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找借口,沈幼恩的肚子真的饿了。
她觉得吧,先填饱肚子,再大干一场,会更酣畅——这话她当然只可能心里默默地想,不会告诉蒋弗延的,否则沈大小姐多掉逼格呀?
蒋弗延的呼吸沉沉,微敛的黑眸里簇着熊熊火焰:“我这不是正准备投喂你?”
沈幼恩:“……”
她要控诉!才婚后第一天他就不装了、就暴露真面目了!
而沈幼恩的控诉被蒋弗延落下来的吻抵了回去。
原先沈幼恩还担心一觉睡到天黑,晚上就睡不着了。这下可好,睡起都是第二天中午了。
沈幼恩懒懒地翻个身,根本不想起床。
不消片刻,细微的脚步走进来,落坐在床边。
合着眼睛想睡回笼觉但没睡成的沈幼恩条件反射地瑟缩一下。
蒋弗延:“醒了?”
沈幼恩用鼻音拖着调长长地“嗯”了一声。
“还饿不饿?”蒋弗延又问。
沈幼恩抬手推开蒋弗延近在咫尺的气息,无声地告诉他离远点、她现在正烦他呢。
蒋弗延轻轻笑,很没有眼色地继续凑在她耳边烦她:“不是早就跟你报备过了?”
“……”沈幼恩的脸发烫,反手就想抽他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蒋弗延分别扣住她的两个腕子在她的脑袋两边,与她十指交扣。他顺势俯低下来,又跟她亲得难舍难分像要融化成一体。
此次生死边缘的劫难显然给他们俩的心里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尤其蒋弗延。沈幼
恩也是在夜里的疯狂肆意中才觉得她真正触摸到了蒋弗延的伤疤。
比蒋弗延后背肉眼可见的伤疤更难消除的内心深处的伤疤。
漂流海上的那一个月,必然是没有蒋弗延三言两语讲述得那般平淡无澜。由于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感同身受,沈幼恩也无法想象彼时蒋弗延整个的心路历程。
她只能在整夜的疾风骤雨中切身体会到蒋弗延重返人间的患得患失。
是的,重返人间。沈幼恩的脑子里就是这四个字。
对蒋弗延而言,死里逃生,可不相当于重返人间?
觉得真正触摸到他伤疤的那一刻,是沈幼恩那会儿已经睡过去了。他们结束了长久的缠绵相拥而眠。
过电似得酥麻与刺激忽然又从身后将睡梦中的她唤醒。好像一头从未沾染过血腥的野兽。一瞬间的陌生令沈幼恩心悸。
沈幼恩半晌才回过神,她后背贴着的滚烫的胸膛的确是蒋弗延。
“阿、阿延……”沈幼恩哑着声回头看他。
蒋弗延捞紧她汗津津的身体,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属于他的性感,魔怔般固执地不断回荡她的耳畔:“嗯,我活着回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沈幼恩仍旧发抖、仍旧想哭。
察觉到她在发抖,蒋弗延撤离她的唇:“怎么了?”
沈幼恩搂着他的脖子随着他从床上坐起来,乌圆的眼珠里转动着狡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蒋弗延斜挑眉:“真话假话都要听。”
“
太贪心了。”沈幼恩埋汰,“只能选一种。”
蒋弗延问:“我都是你老公了,还不能享受老公的特权,什么都要?”
沈幼恩提醒:“别糊弄,你还处于考察期。哼,这是你自己当初给我的特权。”
蒋弗延:“当初提出的本人我现在想申请反悔。”
沈幼恩:“反悔无效。”
蒋弗延耸耸肩:“那我先听真话。”
沈幼恩:“真话是,空调太冷了。”
说着沈幼恩还煞有介事地将滑落的被子拢高些。
被子里她身上是有穿睡衣的。是蒋弗延给她换上的。
拢完被子沈幼恩又拢睡衣领口。
蒋弗延闻言睨她道:“怎么听起来这才是假话?”
沈幼恩眨巴眨巴乌圆的大眼睛:“真话。”
蒋弗延:“那你把假话也告诉我,我来对比看看,你说的真话是不是真话。”
“……”沈幼恩要翻白眼了。
见沈幼恩又要躺回床上,蒋弗延重新问:“这是要我把饭菜端端到床上来给你吃?”
沈幼恩软绵绵地趴着:“端吧,给你伺候的机会,小延子。”
小延子隔着被子精准地拍了一下她,起身去照办了。
蒋弗延都走到卧室门口了,床上的沈幼恩倏地一蹦三尺高,着急忙慌道:“细祖!我把细祖给忘了!”
她昨晚给了细祖这边的地址之后,让细祖到了给她打电话,结果她被蒋弗延拐去厮混,完全忘了这码子事。
一夜过去了,也不晓得细祖联系不上她会不会着急!
沈
幼恩四处搜寻她的手机。
蒋弗延轻飘飘地告诉她,他已经帮她把细祖安顿好了,在一楼的客房,和小郑当邻居。
沈幼恩刚找到她的手机,她的手机被放到插座上充电了。
闻言沈幼恩又放下手机,长呼一口气,决定起床:“那行,我还是自己下楼去吃饭吧,正好边吃边和细祖把事情交待了。”
蒋弗延折返进门:“看来细祖的面子比我的面子还大。”
正往卫生间里走的沈幼恩瞥着他重重哼了一哼:“他的面子当然比你大。这次的事儿他帮了多大的忙你心里没点数噢?”
蒋弗延要笑不笑的:“有数有数,太有数了。不止细祖,还有宁泽锡、蒋熠,我们夫妻俩不专门给他们设答谢宴都过不去。”
沈幼恩的双眼一亮:“好主意!是得设个答谢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