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闭目养神,在系统图书馆里翻看与秦路病情相关的书籍。
苏云和范天水坐另一边,飞机上有什么吃点什么,两人也不挑剔。
不知多少钱的葡萄酒被两个人像是凉水一样灌进去,看的秦唐眼角直跳。
不是嫌贵,再贵的葡萄酒,对秦唐来讲都只是一些散碎银子。甚至连银子都说不上,那就是饮料。
他能感受到在车上,一瓶子高度白酒下去。等来到飞机上,那个骨架很大的彪形大汉脸上、身上小心翼翼的气息一点点的消失。
此时,范天水大咧咧坐在座位里,手里拎着一瓶葡萄酒瓶子。只是简简单单的坐着,但睥睨之间,看人的时候那股子让他感觉寒冷的眼神越来越浓烈。
这种眼神,他见过。
很多专业、职业、从前杀过人、见过血的保镖的眼睛里都见过。
可是没有谁比范天水还要冷漠。
他偶尔看自己一眼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堆肉,不掺杂一丝感情。
冷静、冷漠、冷酷。
只有和苏云对饮,有时候看郑老板的瞬间,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从哪找来的这人?
秦唐虽然感兴趣,却不敢多看范天水。
这种亡命徒,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个眼神杀人。秦唐属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犯不着冒一丝风险。
“老板,你不喝酒,来随便吃点什么,聊会天。”苏云又灌了一瓶子葡萄酒下去。
这货喝酒的时候,可以判断出来最古老的橡木桶,也可以拎着酒瓶子粗鲁、暴殄天物的嘴对嘴吹干一瓶有传承的葡萄酒。
“我歇歇,一会下飞机,还要去看秦老爷子。”郑仁睁开眼睛,微笑说道。
标准的假笑,苏云鄙夷的看着郑仁。他说话的时候,这句话都没过脑子!
“老板,晚回去一天。”苏云道。
“你要干嘛?”郑仁问到。
“有些好吃的小吃,金华餐厅的菠萝包、明发茶馆的鱼肉汤、元朗大荣华的老婆饼、油麻地的……这都是下酒的好菜。”说着,苏云侧头看秦唐。
“秦唐,弄几……箱铁盖茅台,这个喝着太淡,实在没劲儿。”苏云道。
“好。”秦唐很有教养的点了点头。
几箱?养鱼么?
不过他没说,只是微笑应了下来。
只要能治好爷爷的病,要什么有什么,还差几箱茅台?
虽然铁盖茅台年代久远,比较难弄。但对于秦家来讲,只要花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儿。
“老板,有头绪了么?”苏云忽然问到。
“嗯?”郑仁一下子精神了,这话问的有问题。
“秦老爷子的病么。”苏云又拎起来一瓶子葡萄酒,上面的标签泛黄,他却当做是凉水,和范天水的瓶子碰了一下。
“没有。”郑仁摇头,“望闻问切,不看见患者,哪来的诊断?”
“扯淡,刚才老班长的诊断,你不是说给就给了?”苏云明显有点失望,也不知这货心里在想什么。
“不一样。”郑仁道:“老班长的病情比较典型,离子紊乱、急性肾功能衰竭,虽然没有……”
“打住!”苏云笑道:“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不听你讲病例。”
“还不是你先说起来的。”郑仁摇头。
秦唐听两人的对话,心里有些失望。
在帝都那家区级医院里,听说患者也有嗜睡、晕厥的症状,他曾经燃起无数的希望。
可是听郑老板的意思与和养医院的医生的说法一样,那个老班长和爷爷的病是两回事。
包臀短裙女助理走过来,把PAD递给秦唐。
他看了一眼,手有些抖。
“喂,秦唐,老爷子没事儿吧。”苏云没有遗漏一丝细节,问到。
“宋师说,爷爷没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秦唐不知不觉中兴奋的语调都有些细微的变化。
“扯淡。”苏云道:“你咋不让她给你爷爷直接把病看好了呢?”
“苏医生。”秦唐端坐,表情严肃,“宋师知阴阳,晓天象。我知道您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可以,但请您对宋师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苏云扬眉,利剑一般。
“好了,苏云。”郑仁笑道:“既然都说秦老爷子这段时间的运气不错,那就放心了。咱们去看一眼,生了病就是患者,你还能盼着患者不好么?”
患者……
无论是苏云还是秦唐、邹虞都无法接受这个词。
或许只有在郑仁的眼中,富甲一方的秦路秦老爷子和穷的要放弃治疗的老班长是一类人——属于他自己的患者。
苏云斜睨秦唐一眼,没说话。
范天水顺着苏云的目光淡淡的看了秦唐一眼,杀意凛然,秦唐如坠冰窟。
从帝都到香江,正常没有中转的情况下飞行时间是三个半小时。秦家的包机速度更快一点,不到三个小时就降落在香江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一溜黑色劳斯莱斯直接停进了机场,真是一步路都不用浪费。
上车,众人沉默,直接赶奔和养医院。
苏云也不喝酒了,郑仁知道,这货对自己的酒量有数的很。
现在应该处于喝酒的最佳状态——距离微醺还有一丝丝,能感受到酒精的作用,却又不醉。
据说这时候头脑特别灵活,郑仁不喝酒,体会不到这一点。
秦唐没有和郑仁上一台车,他很明显有事情要联系。
“郑老板,您以前去的鹏城开发区人民医院,和这里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一百公里。”邹虞笑吟吟的说到,眼角偶尔瞟苏云。
“哦,这么近。”郑仁随口敷衍。
“郑老板,也没有外人,问您一句话,您只要交个底儿就行。”邹虞忽然认真起来。
“秦老爷子的病?要看见人才行。”郑仁道。
“您看您。”邹虞掩嘴笑了笑,“家父说了,您只要肯来,治愈的可能就在八成以上。我这不是跟着家父学么,只是我真的想不懂,您到底要怎么做。”
“你爸眼光还是有的。”苏云笑道:“和我的想法一样,虽然我也不知道老板要怎么做。”
邹虞嗔怒,看着苏云,眉眼之间,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