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蒋峋的死,蒋弗延状态不太对劲是肯定的,沈幼恩早就知道了。可当下蒋弗延的这一握手,又叫沈幼恩品出其他意味。
叫沈幼恩品出其他意味的似乎还有蒋熠。
虽说蒋弗延和蒋熠这几个对蒋峋尊重有加,连带平时对苏韵也一样,但苏韵终归是女人,要说顺手带个饭上来也就罢了,蒋熠不仅不让她和蒋弗延插手,也让保姆闲在一旁,光他自己照顾苏韵吃饭,是不是过了些?
念头仅仅一闪而过,毕竟苏韵目前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想对她多一分关爱。反倒显得沈幼恩的思想带了丝龌龊,和那种背后乱嚼舌根的性缘脑长舌妇没区别。
苏韵开始吃饭之后,沈幼恩就没继续打扰了,和蒋弗延一起向苏韵告辞。
蒋熠也把蒋知南和蒋知北带离苏韵的卧室。
蒋弗延要送沈幼恩回家去。
在门口碰到了李鸿年和蒋婵。
李鸿年和蒋婵也准备回他们俩的家。
蒋婵让蒋弗延和沈幼恩今晚就住他们俩那里,否则蒋弗延和沈幼恩的新房离这边距离远了些,明天早上再过来多耽误时间,不如住这边方便。
通过蒋婵的话,沈幼恩知道了,这一个星期,蒋弗延有一两个晚上是住在蒋婵和李鸿年家里的。
沈幼恩就说她无所谓,住哪里都可以。
蒋弗延则替沈幼恩拒绝了,坚持要带沈幼恩回新房去。
李鸿年冷哼了一声,蒋婵没有意见。
蒋弗延顺路载了蒋婵和李鸿年
一小程,送他们到家门口。
也就两三分钟,蒋婵关心了几句沈幼恩。
李鸿年在下车的时候开的口,开口的对象是蒋弗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有点不满,说他明白蒋峋去世大家都很悲痛,但搞得已经没人在乎蒋序了,李鸿年希望蒋弗延不要因为蒋峋把寻找蒋序的事情给忘记了。
李鸿年的不满其实不是头一回的,早在蒋序刚失踪那会儿,他一气之下就说如果出事的不是蒋序而是蒋峋,蒋成勇和蒋成刚的态度肯定会更重视。
万万没想到,一语成谶。
蒋序失踪至今已经差不多四个月了,前段时间大家已经很大程度消减了对找回蒋序的希望,李鸿年憋了一口气。
经历了这个星期蒋峋的身故对蒋家带来的伤害,李鸿年不由自主大家对蒋序失踪的态度,他在蒋成刚和蒋成勇面前不敢说什么,现在撒在了蒋弗延的身上。
李鸿年就是觉得,无论怎样蒋序才是蒋弗延的亲哥哥,哪怕其他人更伤心蒋峋,蒋弗延也应该像李鸿年和蒋婵一样牵挂蒋序。
沈幼恩旁听着,只能说,她可以理解李鸿年的失落,但无法沟通李鸿年的行为。
“您心里不痛快,逼他就有用了?逼他就能立刻把蒋序找回来了?”沈幼恩抢过了话,“您一把年纪了,应该不会不懂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吧?轻重缓急您也应该分得清吧?您要替蒋序争夺存在感?可以的,
要是现在蒋序明确也死了,尸体运回来了,我保管给蒋序张罗出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让您瞧瞧我们有多重视蒋序。”
她这无异于诅咒蒋序的话,别说李鸿年被她顶撞得恼火,连蒋婵都不免变了脸色。
蒋弗延嘭地一声关上车门,吩咐小郑开车。
车子一开走,蒋弗延的脸就埋在沈幼恩的颈侧发出轻笑:“我们肉肉护夫心切的样子深得我心。”
“深得个鬼噢。”什么高高在上的语气?沈幼恩手掌推开蒋弗延的脑袋。
蒋弗延又靠回去,双手还环住了沈幼恩的腰,掌心隔着她的衣服轻轻地摩挲:“行行好,给我靠一会儿。”
沈幼恩:“不给。”
蒋弗延:“接机回来的路上你不就给了?”
沈幼恩:“现在不给了。”
蒋弗延:“你给自己老公的恋爱就那么一点?”
沈幼恩:“嗯哼,你已经透支了,再多就没有了。”
蒋弗延没说话,也没从沈幼恩身上挪开。
沈幼恩对他是有些不满的:“既然累就别送我。”
蒋弗延:“你说为什么?”
沈幼恩当然知道为什么。他不就是想抓紧跟她待一块的时间嘛?
原本他们俩虽然经常分居两地,但蒋弗延会把时间把控在七天之内,无论他在做什么都要至少一个兴趣和她团聚一次。
这次在蒋峋的死讯传来之前,他们本来已经六天没团聚了,蒋弗延直接回来了星国,到今天沈幼恩也过来星国,就差不多半个
月没见了。
蒋弗延好几次开玩笑说他不想干了,想回家当家庭煮夫,吃软饭,反正沈大小姐养得起她。
沈幼恩总要提醒他,沈大小姐看不上没用的男人,他们之间还有一年之约呢。
回到家,两人洗漱了,沈幼恩就陪蒋弗延去睡觉了。
单纯地睡觉,没做其他事。
沈幼恩觉得自己就是来星国给蒋弗延当抱枕的。
蒋弗延是一沾枕头就睡了,沈幼恩倒酝酿了好一会儿。
后来沈幼恩模模糊糊睡过去了一会儿,因为暴雨给吵醒了。
一看时间,凌晨一点。
沈幼恩睡意全无,坐起来想去拿电脑,忘了蒋弗延的手臂还缠在她的腰上,就把蒋弗延给弄醒了。
蒋弗延也睡不着了。
沈幼恩去书房翻了会儿电脑,决定把书房带回卧室去。
卧室的床上却没了蒋弗延的踪迹。
不多时,沈幼恩在露台找到人。
外面下着雨,蒋弗延就只是站在房檐还遮得住的位置,没有完全走出去。
沈幼恩刚一打开走出去的门就嗅到烟味。
蒋弗延立马回头看她:“你这么快?我还想着二十分钟如果没见你回来,就去书房把你抓回床上。”
沈幼恩瞥一眼他指间夹着的烟。
他抽烟的次数太过屈指可数了,以至于沈幼恩又差点忘记他偶尔是会抽的。
蒋弗延注意到她的视线,直接把剩下的半截揿灭在雨水里。
沈幼恩说:“我可什么也没讲,别回头污蔑我连一支烟的时间都不给你。”
“哪儿敢?”蒋弗延拥着沈幼恩就进去了,“又是蚊虫又是雨水的,沈大小姐喊我就成了,用不着出来。”
沈幼恩推开他要凑过来的嘴:“漱口。”
他口腔里这会儿肯定全是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