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终焉之前
“直至最后一刻,她仍旧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一条薰是一条薰,神山一真是神山一真。”
将玫瑰女的尸体抱着回到了关东大医院,由自己的至交好友-椿秀一收敛了尸身以后,一条坐在医院走廊边上的椅子上,双眼怔怔的看着前方,仿佛在医院走廊的尽头,有着什么东西需要他凝视着那样。
椿秀一没有说话,而是将手套解开以后,背靠着墙壁看着一条现在的模样。
原本西装笔挺的社会精英此刻被满身的鲜血染红,这一点儿那一点儿,让他的身上显露出斑驳的混杂。
凌乱的发丝之间显露出茫然的神色,满眼都是空洞的麻木。
双手交叉抵在膝盖上,一条垂着脑袋,神色恍惚,似乎还没有从自己内心的思绪中走出来。
“真是稀奇啊。”看着一条如今的模样,椿秀一突然感慨着说道:“我还从没见过,你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呢。”
“这种神思不属,就像是…”椿秀一用着简短的语气说着:“死了老婆一样。”
一条抬起头,看着椿秀一没有说话。
“虽然我不是很想这么说,但你这样子,确实很像。”椿秀一撇了一眼屋内,那收敛尸体的地方。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会是她,能让你变成这种样子。”
“胡说八道什么呢。”一条反呛了一声:“她渴求的人可不是我,而我也不会将她…”
“是这样吗?”椿秀一说道:“从我认识伱开始,这还是你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变的神思不属。”
“你扪心自问一下,现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全都是这个女人的身影?”
一条:…
“但那又不是爱情。”一条反驳道。
“我也没说那是爱情啊。”椿秀一摆摆手:“只是你这个心里从来就装不下女人的家伙,现在满心想着一个女人,我觉得很稀奇。”
一条狠狠的瞪了椿秀一一眼。
“她的眼中没有我,对她来说,我只是一个令她看到会觉得怀念的人,而不是她真正要的那个人。”
虽然是这么说,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条的心里居然隐隐充斥着一丝的遗憾。
就像是之前那股莫名的悲伤和欣慰一样,这股遗憾,也是来的如此的莫名。
“你可能不相信。”一条站起身,凝视着窗户外的天空,那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在她死去以后,我居然感觉我轻松了许多。”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我的身体,随着她一起离开了那样。”
“心理作用吧。”椿秀一拍了拍一条的肩膀:“马上要到时间了,手术已经在准备了。”
“五代方面…就交给你了。”说着,椿秀一嘱咐着一条。
他也明白虽然五代没有再反驳,但要他真的心甘情愿的去接受某人的牺牲从而成全自己的话,他的内心所要受到的煎熬,是相当严重的。
不管是椿秀一还是一条都明白,即使五代真的战胜了达古巴,但里克的牺牲,也会让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来开导他。
一条就是这样的人。
…
架起的柴火垛将黑田光的身体托举着,在高原之上摇曳着的火把将站立着的天道的身影拉扯着扭曲。
“在最后时候,你选择以这样的模样死去,究竟是代表着你想要以黑田光的身份死去,还是…想要在最后,仍旧对我…”
聆听者天道所回应的愿望,满足了黑田光的渴求,在生命之歌的乐曲下,海蛇是否会对自己的选择,有那么一丝的后悔呢?
天道并不清楚,但他想着,如果这些事情能够简单化,那该有多好。
古朗基与人类的世代之仇,注定了两个族群绝无任何共存的可能。
而古朗基里,却也有做出不同选择的存在。
要是有那么一种存在,只存在恶人而没有好人的话,问题该多么简单?
那天道也无需多说什么,只需要见到就杀就好。
要是真有那样的存在就好了。
思绪不过片刻,天道将手中的火把丢到柴堆上,刹那间,熊熊燃烧的护火焰在顷刻间将整个柴堆点燃,雄起的火焰吞噬掉了一切,让黑田光那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面色安详的身体,在火焰中逐渐散去。
“死亡不是终结,你只是暂时睡过去了。”天道低声说道。
“从动到静,代表着一次轮回,无论是人类与古朗基的仇,还是你所背负的使命,都从你死去的那一刻结束了。”
“希望你在新的生命里,能够拥有全新的一切。”
“不必背负着这种仇,不必再承受着这种恨…以崭新的姿态,去迎接全新的生活。”
迎着熊熊烈火,天道微微躬身,以朋友的姿态,将黑田光今世最后的遗留送去。
轰隆!
于此同时,天道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而在他视线的尽头,一道从天而降的巨大雷霆化作蓝白色的光柱,轰然从天坠落,猛然砸在了一座高山的山巅之上。
惊雷闪电落下,高山为之折断,山峰从中间破碎,缓缓朝着两侧倾斜倒塌。
天道:…
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如果是在霓虹出现这种场景,那么毫无疑问,天道会怀疑是达古巴的原因。
但现在,他坐落于帕米尔高原之上,达古巴不可能在这里出现才对。
而且这一道光束从天而降的模样,总是给了天道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过也不重要了。
在这里陪伴在黑田光的身边许久,一直到天际的太阳放出光明的那一刻,天道这才动用意能,卷起一阵微风,将黑田光的骨灰汇聚到一起,装在了一个盒子之中。
…
天道为黑田光选择的长眠之地,是在风天使的神庙后面,一块较为平缓的平地。
将装着黑田光的骨灰埋葬下去以后,天道退后数步,缓缓躬身。
而当他抬起头的刹那,天际一道水蓝色的流光拔地而起,直冲天穹,速度非常之快,眨眼间就没入云层之中。
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一道金色的雷霆,同样拔地而起,但却有些黯淡,并且速度也有些疲软,不如之前的流光。
天道注视着两道流光一前一后的离去,发散的意能为他捕捉到了两道流光内的对话。
“别走啊!水!三哥!!你信我啊!刚才只是意外,你相信我啊!”
“你少来!地和风已经被你劈的半身不遂了!你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创生之力!你根本就是想要屠杀亲哥!”
“我没有啊!三哥,我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啊!”
“那你追我干什么!”
“因为我想让三哥看看我的本质啊!我创生之力的本质!”
“你创生个锤子!滚啊!!”
两道流光渐渐远去,能够被感知到的对话也随即远去。
天道注视着天穹,并不知道天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应该不至于手足相残吧?
重新收回目光,天道深吸一口气,注视着霓虹所在的方位。
那里…天象巨变,风雨雷电,暴雪纷飞,一派末日景象。
“达古巴…”
低声呢喃着达古巴的名字,天道的眼里,浮现出零的身姿,以及达古巴毫不留情将他杀死的冷酷模样。
你我之间的恩怨,两族之间的纠葛,也该有个了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