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杀9

    “好。”

    “你一定要等我——”

    “嗯……”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离，仿佛最后一点支撑的力量都在剥离。

    思绪再次溃散，眼睛微磕着，玉力琨彻底堕落那黑暗的深渊之中。

    他天生就是黑暗的孩子，而她属于光明。

    为了寻求光明他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可最终，光明拒绝了他，他还得回归黑暗的世界里去。

    偌大而空旷的面馆店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世界好像被静了音，只有宁美丽破碎而又空荡的声线传出：“有人吗，来人啊，救命啊。”

    “求你们救救他……”

    “他就快要死了，救命啊，救命……”

    宁美丽满身是血地奔出来，慌乱地找着，看着，寻求帮助。

    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奔到柜台前，颤抖的手指拨打120的电话。

    手指却仿佛不受控制，一下两下三下，都摁错了……

    头顶的灯光好像在跳跃，一下压下来，一下又奔到天上去。

    当她终于要拨通那个号码，耳边却传来尖锐的警鸣声……

    电话从宁美丽的手中慌乱落下，她往面馆外飞奔，站在马路上，看着驶进的警车，大喊大叫着：“快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一大批的人从警车里涌下来。

    看到了人，她终于感到心安，发软的身体朝地上倒去。

    好几双手伸手扶住她，在她耳边询问着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到：“救人，救人。”

    宁美丽发抖地指着一个方向，只会发出破碎的单音节。

    双腿打颤，脚步跌跌撞撞的，她领着那些警察朝后门走去。

    随行而来的有法医，当场一一检查了躺倒在地上的9具尸体，摇头：“他们都死了。”

    什么……

    宁美丽的脑子当即炸开：“他没死，他刚刚……还跟我说话了……他说会等我的啊！你救他，救他……你不是带了抢救设备？快救他……”

    “没用，他被捅了二十几刀，心肺脾全都刺穿了。”连抢救都是无效。

    “怎么会……为什么你们来得这么晚——为什么——”宁美丽简直无法接受，猛地冲上去，揪住一个法医的领子。

    好几个女警察来钳制她，宁美丽疯狂地一个个推开，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的力气还会如此之大。

    玉力琨骗了她……

    他答应过，会等她回来的。

    他说过从来不骗她，可这一次，他竟然骗了她。

    跪坐在玉力琨的尸体边，宁美丽茫然而无措地推搡他：“醒来……醒来……你这个骗子……”

    “……”

    “你说好，要等我回来的……你不是说……你是个坏蛋……要活千年……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掉……你也说过，你……不会骗我……”

    “……”

    “醒来啊……”

    有人扳开宁美丽的身体，朝玉力琨的尸体盖上白布，验证着他确实死亡，永远都不可能再醒来了。

    他和其它的8具尸体被一起抬走，警察清理着现场，而宁美丽被带上警车。

    双眼呆滞地坐在车里，晶莹的泪珠不断滚滚而落。

    身体忽然冷极了，尽管她身上还穿着玉力琨的大衣……

    玉力琨的大衣……

    宁美丽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大衣，埋下头，嗅道大衣里玉力琨残留的味道，仿佛，他就在她身边，露出那邪恶而又若无其事的笑说：

    “放心，我说过我是祸害，要活千年的，怎么会死？”

    对不起……

    为什么她心胸那么狭隘，因为他对她一两次的伤害，而念念不忘。

    不管他做了任何事，她从来没有对他好过，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把他当过。

    明知道他在期待她的回应。

    但她就是铁石心肠，吝啬得，一句温柔体贴的话都不肯说。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连生日快乐，她都……

    “你哭了吗？为什么哭……是为我……而哭吗？哈……看来我只能……得到同情……可是，同情也很好了……至少你还能……再同情我。我这么可恨……你还能同情我……谢谢你的同情……”

    宁美丽的喉咙呜咽着，却再也发出一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玉力琨，对不起！

    沉浸在悲痛中的宁美丽，忽然被一声枪响惊醒。

    一辆警车被打爆了轮胎，转移了方向，直接冲过防护栏翻倒。

    紧接着，耳边又是几声枪响，警车被迫停下，宁美丽猛地向外看去，只见路的尽头堵着十几辆无牌车。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警察都愣住了？

    “砰砰砰——”

