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他有可能跑路,是你自己误解我了的意思。”萧芸轻声解释道。
刘颖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果不是破产的话我老爸就不会跑路啊,所以这两者好像没区别吧,还有芸姐你确定自己没有搞错?万一是同名同姓的人怎么办。”
如果父亲真的涉足房地产了,自己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另外他这人在西平高低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不是想干什么都可以的,私底下有好多双眼睛盯着他,为什么也一点风声都没有漏出来啊。
而且上次母亲来时也没有向自己透露什么,刘颖可太了解自己这位母亲大人了,她好面子讲排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绝对做不到面不改色,估计第一时间揪着自己耳朵回去,然后安排自己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了,刘颖甚至怀疑母亲除了疼爱自己和哥哥外,一点都不爱父亲,她所爱的无非是父亲的钱财而已,金钱才是她的一切,没有了金钱的加持她如何去维持贵妇形象呢。
萧芸摆了摆手:“好了你有些过于激动了,我正因为是摸不准所以才跑回来问你的,现在看来你和我一样,对你父亲正在经历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啊,兴许是那个潘宗才乱说的。”
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这方面萧芸或许比不上姜酒这位心理学专家,不过却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潘宗才提起刘玉超时情绪非常稳定的,那种压抑不住的愤怒想要演出来还是挺难的,更何况欠了钱上了失信人员名单是不争的事实,他也没有理由为自己的欠款随便找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出来,这样对他没什么好处。
现在没有消息传出来,只能说是刘玉超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到位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瞒了过去。
萧芸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独自走到了卧室,让她一个人先冷静一下,如果想不通的话今晚怕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扣扣扣......”
凌晨五点左右,房子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这个时间段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之中,萧芸和刘颖也不例外。
萧芸第一时间醒了过来,穿上衣服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拉开,却见门外站着两个人,竟然是边福秋和黄絮,后面则停着一辆造型十分拉风的摩托,似乎想要显示出主人光辉伟岸的形象。
边福秋笑了笑,欠身说道:“不好意思哈,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们,最近我的妹子黄絮受了你们不少照顾,特意想赶来向你们表示感谢,因为要忙着将小南接到我家里,又耽误了几个小时,本来呀我还想早点来的。”
“芸姐外面是谁呀。”
萧芸还没有开口,刘颖踩着拖鞋,揉着自己睡眼朦胧的眼走了过来,等到她看到外面是边福秋时,顿时吓得睡意全无,左右扫了一眼将目光锁定在衣架上,立刻拿了过来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刘颖一把将黄絮拉到了自己身后,将衣架对准边福秋冷冷说道:“浑蛋,你竟然找上门来了,告诉你有我在不许你欺负黄絮。”
边福秋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浅浅地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小颖啊我想你真的误会我了,昨天我在餐厅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很眼熟,咱们两家关系不错嘞,你难道忘了小时候你还在我怀里撒过娇呢。”
“啊?”刘颖瞬间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全部被蒸发掉了,然后厉声说道,“你骗鬼呀你,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你呀。”
边福秋摆摆手,呵呵笑道:“你仔细想想,当时好像你才九岁吧,哦对了你那时还有点儿小胖,到我们家来玩儿特别喜欢黏着我,你还把我家的一个玩具熊眼球给扣了出来呢,你还说长大了要当警察来着,还有你十岁那年过生日,我送你一瓶香水和一个手镯,后来咱俩就没在见过了,你难道都忘了?”
随着边福秋温和的提醒,刘颖像是打开了记忆闸门,那些被她早已抛在了脑海的记忆碎片一个个拼接在一起,然后形成了一个圆脸大哥哥形象。
这才是真正的大意外呀谁能想得到呢,原来边福秋竟然是自己以前做梦才会想起的阿福哥!
