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熠都还没说要她送的是什么东西,苏韵就料准对她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苏韵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
“你这次结婚,我和你大哥已经送过你结婚礼物了。”苏韵的牙齿都在打颤,咬着齿关强调她和他之间的身份,深深地划过一条提醒他不能越线的鸿沟。
除此之外苏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才妥当。
她能想到的只是,她连大声呼救把人招来都不可以,她怕蒋熠发疯连她喊了人他也不愿意松手。
他可以赌,她却不能赌。
女人的天生弱势便是在这里,哪怕眼下是蒋熠对她大不敬,真宣扬出去,对她这个受害者的伤害反倒更大。
她自己没什么,可一定会影响蒋知南和蒋知北的。
以后蒋知南和蒋知北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蒋熠?蒋知南和蒋知北在蒋家该如何自处?她会不会成为蒋知南和蒋知北的污点?
越想,苏韵越绝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蒋熠要这样害她?
她哪里招了蒋熠?
蒋熠在听到她的话时完全被刺激了,刺激得心头那股热流愈发如喷薄的岩浆漫天奔腾。
然不待他做什么,便眼睁睁见苏韵哭了。
苏韵哭了……
猛地一个激灵,蒋熠仿若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发热的脑子一霎清醒了大半。
苏韵这时才感觉到握在她手上的力道松了,她当即挣开了蒋熠,疾步往外走。
她走得太快了,如同躲避凶
恶的洪水猛兽,蒋熠的道歉卡在喉咙里,连跟她说的机会也没有。
逃到门口时,苏韵更觉方才惊险万分,因为蒋知南和蒋知北已经擦洗了脸面和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由保姆带着从隔壁休息间出来,正要折返这边来寻苏韵。
如果再迟五秒,只五秒,蒋知南和蒋知北就要过来了。
停在过道上的苏韵迅速揉了一下眼睛,微微仰头,假装自己的眼睛不舒服。
两个孩子自然注意到她了,迅速拥上来问苏韵怎么了。
苏韵说好像有睫毛掉进眼睛里了。
蒋知南和蒋知北均毛遂自荐要给苏韵看一看眼睛。
苏韵蹲身在他们的面前。
蒋知南和蒋知北说给苏韵吹吹眼睛,吹完眼睛就不疼了,像以前苏韵给他们吹眼睛那样。
这下倒好,苏韵的眼睛瞬间更红了,眼睛里刚刚压下去的湿润也因为两个孩子重新涌上来。
好在保姆及时给苏韵递了纸巾过来。
蒋熠走出来,苏韵便是正在用纸巾擦眼睛。
蒋知南和蒋知北嘻嘻笑笑地又跟蒋熠打招呼。
已经整理完毕的苏韵看也没看蒋熠,要带两个孩子回宴席上。
蒋熠也想跟着回宴席上。
新娘这个时候寻到后头来,问蒋熠听说他酒喝多了不舒服。
同行的还有蒋弗延和沈幼恩夫妻俩。
蒋知南和蒋知北又欢欢喜喜地和蒋弗延、沈幼恩打招呼,也是比在席间放肆多了。
蒋熠克制的把目光从正和沈幼恩说话的苏韵身上
收回,先答复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蒋弗延给了蒋熠一个含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唇角如常地勾着:“既然喝多了不舒服你就再休息会儿,外头现在也差不多了,一会儿要散的时候我让人来通知你。”
蒋熠知道,蒋弗延是在为他做遮掩。刚刚苏韵离开休息间之后,蒋熠发现几分钟前蒋弗延给他打过两通电话。
眼下看到蒋弗延夫妻俩和他的新婚妻子是同行的,蒋熠猜到了,蒋弗延是在给他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这四个字在蒋弗延看来很难听,不久前沈幼恩这么骂他,蒋弗延除了接受也没法反驳。蒋弗延其实想解释,与其说他为蒋熠通风报信,不如说他想护着苏韵。
虽然他并不知道蒋熠是否去找苏韵了,但先前看到苏韵带着两个孩子离席没多久蒋熠就业离席了,蒋弗延就总觉得不太妙。
蒋弗延很清楚蒋熠今天心情不好。
无论如何,为以防万一,蒋弗延还是帮蒋熠关注席上的情况。于是发现蒋熠的新婚妻子也要去休息间的时候,蒋弗延就暗中给蒋熠打电话提个醒了。
可不止蒋弗延在悄悄地观察,沈幼恩也一样。
蒋弗延做事又一向不瞒着沈幼恩,沈幼恩一见蒋弗延拨出了蒋熠的号码,就猜到蒋弗延的意图,气恼地低骂了蒋弗延助纣为虐。
气恼归气恼,沈幼恩也不希望蒋熠乱来伤害到苏韵,所以当机立断拉上蒋弗延,跟上了蒋熠的
新婚妻子。
沈幼恩边走便跟蒋熠的新婚妻子闲聊,蒋弗延就是个做陪衬的。
于是有了现在在过道上相遇的情况。
不过沈幼恩也瞧不出,是她和蒋弗延过度敏感了,其实蒋熠并没有找苏韵,还是她和蒋弗延起到了拖延的作用,才没装上什么要命的场景。
总归,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这才在心里松口气说没事就好,等沈幼恩转而跟苏韵同行回家宴的过程中,沈幼恩就敏锐地感觉苏韵的情绪比起离席前是有点不一样的。
更多的,沈幼恩就没能发现了。毕竟苏韵一直不是个容易情绪外泄的人。
也就是蒋峋的过世给苏韵的打击太大了,如今的苏韵比过去脆弱一些,沈幼恩才有了偶尔窥探到苏韵情绪的机会。
蒋弗延那边通过和蒋知南和蒋知北的闲聊,倒知道了点东西。
两个孩子年纪虽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会说的,可没关系,蒋弗延通过他们知道了蒋熠和苏韵确实说有事单独谈了一会儿,这就够了。
足够蒋弗延给蒋熠发了条消息:【你自己要没苦硬吃,我拦不了你,可你别害了大嫂】
蒋熠知道蒋弗延不看好他对苏韵的这抹情思,可看到蒋弗延笃定他会害了苏韵,他还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