    又是接二连三的枪响，警察们仿佛这才苏醒过来一般，迅速拿出枪准备反击——

    然而，几颗子弹穿破玻璃，笔直击中了宁美丽身边的警察，当场毙命。

    宁美丽怔在原地，她的手脚冰冷，脑子一片空白，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哪怕身边都是警察，没有杀掉她，也不甘心？

    那就死了吧……反正她这条命，也是玉力琨救的。

    宁美丽麻木地听着枪声交战，今晚已经几次经历生死，所以现在，等死的感觉已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甚至于是轻松的。

    二十分钟后，那枪响终于停止，可是宁美丽依然泰然地坐在车里，没有一点事？

    她睁开眼，看见几米远地方，几个男人直直地站在那里。

    他们的手里举着枪，眼神死死地盯着地上，在地上躺着几个警察，穿着警服，鲜血迅速地从他们的枪口流出，汩汩在地上形成一小泓血流。

    这几个人她并不陌生，皆是玉力琨的手下。

    豹哥、金彪、洪志涛，还有蛟龙帮的弟兄……

    刚才警察核实了玉力琨的身份，通知了家属，想必这些人是得知玉力琨被杀的消息，这才悲痛的赶来，连警察都被他们杀了。

    眼前一片血场，浓烈的血腥气味弥散在空中。

    蛟龙帮的弟兄将警车紧紧包围。

    他们手里举着枪，朝地上的尸体又狠狠地放了几枪，直到枪里没有子弹。

    宁美丽骇然，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车……

    “不要。”

    她大声地喊着，双手捂住唇，眼泪大颗落下：“对不起，不是这些警察做的……我，都是因为我……玉力琨他……”

    “我们知道。”豹哥紧紧的皱眉，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血腥恐怖，“但这些警察想带走他，就必须得死！”

    “可是……”宁美丽皱紧眉头，还想说些什么。

    “宁小姐，相信我，黑道有黑道的处理方式，那8个人他们杀了老大，我们必须要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处置，他们跟老大的尸体都绝不能落在警察手里。”洪志涛认真的说。

    宁美丽明白的点头：“是，一定要为玉力琨报仇！”

    “宁小姐，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豹哥极力隐忍着悲痛的情绪问道。

    宁美丽看了那8个人的尸体一眼：“他们都是杀手，顶级的职业杀手！”

    “难道是有人密谋布局，刺杀老大？”金彪第一个反应道：“肯定是老大的仇家干的！”

    “不，这些人是冲我来的！”宁美丽苦涩的摇头。

    如果这些人都是玉力琨道上的仇家，她心里或许还能好受一点。

    可偏偏这些人都是齐夫人派来的，玉力琨是为了救她而死，这才是她真正难受的地方。

    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可是他偏偏要救她。

    “冲你？”豹哥、金彪皆难以置信。

    宁美丽脸色苍白，又有泪水涌了上来：“是我，都是我害了玉力琨，你们杀了我偿命吧。”

    豹哥跟金彪等人互视了一眼，心里压抑着怒火。

    如果可以，他们何尝不想一枪嘣了这个女人。

    不是她，他们老大怎么会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而现在，他终于被她害死了！

    他们本是几次要把子弹扫在宁美丽身上，可是每次枪口对着她，玉力琨的脸就浮现出来。

    她是他们老大生前最爱的女人，杀了她，老大一定会恨他们。

    老大是这么爱她，绝对不会允许他们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愤怒之中，他们只好把怒火发泄在这些警察的身上。

    “宁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你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人请来这么多顶级的杀手要你的命？”洪志涛向来是玉力琨的几个手下中最冷静理智的，他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宁美丽见这几个人都是玉力琨的亲信，也不是外人，玉力琨为了救她牺牲了一条命，她总要给他的手下一个交代。

    于是便将自己跟齐夫人的恩怨告诉了他们。

    “原来是那个老女人干得！”金彪这个暴脾气，一听就忍不住了，嚷嚷着要找林岚报仇。

    “阿彪，你别那么冲动！齐夫人不是一般人，她手下的保镖都是精英，要她的命不是那么容易。”豹哥冷静的劝道。

    洪志涛赞同：“而且齐夫人身份特殊，是政要之女，她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帮警察一定会彻查到底！”

    “那你们说怎么办？还能让老大白死了不成？”金彪愤怒的吼道。

    “当然不行，我们必须要另想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豹哥眯起眼睛。

    “什么办法？”金彪急躁的问。

    “……”