那个时候她的年纪尚小,不懂得打扮自己,也没觉得女孩子身上要香香的,感觉香水没用,于是就把它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埋了,天真地以为到了第二年会长出第二瓶香水出来,因为老妈告诉她一瓶这样的香水要好几千块呢,想着以后有了收获还能把它卖掉,至于手镯嘛她则送给老妈了,后来对方放在什么地方她也想不起来了。
“你...真是阿福?”
刘颖下意识地向对方扑去,想和小时候一样扑到对方怀里,不过到了近前她又犹豫起来,然后猛地一拳砸到了对方身上。
边福秋诧异地说道:“好端端的你打我做什么?”
刘颖红着眼睛道:“在我十岁之后你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说自己该不该受这一拳。”
边福秋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天真烂漫纯洁可爱,这世上越是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其实往往隐藏着数不尽的阴暗不堪,你那时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凡事都要依靠大人,只能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那一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咱们两家闹掰了,你的父母不让你见谁这你无法违抗,而我们则发生了大变故,一场车祸带走了我的父母,顺便也带走了我半条命以及一只眼睛,万幸的是我活过来了,不过却也没办法再去见你,我想着你有一个哥哥,自然也不缺我这个一只眼的哥哥,那张脸没法见人啊,怕吓到你,还好现在的医疗水平上来了,无论多么可怖的脸都能修复回来。”
听完了他的话,刘颖认真地打量起了他的脸庞,无论医学水平多么先进,动过刀的脸怎么也得露出点痕迹。
一番观察下来,她发现对方的左眼和正常的眼球不太一样,而且不是那种简单的义眼,她伸出手想触摸一下。
边福秋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呵呵笑道:“不用看了,我的这只左眼是人造的视网膜假体,通过电信号直接传入到大脑神经,这个眼睛可不便宜呀,花了我五百多万呢,但是也无法轻易地取出来,感染的风险还是非常大的,每三年都要进行一次手术,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那个时候我只有一只眼睛出现在你的面前得有多吓人。”
这次刘颖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抱,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而萧芸和黄絮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们也没想到这两人还有一段故事。
刘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你这个坏蛋阿福,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人家这些,是不是想要骗我的眼泪呀,你还利用了黄絮,你不是以前那个我认识的阿福了。”
边福秋轻笑着伸手帮她把剩余的眼泪擦干净,由衷感慨道:“是呀,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可以觉得我不是好人,黄絮的事情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如果我不去告诉她我知道的真相,她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是手段我也觉得这个手段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另外你有什么最好还是回家里看看吧,你爸最近遇上麻烦了。”
刘颖红着眼睛道:“你不会也想告诉我说我爸要破产之类的话语吧。”
边福秋微笑道:“看来你对你父亲面临的现状不是很了解,这些话本来不是我应该说的,不过今天你为我流了泪,那我就还当你是我的妹妹,你的父亲原本是国外发的家,后来到西平市买下了现状的玉朝集团,是以餐饮为主但核心是甜品美食,这已经是这个企业的第二次大换血了,那时我们家是你们的主要供应商之一,过去十年里玉朝集团在你父亲的引领下孙旭繁荣发展,盈利空间不断扩大,导致资金需求不断增加,而扩张的也加剧了资金压力,由于是两次易手,内部管理问题逐渐浮现,包括人员调动、沟通不畅、薪酬福利待遇等方面的矛盾与纠纷,这些问题导致了公司内部士气下降,员工流失增加,进一步加剧了企业的困境,为了吸引更多的资金缓解压力,你父亲去年就开始计划进军房地产行业,今年直接暴雷了,因为他和谭志松签下了对赌协议,他原本可是你父亲手下的头号猛将,后来自立门户创办了美味之家公司,在本省也有百家门店,正是他的异军突起才导致了越发困难的现状,那个对赌协议正是你父亲为了打压他耍的一个花招,可结果今年谭志松愣是顶住压力上市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协议的具体内容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知道的,但是输的一方肯定要在自己已经占据的市场上狠狠地割下一块肉出来,你的父亲没有破产,不过呵呵感觉他应该是想要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