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闻言放声大笑:“不行不行,小恩恩你不介意,我可介意。”
沈幼恩也跟着一起笑。
既然说到了金子的曾用名,那就必须再说说金子后来自己给她自己改的名字,从“金招娣”变成了“金熹”。
“熹”,是光明的意思。
是金子远离灰暗的原生家庭步入她个人新生活的开始。
金子醉醺醺地抱着沈幼恩痛哭流涕,又从感谢蒋弗延进展到感谢沈幼恩。
说沈幼恩给她来雨国的offer,是助力金子进一步远离灰暗的原生家庭步入她个人的新生活。
金子已经好多年跟家里人断了联系,只是工作之后金子会偷偷接济她的妹妹金停妹。
结果金停妹不小心泄漏了这件事,金子在明舟市的住所和工作地点因此曝光给了金子的父母。
最近小半年金子没少被她的父母骚扰,要求金子给他们二老赡养费。事实上赡养费只是借口,钱的真正用处是被二老补贴给了金子家里那个金贵的弟弟。
金子的弟弟和金子的父母一样都是不要脸的。
金子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被迫拿了点钱先堵住了他们。
但堵得住一时堵不住一世。他们也只会变本加厉胃口越来越大。
这不?金子此次离开明舟市之前,她的父母说看中了一套房子要金子买给他们。
金子假意告诉他们必须给她一点时间筹钱,然后加速办理飞来雨国的手续。
好在没出任何的差错,如今金子总
算重新摆脱老家的那群吸血鬼了。
所以金子来雨国工作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理,即便在沈幼恩的公司里没能留下来,金子也打算留在雨国发展,就算洗盘子也要留下来。
讲到最后金子跟沈幼恩强调,她告诉沈幼恩这些,不是为了博取沈幼恩的同情从而暗示沈幼恩必须给她开后门留她在沈幼恩的公司里一直上班到养老为止。
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流,告诉朋友她对自己接下去几年的打算。
金子今年二十六岁,说起码要在三十岁之前再拼一拼。
沈幼恩给予金子的回应是抱了抱金子。
有时候话并不需要多说,安安静静简简单单的一个拥抱足够。
沈幼恩本来是想留在公寓里和金子一起睡的,但想起天亮早起还要去葛家那边,沈幼恩作罢,在把金子送去床上之后,沈幼恩下楼去了。
今天沈幼恩没用家里的司机,她是自己开车从机场接了金子又带金子去大排档的。
在大排档喝了酒的缘故,回来公寓的时候沈幼恩找的是代价。
在公寓里跟金子又待了两个小时,这会儿沈幼恩重新找代驾有些麻烦,干脆打车。
站在路边拦出租车之际,却是有辆车停在了沈幼恩的面前。
沈幼恩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车内的人强行掳上了车里。
-
蒋弗延在下午确认了沈幼恩出了事。
令人恼火的是,葛家竟然在绑匪来要赎金的时候才知道沈幼恩的异常。
葛
家大房那边葛耀宗本来约了沈幼恩早上见面,沈幼恩没去,葛耀宗虽然觉得被沈幼恩放了鸽子有点生气,但压根就没管沈幼恩为什么没出现。
葛尧和家中的管家、佣人也没管沈幼恩昨晚回没回家睡觉。他们知道沈幼恩昨天去接一位从明舟市过来雨国的朋友,理所当然地以为沈幼恩和朋友在一起。
蒋弗延也气他自己。
早上他给沈幼恩发过消息,沈幼恩没有回复,他以为沈幼恩夜里和金子闹得太迟所以睡懒觉。
中午蒋弗延给沈幼恩打电话,沈幼恩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蒋弗延才觉得有点奇怪,转而打给了金子。
金子说沈幼恩半夜走了,没在公寓睡。
蒋弗延的电话再打去沈幼恩家里,管家接了电话,说沈幼恩不在家,从昨天出门就没回去过,蒋弗延开始着急。
细祖更是一问三不知,细祖昨天恰恰没跟着沈幼恩,细祖被沈幼恩派去办事了。
后来通过金子到公寓楼下去查看,蒋弗延发现沈幼恩的跑车停在公寓楼下压根没开走。
跑车还在,人却失去了踪影,蒋弗延立马报警。
只是蒋弗延前脚刚报警,后脚管家慌慌张张地传来消息,绑匪打电话说沈幼恩在他们手里,要求给出赎金他们就放人。
赎金的具体数目是五亿美金,要求24小时内准备后,到时候绑匪会再来电话让他们把赎金打入绑匪要求的指定账户里。
当然,为了让人信服沈
幼恩在绑匪手中,绑匪还给了管家一个网址,绑匪每隔三个小时会在上面更新一段沈幼恩的最新视频,证明沈幼恩的安然无恙。
没有按时给赎金的话,绑匪们将撕票。
“你们就算葛家、林家、蒋家三家合力,也能很快抽出5亿的现金流吧?区区5亿美金而已,赎回一个大活人,对于你们来讲,相当便宜了吧?”