    就在这时，几个蛟龙帮的人已经从警车里抬出玉力琨。

    他的身体几乎是僵直的，全身都是血洞，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豹哥、金彪和洪志涛全都愣住了，他们停止了讨论，急速地朝那边走去。

    宁美丽像是被打傻了一样，又像是个被控制了灵魂的傀儡，表情发懵，也迅速地奔到玉力琨的身边。

    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用重锤锤击，痛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撕裂了。

    眼泪控制不住的飙了出来……

    “玉力琨！”她痛哭的喊着他的名字，浑身颤抖。

    “老大！”豹哥、金彪和洪志涛皆默哀的低下头，表情凝重。

    整个蛟龙帮的弟兄都沉浸在悲痛的气氛中。

    为了避免下一波的警察赶来，他们必须迅速将玉力琨跟那8名杀手的尸体运走。

    “哥！”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沈雪莉从她的跑车上下来，步伐不稳的朝这边赶来。

    “怎么会这样？我哥怎么会死？”

    当看到玉力琨血肉模糊的尸体，她难以置信的惊呼。

    “大小姐，请节哀！”豹哥叹气劝道。

    “不会的，我哥不会死的，我哥怎么可能会死？”沈雪莉还是难以接受，她向来强大的黑道老大哥哥，居然会突然毙命。

    不，她不要相信。

    她好不容易才从沈鸿文那里拿到财产，终于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哥哥却在这时候离开了她。

    “贱人！”沈雪莉突然起身，狠狠地扇了旁边的宁美丽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宁美丽本是可以避开的，可是她有意没有避，硬生生的承受了沈雪莉的这一耳光。

    这是她欠玉力琨的！

    “宁美丽，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哥哥怎么会死？就是你勾引了我哥，害得他为你而死？你恨我就冲我来好了，为什么要报复我哥哥，为什么害得他连命都没有了？”沈雪莉用力地揪着宁美丽的衣服，发泄般的厮打质问着她。

    宁美丽仿佛已经没了魂，骂也好，打也罢，她都不抵抗。

    过往种种，玉力琨的好，玉力琨的坏，全都在她眼前掠过。

    泪水止不住的砸落，剧烈的疼痛如箭般刺穿还在跳动的心脏。

    最后是豹哥跟洪志涛一起将沈雪莉拉开的。

    “大小姐，你冷静一点！老大已经走了，难道你想让老大走得不安心吗？”豹哥忍痛劝说。

    “是啊，大小姐！老大就是为了救宁小姐才牺牲的，你这样怪宁小姐，老大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洪志涛叹息道。

    沈雪莉泪水飞溅，痛心疾首：“哥，为什么你要爱上这个女人？为什么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大小姐，宁小姐，我们先把老大的遗体运回去吧。”洪志涛看了看时间，谨慎的说道。

    “好！”沈雪莉回神，点点头。

    见宁美丽要跟他们一起走，她转身，用力地推了宁美丽一把，凶狠道：“你滚，不要再靠近我哥！”

    “我不走，我要跟你们一起送玉力琨最后一程！”宁美丽摇头，双肩抖动。

    “笑话，你是我哥哥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一起送他最后一程？”沈雪莉冰冷的质问，眼里蓄满了杀意：“宁美丽，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宁美丽毅然决然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沈雪莉夺过旁边一个手下手里的枪，指着宁美丽的脑袋，眼神犀利：“我哥不是爱你吗？杀了你，正好让你下去陪他！”

    “大小姐，你不要冲动！”豹哥连忙阻止，“杀了宁小姐，老大也活不过来！”

    “我哥就是因为他才死的，难道她不应该死吗？”沈雪莉将手枪上膛，厉眸瞪着宁美丽。

    宁美丽并不挣扎，反而闭上眼睛：“你要杀就杀吧！”

    她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沈鸿文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笑话。

    命运已经愚弄了她这么久了，还连累到玉力琨为她而死。

    要是她现在就死掉，反而是一种解脱。

    “大小姐，您三思啊！宁小姐是老大生前最爱的女人！您杀了她，老大不就白白牺牲了吗？”金彪在一旁着急的劝说。

    要是老大还活着，一定会护着宁小姐的！现在老大死了，他们也要尊重老大生前的遗愿。

    “是啊，大小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齐夫人，替老大报仇，你杀了宁小姐也于事无补啊？”洪志涛冷静的提醒。

