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念有点心虚，不敢怼了，老老实实穿衣服，下床去洗漱。
她蹲在院子里刷牙，一股风吹了过来，带来了浓浓的骚臭味，唐念念屏住呼吸快速刷好了牙，将毛巾在面盆里随便浸了下，又随便扭了下，在脸上再随便地擦了下，就洗好脸了。
出来摘葱的唐老太看得眼睛都出火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抢了毛巾，在水里哗哗地洗了几下，再用力拧干净，然后在唐念念脸上，像搓水泥一样，用力搓了几下。
“你这是洗脸？猫都比你洗得干净，打这几下水，你还不如不洗呢，这么大的人了，脸都不会洗，你说你还能干啥？”
唐念念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老太太给蹂躏了，脸搓得生疼，肯定搓破皮了。
她的拳头硬了，
又软了。
时时刻刻都要告诫自己，这是她奶，不能打。
“我寄几洗！”
唐念念火大地吼，嗓子都被搓破音了。
她这样洗脸都洗好几辈子了，脸依然干干净净的，就不明白为什么洗个脸，要用上铲地的力气？
这是洗脸还是铲皮？
“你洗个屁，九斤都比你懂事！”
唐老太又在她脸上搓了几下，把毛巾在盆里搓了几下，拧干晾上，看着唐念念脸搓得红通通的，这才满意了，转身去做中饭。
洗手架上有镜子，唐念念照了照，脸都搓秃噜皮了，她咬紧了牙，这要是换了其他人，绝对拧断脖子！
以前家里的还会挂面镜子
九斤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倒，眼泪都笑出来了。
唐念念在她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下，看着小丫头抱紧脑袋，眼泪汪汪的，她心理才平衡了。
“奶，谁家煮清尿蛋？臭死了！”
又一股骚臭味吹了过来，熏得唐念念都没胃口了，这熟悉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清尿蛋，就是传说中的童子尿蛋。
诸城这边清明前后有煮清尿蛋的风俗，用健康小男孩的尿，倒进一口大锅里，不加一滴水，也不用加任何作料，放鸭蛋或者鸡蛋进去煮。
等尿液烧干后，蛋会变成深褐色，像茶叶蛋一样，还特别咸。
如果不说是清尿蛋，绝对会以为是茶叶蛋，凭良心说，口感还不错，咸香咸香的，前提是别知道材料。
据说清尿蛋有壮阳补肾润肺的功效，尤其是治肺痨上有特殊功效。
【这个不是杜撰，作者有个亲戚，七十年代时得了肺痨，医院都宣判死刑了，他每天吃两个清尿蛋，多活了十几年，真人真事，可能恰巧是我那个亲戚的体质特别适合用这个偏方吧，确实延寿了十几年，医生都不敢相信。】
“哪臭了，多香，我都没抢到尿！”
唐老太口气很遗憾，她去迟了一步，育红班的童子尿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她预约了后天的。
“奶，你也要煮？”
唐念念表情嫌弃，无法想像家里处处都充斥着尿骚味的场景，她奶要是煮蛋，她就离家出走。
“明天煮，我和学校说好了，后天的童子尿都留给我，煮上百来个，自己吃一半，送一半，对了，给那武厂长也送些！”
唐老太早安排好了，清尿蛋可是送礼佳品。
唐念念嘴角抽了抽，没拒绝，这玩意儿在诸城确实是好东西。
而且武厂长和钱厂长好像都有点秃，送点清尿蛋补补吧。
不过到时候她肯定要离家出走，煮清尿蛋的那味道，能熏死大象。
唐老太去屋旁边的菜园摘葱，远远看到了大队长，大步朝这边走来。
“小三，饭点了你还去哪？”
唐老太叫了声。
大队长停下了，他手里提着一袋东西，正是柳婧兰送去牛棚的，刚刚邓长胜找到他，如实说了昨晚的事。
“我们是来唐村劳动改造的，从来不和村里人打交道，知青更不会搭理，这个柳婧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半夜找上门，非要送东西给我们，唐队长，这些东西我们不敢收，你帮我们还给柳婧兰同志吧，替我们谢谢她的好意，以后别再上门了！”
大队长一听是柳婧兰，立刻阴谋论了。
上面把章老和邓老交给他时，特意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不必特别照顾，和其他人一样，有事立刻打电话汇报，不要耽搁！”
大队长想这句话就想了三天，不要特别照顾，可有事又要立刻打电话，还不能耽搁，领导说话前后矛盾啊。
他又往深处想了想，才琢磨透了，这两个老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不能死在唐村，得让他们活着，但又不能太照顾，惹人怀疑。
如果出现紧急情况，他得打电话给领导汇报。
想明白的大队长，这两年都非常谨慎，分给牛棚的粮食都严格按照规定，二十斤不多不少，而且他想给多也给不了，大队都缺粮。
不过大队长严格约束了村里人，不准去牛棚那边，所以这两年来，章老和邓长胜过得还算太平，不像有些地方，牛棚的人除了忍饥挨饿外，还会时不时被一些激进分子欺负，甚至送命。
大队长也算是有见识的，他猜到章老和邓长胜中，肯定有一个身份不一般，上面有人想保他，可又有人想害他，所以才送到他这儿。
这两年都相安无事，可突然杀出个柳婧兰，大队长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对柳婧兰没啥好印象，一个只会勾搭男人的女人，能是什么好的？
这柳婧兰半夜三更上门送东西，绝对没安好心，说不定这些东西放了毒药，章老和邓长胜吃了就会七窍流血身亡。
大队长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章老和邓长胜要是死在他村里，他这大队长的乌纱帽肯定保不住，说不定还要吃排头，这柳婧兰他必须看严实了，实在不行就送去农场。
“我去知青点！”
大队长心急如焚，很快就走远了，唐老太也没在意，摘了葱回去做饭。
知青点也在做饭，柳婧兰单独开小灶，杨红玲不在，她只能自己做。
心情很不错的柳婧兰，炒了个韭菜鸡蛋，红烧豆腐，蒸香肠，三个菜，十分丰盛，正要开吃时，大队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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