——绑匪通过变声器做了处理的笑声响在视频的末尾,背景里被捆绑住手脚蒙住眼睛勒住嘴巴坐在椅子里的沈幼恩呜呜呜地发出叫声,也在尝试挣扎,然后无果。
蒋弗延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雨都。
抵达雨都的时候,蒋弗延看到了第二个沈幼恩的视频。
和第一个视频大同小异。只是在沈幼恩的身边还放上了一个可移动的电视屏幕,屏幕上在播放两个小时前雨都电视台播放的实时新闻,以证明绑匪是两个小时前刚拍的新鲜的沈幼恩,并没有糊弄他们。
蒋弗延看到视频里沈幼恩的手腕和脚踝都因为挣扎而磨破了皮肤,气得险些砸了手机。
绑匪一开始其实强调了最好别报警。不过绑匪猜测说了也是白说,估计还是会报警,所以无所谓。
这种猖狂,显然是极其自信不会被警方查到他们的所在地。
蒋弗延到了沈幼恩和葛尧的家里,太阳已经落山,沈幼恩的家里倒热闹,葛耀宗、葛洪霞、葛耀昌、葛彦文、葛裳,通通到齐。
还有
林家也派了三个代表过来,蒋弗延只认识其中的林景旭。
他们在等着蒋弗延,蒋弗延却不是来看他们的。
蒋弗延太清楚,在场所有人里,他才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沈幼恩个人安危的人。
葛家,或许是有一点真情在里面,但根本上在意的还是沈幼恩身上所牵动的葛家的利益。
林家和葛家大差不差,沈幼恩身上所牵动的林家的利益,更多的并不是指沈幼恩和蒋家的联姻,而是林家的名声——林家如果完完全全不管沈幼恩,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蒋弗延过来只是要亲自再问一问管家接到绑匪那通电话的详情,以及应付一下这些人,并且问他们:“赎金你们准备了多少?”
葛家和林家给出的回答都一样,看蒋弗延的需求,反正他们都已经在让人尽快抽掉现金了,而且预期抽调的数目都是绑匪要求的五亿美金,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蒋弗延心底冷笑。他们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完美无缺。
事实蒋弗延作为沈幼恩的未婚夫,自行承担全部的赎金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蒋弗延在蒋家,追根究底是外甥的身份。
这对蒋弗延同样是一种考验,能不能在这种时候说服两位舅舅为了沈幼恩抽调现金流。
蒋弗延出发来雨国之前给蒋成勇和蒋成刚讲过了,他也拜托蒋熠代替他到蒋成勇和蒋成刚面前说一说这事儿。
目前看来蒋家也没有拉垮,至少表面上蒋成
勇和蒋成刚都表示出沈幼恩的安危更重要,钱会帮忙准备的。
但,其实无论葛家、林家抑或蒋家,都无法安定蒋弗延的心。
如果蒋弗延自己的手里直接有5亿美金的现金流,在赎金这方面他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出纰漏。
他真正能指望的只有他自己。
赎金是用来兜底的。倘若24小时内无法从绑匪手中救回沈幼恩,用赎金换人,是最终的希望。蒋弗延肯定要先摆平这一点的。
他相信如果没有必要的话,绑匪应该不会要沈幼恩的性命。没必要。
而蒋弗延过来雨都,除了要亲自坐镇查找沈幼恩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绑匪再来电话,试着跟绑匪商量,我去当人质,把恩恩换出来。”
虽然,绑匪会同意的几率很小。
