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杨军就带着伊秋水去了马占山那儿。
作为马占山结拜兄弟,杨军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灵堂设在前院客厅。
院子里外全是白蒙蒙的一片,气氛显得非常沉重。
一大早,喇叭里就响起了哀乐。
此时,院子里没什么人走动。
杨军带着伊秋水先是去灵堂祭拜了一下马占山。
然后,就被马武梅请到了后院。
马武梅一身孝衣,眼睛红肿,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伊秋水坐在她旁边,安慰了她几句。
“梅子,你爹的事,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杨军突然问道。
马武梅闻言,愣了一下。
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师叔,我爹的死,确实有事瞒着您。”
“本来我爹交待了,谁都不告诉的。”
“但是师叔您不是外人,那我就说了。”
杨军闻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昨天马武梅坚持让那人打死自己亲爹人走的时候,杨军就觉得奇怪。
没想到,追问之下,果然有隐情。
试想一下,有谁面对杀父仇人,能做到坦然相对呢。
即使不当场报杀父之仇,也绝不会阻止师兄弟们报仇啊。
“梅子,你说,师叔听着呢。”
杨军闻言,换了个姿势。
“师叔,我说可以,但是你必须要保密。”马武梅道。
“嗯,那是自然。”杨军道。
“事情是这样的……”
马武梅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三个月前,马占山就检查出癌症了,本来想着好好和闺女过完剩下的时间,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堂堂的一个武者,怎么可能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去呢。
即使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作为武者,没有什么比死在武道上更好的归宿了。
他马占山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一辈子了,要死也只能死在武道上。
思来想去,他决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比武。
于是,我就找到了了川省那个小伙子。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唯一遗憾的是,给那个小伙子带来了麻烦。
“师叔,我爹这人最好面子,他这件事不想让外人知道,还请您保守秘密。”
说完,马武梅脸上全是泪水。
看样子,对于比武的事,她事先是知情的。
杨军听完后,唏嘘不已。
“保密是一定的,只是……你爹太好面子了。”
比武被人打死,何尝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呢。
杨军搞不懂,马占山这么做的目的。
人生在世,谁还没个灾没个病的,得了癌症也很正常啊。
马占山是个武痴,重于武道精神。
杨军虽然也是个练武之人,可是他并不痴迷于此,所以,他搞不明白马占山这么做的意义,更不能理解他对武道追求的那种痴迷。
武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武道上。
马占山做到了,可是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爹还能多活几个月的,可是……呜呜!”
一想起马占山的这个行为,马武梅也很伤心。
武道什么的对她来讲虚无缥缈,她只想和自己的老爹过好剩下的日子。
可是,老天爷是残酷的,连最后的日子都剥夺了。
“哎,这都是命啊。”
杨军唏嘘道:“这是你爹的命,也是你爹的武道追求,我们要尊重他的选择。”
“是的,师叔,我爹跟您说的一样,让我尊重他的选择。”马武梅道。
“你爹是求仁得仁,求义得义,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说完,杨军接着道:“你爹这辈子了无遗憾,是件幸事,所以,梅子,不要太伤心,应该为你爹感到高兴。”
“呜呜,师叔,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让我高兴一点,不要难过……”
马武梅哭的稀里哗啦。
饶是她什么道理都明白,可是依旧抚慰不了她那颗痛失亲人的那颗心。
这时,伊秋水搂着马武梅的肩膀,安慰道:“梅子,想开一点,你爹是个了不起的人,是个英雄,值得我们尊重。”
“你呢,不要太伤心难过,以后的路还很长呢,振作起来。”
“婶娘……呜呜!”
“哎!”
杨军他们三人在后院聊了一会儿,马武梅作为孝女不能久离灵堂,于是就去了前院。
等他走后,杨军又把万成姜力罗小军他们三个叫来。
交代几句,然后他就和伊秋水回去了。
杨军的身份特殊,不能长时间出现在公共场所。
所以,趁着来祭拜马占山的人不多,他们就回去了。
回到家后。
杨军又去了隔壁院子去看看杨槐。
经过昨天的事后,杨槐彻底被吓坏了。
此刻,像个傻子一样痴坐在窗前。
关押的地方是新换的,防弹的玻璃窗,铜制的大门,还是原先的模样。
不过,在客厅中却多了一张床。
这张床是给警卫员准备的,他们要二十四小时贴身的看着杨槐,免得他又作妖。
警卫员三班倒,早晚饭的时候换班。
有了他们贴身看着杨槐,杨军也放心了不少。
见到杨军进来,里面那个警卫员连忙站起了敬礼。
“大领导。”
杨军嗯了一声。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看着杨槐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浑身被抽的浮肿,杨军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看紧点。”
说完,杨军就背着手离开了。
准备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马驹子。
“哥。”
马驹子从轿车里走下来,笑眯眯的掏烟。
杨军瞟了他一眼。
只见这货穿的还挺干净的,上身白色t恤,下身黑色的裤子,那皮鞋擦的锃亮,都能当镜子用了。
“去约会?”
“哥,瞧您说的,我约什么会啊,跟谁约会啊?”
马驹子连忙笑着解释。
“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
马驹子苦着脸道:“是,我是紧张了,您问这个问题,我能不紧张吗?”