    沈雪莉眼眸狠眯：“你说什么？什么齐夫人？你说清楚一点？”

    “那8个杀了老大的杀手，就是齐夫人派来的！”洪志涛告诉她。

    “不可能！齐夫人跟我哥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派杀手要我哥的命？”沈雪莉不可置信。

    “沈小姐，这8个杀手确实是齐夫人派来的！”豹哥也在一旁保证道。

    沈雪莉眼里迸发出仇恨的火焰：“齐夫人，林岚！你敢动我哥，我要你偿命！”

    洪志涛趁此将宁美丽拉到一边：“宁小姐，你先回去吧。”

    “我不走，我要陪着玉力琨！”宁美丽摇头，眼里涌起泪水。

    洪志涛明白，但还是劝道：“你跟我们老大的感情，我们都很清楚，可是你跟我们老大毕竟没有结婚，沈小姐她又是我们老大的妹妹，老大这一走，沈小姐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您等我们慢慢劝她……”

    “其实不仅是沈雪莉，你们也在怪我害死了玉力琨是不是？”宁美丽眼色幽深的望着他问道。

    虽然他们只字未提，不过宁美丽心里清楚，这些个玉力琨的手下，心里没有一个不是怪他的。

    这也正常，但凡对玉力琨有一点感情的人，得知玉力琨是为了她而死的，都不可能不怨恨她。

    就连她自己心里都在一直怨恨自己。

    为什么要连累他为自己而死？！

    “宁小姐，我们不敢！”洪志涛低着头说。

    “就算你们怪我，我也不会怪你们，因为玉力琨确实是我害死的！”宁美丽深吸一口气，拼命压制住眼里的泪水。

    “宁小姐，老大已经死了，现在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我们应该好好活着，替老大报仇！”洪志涛看得很清楚，反过来鼓励她要振作。

    宁美丽目光如炬：“对，我要替玉力琨报仇，一定要替他报仇！”

    玉力琨是因她而死的，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齐夫人杀了她母亲，又杀了玉力琨。

    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

    第二天的报纸上，全是沈鸿文去世后遗产分配的新闻。

    宁美丽出乎意料的获得沈氏大部分的股权、基金，以及沈氏的继承权。

    不知情的众人都在纷纷议论，沈鸿文最终还是偏袒了他跟原配所生的亲生女儿。

    陈忠负责葬礼之后的一系列的交接仪式。

    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联系上宁美丽。

    就连一些狗仔，也纷纷守在沈氏大厦的门口，守在宁美丽的娱乐公司门口，甚至守在她住的公寓门口，却一直没有见到宁美丽现身。

    宁美丽一声不响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将自己关在家里，坐在窗台上，目光失神的望着窗外。

    她的衣袖上还沾着鲜血，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双手沾满了鲜血。

    她不敢合上眼，只要一闭眼，玉力琨最后倒下去的那一幕，就会不断地重现。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七天。

    宁美丽几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直到何天曦找到了她。

    “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疯了？”

    “我知道！”宁美丽仍然一动不动的坐着。

    “你知道你还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何天曦望着她，开解道：“玉力琨的死我听说了，我知道他的死对你影响很大，可是沈鸿文将沈氏留给了你，你如今身份已经不同了，有很多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你手里，你消失一天都会给很多人带来影响。”

    宁美丽这几天心思都是空的，整个人像浸在海水里面，失氧，失衡，失重，所以何天曦说什么，她就光点头。

    见她精神状态如此不佳，何天曦想说的话最终都没说出口，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我知道。”

    又过了三天，新闻里全是沈氏新任总裁消失无踪，沈氏股票大跌的消息。

    宁美丽知道自己不可以再消沉下去了。

    她的命是玉力琨救的，他给了她再活下去的机会，她不可以再继续消沉。

    有很多责任，很多事，她必须要做。

    沈鸿文正式入土的那一天，宁美丽出现了。

    记者们早就围堵在墓园门前，又是拍照又是提问。

    宁美丽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进去。

    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应付那些记者。

    不出意料的，宁蓝玉跟沈雪莉都没有来。

    宁美丽也可以理解。

    沈鸿文最终的遗愿，是跟原配妻子宁蓝心葬在一起。

    宁蓝玉争了沈鸿文一辈子，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心，连他墓穴旁边的位置也没有她的份。妻色之不醉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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