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白,表面糊涂的那种人,大多数时候还是能看出来的。要是在基层医院,直接推给上级医院就可以了。
至于上级医院怎么处置,就要看管床医生和带组教授的性格与处事方式。
但是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就很麻烦了。
他认为只要送来医院就能治好,任何并发症都不接受。
这种患者常悦都能讲明白,也算是厉害了。
郑仁懒得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常悦是怎么沟通的。其实主要是问了,常悦这货估计也不会解释。
“我看看梅哈尔博士那面,手术时间要是确定下来,再定这个患者的手术。”郑仁道。
“富贵儿上午来了一次。”常悦和郑仁说到:“我说你上手术了,他说你回来告诉他。”
“行啊,我正准备去一次。既然富贵儿要来的话,那就问问情况,我和他一起过去。”郑仁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快要睡着了。
常悦一边拿出手机,给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打电话,一边有些犹豫。郑仁虽然被阳光晒的很舒服,却注意到这点。
等打完电话,郑仁问到:“病房有事儿?还是其他的事情?”
“郑总,今天患者陆陆续续都出院了,新患者收进来……”
“有问题么?我一会看一眼。”郑仁并没有很在意患者的情况。在912,门诊收患者都属于慢诊,真正着急的,全都去急诊科了,哪里能轮得到门诊收进来。
常悦回手把门关上,表情很严肃。
正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除了她只有郑仁和柳泽伟。
这个举动,让郑仁认真起来。柳泽伟也停下手头的工作,专心的看着常悦,表情严肃。
“你看一眼患者,要是确定,我建议通知医务处并报警处理。”常悦很谨慎的说到。
“嗯?”郑仁楞了一下。
“我和老柳去看患者的时候,他的双手是好的。”常悦道:“我刚刚路过,见患者的女儿在给他喂饭,手藏在被子里面。”
郑仁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我去看了一眼,患者的双手被绑起来,很生气,拒绝吃饭。但他女儿说什么都不松开,最后患者放弃了挣扎。”常悦很严肃的说到:“看着特别可怜,我高度怀疑是非法拘役。”
“非法拘役,还带到帝都来看病?”郑仁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就是无法理解的地方。”常悦也很困惑,“我还没和患者家属沟通,想等你回来拿主意。”
“走,去看看。”郑仁干脆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常悦跟在郑仁身后,此时的她才像是一名临床的管床医生。
来到一间病房,常悦快走两步,小声和郑仁说到:“靠窗的那个患者。”
郑仁走过去,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床头桌旁正在削平果。很认真,很熟练。
苹果皮连成一条线,垂下来,微微晃动着。
她一边削平果一边说道:“爸,你别发脾气,这里是帝都,不是咱家。要是惹恼了医生护士,被撵出去,咱们这段时间的钱全都白花了。”
患者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脸气恼的模样。
看样子,他根本不想吃苹果,只在生气。
“这位是郑教授,你父亲的手术将由郑教授做。”常悦给患者家属介绍到。
教授?郑仁愕然,随后想起来那天毛处长似乎拿了四个红本,自己和苏云晋级正副高职的同时,也摇身一变成为教授了。
本来以为远在天边事情,没想到却近在眼前。只是自己忘记了,常悦却还记得。
患者的女儿见医生来了,马上站起来。一只手拿着苹果,一只手拿着水果刀,想要和郑仁打招呼,但手里都是东西太不严肃。
她有些尴尬。
“没事,我来看一眼患者。”郑仁用眼角余光看着女人,随口说道。与此同时,眉头却皱了起来。
患者系统面板的红色很显著,那是因为有门脉高压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老年性疾病。一个很少见的诊断混杂在其中,郑仁差点没错过去。
他微微一愣,看了几秒钟,在患者家属发现异常之前就开始查体。
他先温言安慰患者,与患者进行沟通。
患者的脾气很大,像是小孩子一样倔强,不肯和郑仁说话。患者的女儿有些难堪和局促,生怕郑仁生气。
“没事。”郑仁笑了笑,“肝病患者脾气都不好,不过这个最好还是能控制一下。”
患者的女儿连连点头。
“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中医里讲肝郁气滞,就是这个道理。咱是西医,中医的事儿只是随便说说。其实,有些说法还是有道理的。”郑仁笑呵呵的说着,和患者、患者家属之间拉进关系。
“是,我从小记忆里我爸脾气就不好。现在老了,脾气越来越暴躁。”患者的女儿深有感触的说到。
郑仁把被子掀开,见患者双手绑在床档上。用的是白色的布带子,很宽,看样子是怕患者挣扎的太狠了造成局部缺血。
双手还各有一个红线绳,像是祈福用的那种。
患者的女儿想要解释,但见郑仁像是没看见一样,让患者把腿蜷起来,搓了搓手,开始查体。
检查很快做完,郑仁顺便把同病房刚收上来的患者也都看了一圈。
检查完后,郑仁临走的时候冲最开始的患者女儿招了招手,示意她来一下。
到了办公室,郑仁坐下,脸上带着笑容,问道:“患者有脑梗病史么?为什么要绑着?”
患者女儿听郑仁直接这么问,表情有些古怪,但随后心事重重的低下头。
常悦坐在一边,仔细观察患者家属的表情和动作。
“术前要说明,要不然手术的时候一旦患者出现躁动,结局不堪设想。”郑仁平平淡淡的说到。
“郑……教授。”患者女儿小声说道,称呼这么年轻的医生为教授,还真是很别扭。
“嗯。”
“那什么,我实话实说,但是说完之后,您可别不给我父亲治病。”患者女儿犹犹豫豫的说到。
“放心吧。”郑仁微笑,宽厚而从容。
“我爸中邪了,不绑上的话,他会自己掐死自己的。”女人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子阴森恐惧。
……
……
呃,不会断在这里,我在写……刚从外地赶回来,木有存稿了。九、十点钟发,别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