心道,这蒋熠和蒋弗延不愧是表兄弟,说得好像她和蒋弗延刚刚在屋里做了什么事。
偏偏蒋弗延的态度还故意坐实蒋熠话里的猜测:“是啊,就是这个理儿,你们两只单身狗能理解就好。”
两只被冒犯的单身狗对视一眼,由蒋熠开口:“你看,我说什么?现在阿延孩子还没生出来,只是结个婚,就开始优越了。”
沈幼恩在桌下踩一脚蒋弗延。他优越他的,能不能别带上她噢?
蒋弗延转头看着她,公然道:“老婆,你踩我也没用,我说的是实话,能和你结婚就是了不起,即便不说,我也是优越十足的。”
沈幼恩:“……”
救命啊,她的脚趾要抠出十座这个小岛的面积了。她现在退婚还来不来得及?!
蒋熠和宁泽锡要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起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锡锡,这你还待得下去?”
“没看我已经站起来了?”
说罢,蒋熠和宁泽锡齐齐离席,顺便一人扛走一个小子。
俩吃到一半的胖小子嘴上还沾着酱,两只手还分别抓着刀叉,一脸懵逼地蹬腿喊:“我们还没吃完!”
“……”
两大两小渐行渐远。
沈幼恩也从懵逼中回神,质问蒋弗延:“你干什么呀?”
丢人的是她好不好?
蒋弗延不以为意地笑:“他们就是这副德性。不是我把他们气走
的,是他们本来就不想当电灯泡。”
“安心吃吧。”蒋弗延将刚切好的羊腿肉换到沈幼恩面前去,“这个味道不错。”
沈幼恩撇撇嘴:“在好朋友面前也要凹你的宠妻人设,说明你跟他们俩也没有多好吧。”
蒋弗延手上霎时一顿,射向她的眼神里尽是无语:“你的意思是,我刚刚在他们面前说的话、表现的优越感,是假装的?”
沈幼恩心虚地不说话了,端起碗喝海鲜汤,两只乌漆的大眼睛露在碗沿上,眨了眨。
蒋弗延气笑了:“我觉得你又欠亲了。”
沈幼恩蹙眉:“你别乱来,敢影响我明天拍婚照,婚就别结了。”
蒋弗延说:“跟你商量件事。”
口吻和他要跟她商量对外维持恩爱夫妻人设时一模一样。
“什么?”沈幼恩问。
蒋弗延把挡住她半张脸的碗拿下:“别动不动拿婚不结了或者退货要挟我。”
沈幼恩澄清:“没要挟你。”
蒋弗延冷哼:“这还叫没要挟我?”
沈幼恩扬起下巴,骄矜道:“我这是吓唬你。”
蒋弗延先是一愣,旋即不禁又笑了,笑着倏尔凑过来亲一下她的嘴角,又坐回去。
速度太快,快得沈幼恩完全无法阻止他,反应过来时只能干瞪眼:“你干什么呀?”
蒋弗延一本正经道:“我太太刚刚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沈幼恩丰盈的唇珠无意识地嘟起一下,不满道,“我也要跟你商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