杨军眯着眼睛瞅了他一眼,然后道:“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在外面胡来,我直接送你进宫。”
马驹子闻言,下意识的双腿一夹。
“哥,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说完,微微一停顿,小声道:“再说了,我什么身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手艺啊。”
杨军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
要不是他提醒,杨军差点就忘记他是个准公公了。
就他那身体,没有药酒,根本不可能干坏事。
“那你这是干嘛去?”杨军问道。
马驹子一听,脸上顿时布满了笑容。
“这不是,第五家分公司开张了吗,我作为总经理,过去剪彩呢。”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幽幽道,
“庸俗。”
马驹子陪笑道:“是,我是个俗人,自然不能和您比。”
“您现在是吃喝不愁,老婆孩子一大堆,可我不行啊,我一天不赚钱,老婆孩子都跟着喝西北风啊。”
杨军闻言,抬脚踹了他一下。
但是,看到他穿的那么工整,于是又放下了脚。
“你要是再内涵我,打断你的腿。”
这家伙羡慕他女人一大堆呢,这一年中,又有两个进家门。
而且,那么多女人,相处的关系非常好。
试问一下,这样的神仙眷侣生活哪个男人不羡慕啊?
“哥,我可不敢内涵你,兄弟我是真佩服您啊。”马驹子陪笑道。
杨军闻言,砸吧砸吧嘴,然后挥了挥手。
“行了,少嬉皮笑脸的,去剪你的彩去吧。”
“哥,别呀。”
杨军刚想走,就被马驹子叫住了。
他先是看了看周围,见没人,这才嬉皮笑脸道:“哥,兄弟我又断顿了,能不能接济一下啊。”
杨军闻言,笑道:“你都是要做公公的人了,内务府大总管需要这个?”
“哥,瞧您说的,我才不想做公公呢,能乐一回算一回吧。”
马驹子嬉皮笑脸道:“再说了,内务府总管也不是公公啊。”
“额,不是吗?”杨军愣了一下。
“不是。”
马驹子解释道:“内务府总管是二品官,由皇室中人担任……给您举个列子,当年和珅就干过内务府总管。”
看着马驹子给自己普及知识,杨军脸色越来越沉。
“这和珅您总听说过吧,他可不是什么公公……”
“滚。”
杨军再有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哥,你还没说什么时候给我药酒呢。”
马驹子挨了一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杨军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去找你的内务府总管和珅要去。”
“哥,别呀……”
看着杨军越走越远的背景,马驹子摇了摇头:“哎,没想动这么大的领导,还记仇呢?”
……
回到后院。
杨军先是在伊秋水她们跟前晃了一圈。
然后端着茶杯准备去河边钓鱼。
“我走了啊。”
看着她们无动于衷的样子,杨军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要是搁以前,她们总要问问需不需要有个人陪他钓鱼什么的。
可是,今天非但没让问他,反而就跟他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我真的走了啊。”杨军再次说道。
那边的伊秋水闻言,翻了翻白眼:“走就走呗,又不是不回来了。”
杨军闻言,苦笑了一下。
本来打算走的,听伊秋水这么一说,他倒好奇她们为什么这么做了。
他先是看了伊秋水一眼,然后把目光看向了黄雅妮她们。
黄雅妮她们几个冲他不停地眨眼睛,似乎让他赶紧离开。
“你们这是有事?”杨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伊秋水见状,笑道:“瞧你那贱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准备偷腥呢。”
杨军笑道:“你在这儿呢,谁敢啊。”
“还有你不敢的?”伊秋水反驳道。
杨军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时,孟文雅插嘴道:“老杨,你赶快去钓鱼吧,今天我们姐妹几个没时间陪你了,孩子马上要开学了,该准备的要准备了。”
杨军闻言,愣了一下。
这才想起,马上快到了一年一度要开学的日子了。
今天是八月三十,明天孩子就要去学校报道了,后天就正式开学了。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一转眼这个夏天就过去了。
杨成道和杨成才开学就上高中了,有些事必须要提前安排。
比如住校什么的。
不过,伊秋水并不赞同两个孩子住校。
家里条件不错,又有小车接送,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不想让刚刚有些进步的儿子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杨成道这段时间表现的非常不错,她和杨军都非常的满意,她可不想儿子像脱缰的野马,离开她的视线,就彻底的放飞了。
再说了,就杨成道那成绩,她也没指望给她拿回奖状什么的,所以,更没必要住校了。
“哎,你说这孩子长的真快,一转眼就上高中了。”
伊秋水抚摸着自己的脸蛋,道:“我这没变老,就被孩子催老了。”
孟文雅闻言,笑道:“秋水姐,不带这么自夸的。”
“你和成道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姐弟俩呢。”
伊秋水闻言,眸子里全是得意的神情。
“哎,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我都四十三岁了,可不年轻了。”
众人闻言,全都笑了。
大家都知道伊秋水这是在自夸呢。
在坐的各位,谁不知道她们永葆青春的秘密。
只要是杨军的女人,没有一个显老的,一个个的跟年轻小姑娘一样。
皮肤嫩嫩的,富有弹性,脸蛋容光焕发,要说她们是黄花大闺女,也有人信。
“我的姐啊,你就偷着乐吧。”黄雅妮笑道:“咱们姐妹七个,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显老了。”
伊秋水闻言,翻了翻白眼,然后笑道:“怎么,我自夸一下还不行啊?”
“行,当然行啊,但是你在我们面前自夸就没意思了,我们几个哪个不显年轻呢。”
“就是,我们也不老,尤其是清梦妹妹,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三十好几的人,甚至比十几岁的小姑娘还年轻呢。”
纳兰清梦被说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最多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咦,不害羞。”
听着她们在那儿自夸,杨军苦笑道:“你们都是喝我的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