毕竟更换人质对绑匪而言是一种风险。而且相较于蒋弗延这种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绑匪更容易掌控沈幼恩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
但蒋弗延还是想试一试。
在场的人除了蒋弗延,也确实没有其他人提出拿自己去换蒋弗延。
管家倒是想去换,可管家清楚,他不如沈幼恩有价值。
而葛耀宗这些人不会想去换的,不仅仅是他们对沈幼恩的感情根本远远没到以命换命的地步,更是因为他们太清楚,他们比沈幼恩有价值。
蒋弗延的视线拂过紧抿唇注视着他的葛尧,想问这位沈幼恩的姐姐有什么要说的,却
先被另外两道嗓子打断。
“还是我去把恩恩换回来。”
“我也愿意去换恩恩回来。
两把不约而同的嗓子,前者属于林景旭,后者属于葛裳。
在蒋弗延望过来的时候,葛裳真诚而又无奈:“我是愿意去换恩恩的,只是怕绑匪觉得我不够格。我也清楚虽然我的身价不如恩恩,但我还是得说,我愿意去换恩恩。”
蒋弗延不予理会。毕竟葛裳极大可能就是明知不可能换得了恩恩所以才敢讲出来以博取好感的。蒋弗延并想替沈幼恩领葛裳的这份情。
至于林景旭……蒋弗延同样当作没听见林景旭的话。
或许林景旭比葛裳多几分真心。可那又怎样?
蒋弗延连原本打算问葛尧的话也不问了,举步就往外走:“我先去想想其他办法。”
林景旭追了出来:“蒋先生,警方那边我一直在跟进。葛家和林家两家的压力顶在他们上面,警方还是很重视的。林家也在通过自家的渠道找寻。这里毕竟是雨国不是星国,你能使得上劲的地方肯定不如我们多。”
“所以呢?”蒋弗延不善,“你要我跟你们一样坐在里面干等着?”
林景旭依旧礼貌客气:“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不够冷静。可以理解恩恩被绑架你很着急,但——”
“既然知道我着急就别挡我的道耽误我的功夫。”蒋弗延冷声,“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
林景旭坚持讲完他被蒋弗延打断的话:“我怕
你不够冷静做出一些激怒绑匪的事情造成对恩恩的伤害。其实目前为止老老实实等着筹够赎金打给绑匪让绑匪放回恩恩是最稳妥的做法。”
蒋弗延承认,寻觅沈幼恩的下落、找出绑匪,一个不慎是危险的。
可问题就在于蒋弗延无法百分之百相信最后大家真的能拿出绑匪索要的赎金。
以及,绑匪拿到赎金之后放回沈幼恩的几率目前来看固然很大,同样有个万一。
他必须要尽可能地做多手准备。
他也做不到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外人身上。
他得干点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蒋弗延用力地拂开林景旭,大步走出去。
车里除了有个小郑负责开车,还有宁泽锡在等着。
对,蒋弗延把宁泽锡给带上了。
蒋弗延原本没打算带宁泽锡,只是希望宁泽锡也能帮忙筹点钱。他向宁泽锡和蒋熠都求助了。
宁泽锡不仅应下了,还主动提出跟蒋弗延一起过来雨都。
多个人多个帮衬。
蒋弗延便没有拒绝宁泽锡的好意。
上了车,蒋弗延吩咐小郑开车去公寓。
沈幼恩被绑走的地点已经锁定在了公寓楼下。
雨国是南洋这一带仅次于星国的第二安全的国家,其中一个愿意是雨国的公共场所安装摄像头的密集度不亚于钟国。
虽然绑匪已经尽可能避开了摄像头的覆盖范围,但当地警方还是已经找到了绑匪动手时的画面。
金子早就在公寓楼下焦虑等待蒋弗延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