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举报
手腕上不正是之前大哥送给她的手链吗?
“这里是……”
“眼神倒是好使。这手链当时被我放在胸前的口袋中,被匕首划了一道。”
林以桉听到这话立刻紧张起来:“大哥,那你受伤没有,怎么还在这坐着,不需要休养吗?”
林建成给妹妹调整好手链的长度,确保不会太松或者太紧。
“没事,只是浅浅划了一道。连针都不用缝。”
真的?
林以桉上下扫视了一眼林建成身上的便装,勉强相信大哥说的话。
凭大哥的身体状况要真是缝针了肯定要穿病号服的。
说起来,空间里刚出现的那个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的……
林以桉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病房内响起清脆的铃声。
之前把手链送来也只是说想提醒大哥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没有想过说小小的一条手链真的能保护大哥。
就像是那颗碎掉的平安扣一样。
“吱呀……”
林以桉立刻朝着门口看去,她的饭来了。
“爸爸!”
林安国拎着好几个打包的盒子,都是从食堂拿回来的。但后面怎么还跟着两个人?
“季大哥,方大哥。”
方迟是没有跟着大部队一道前往捉拿红姐和渤哥的,而是镇守在县内紧盯各方的动静,力求把这两个人的下线一网打尽。
连轴转了两天才安排好事务,这不刚闲下来就来医院了。
一是看看那倒霉的小姑娘,听说到现在还没醒。他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红姐会绑架小阿慈。
红姐的嘴巴够硬,现在还撬不开,但是他们有的是办法,轮番审讯。他们这么多人,而红姐只是一个人,肯定是对方先熬不住。
二就是再让鲍医生给他们季队长看看手,总不能再来个三次受伤吧。
但没想到刚看完手出来就碰到林安国了,知道小姑娘醒来,方迟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不止是泽哥和成子,他和很多人都忍不住想,如果他们不让小林同志来帮忙,会不会就不会被绑架了。
“小阿慈,可算醒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瞧这苍白的小脸,啧啧啧,就他认识这姑娘这段时间,这算是第二次受伤了吧。
多灾多难的小可怜啊。
林以桉看到几人脸上担忧的脸色,佯做沉思,然后严肃地捂住肚子:“就是饿了,其他的都还好。”
饿了?
安排!
小桌板支起来,饭盒摆起来!
林以桉看着面前的白粥和红糖鸡蛋还有一小碗清汤馄饨,立刻抬起了勺子开始干饭。
季泽柏看着病床上的小姑娘吃的香甜,心中略略定神,能吃得下饭就好。
如果要是留下什么阴影,那才是最难办的。
季泽柏三人都还有任务在身,也不能在这里久待。
等林以桉吃完大半后,林安国就把剩下的饭收起来了。
“阿慈,医生说了一开始别吃太饱,咱晚上再吃。”
林以桉盯着被林安国收的饭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的嘴巴告诉她她还没饱。
“嗯。”
霍芳赶紧从林安国手里把饭盒接走放了起来。
这个恶人还是她做吧。
阿慈刚醒来,这吃的够多了,再多就该吃撑了。
季泽柏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轻松了几分,开口说道:“绑架你的人我们全部已经抓到了,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林安国和霍芳听到后心中都止不住的高兴。
林以桉却是一怔,下定决心后开口道:“谢谢季大哥、方大哥。但我还想举报一个人。”
病房内的空气稍稍凝固。
举报?这个词可不是轻易说的。
季泽柏锁上了病房的大门,走到林以桉的病床前站定。
“林以桉同志,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你确定你所举报的事情属实吗?”
林以桉没有回避一分一毫,盯着季泽柏的眼睛说道:“我确定。我举报京城红耀机械厂后勤部主任李严卓买卖妇女儿童,买卖对象就是我和我的生母王春妮,而卖方就是红一佳。”
病房里的几个林家人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怒从心起,只恨那些罪魁祸首现在不在他们面前。
季泽柏请病房内其他人坐下后,面向林以桉说道:“林以桉同志,那我来询问;方迟,你来记录。”
“是。”
林以桉理清自己的思路,尽可能地用公正客观的角度说出这些事情。
“红一佳这次绑架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十二年前她用高薪轻松的工作诱惑我的生母王春妮和我的父亲林安国离婚后带着我跟她一块离开,期间还想让王春妮拐骗我的四弟林建斌,但是因为当时林建斌生了大病,红一佳不想浪费时间所以直接拐骗王春妮带着我一同前往京都,应该是用一个比较低廉的价格将我们打包卖给了李严卓,也就是之后与王春妮结婚的人。”
霍芳攥紧了双手,她就说为什么当年王春妮会这么好心来帮她照看了建斌几次,之后突然又不来了。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是怎么知道十二年前红一佳诱骗你的母亲的?”
林以桉反握住父亲粗糙的手,示意自己真的没事,继续接着说道:“我五岁去到京城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有许多记忆都只剩片段了,但这次生病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而且红一佳这次绑架我大概率是因为在医院的时候认出了我,接着派人将我绑架,说是觉得当初自己的这笔生意做亏了,应该是想把我再重新卖个好价钱吧。不然她的手下应该也不会好心帮我把脚腕复位。”
“她手下说过瘸子是卖不出好价钱的,应该是想威胁我吧。别人都叫他二哥,我不知道他的真名。”
“我现在知道的只有这些,季队长,这些可以举报吗?”
季泽柏起身站直:“林以桉同志,我们会对你所述详情进行调查,期间有可能还会向你询问。”
“如果事情属实,他们一定会受到该有的惩罚。”
说完话后,季泽柏和方迟就是真的得离开了,林建成起身跟了上去说要去送送他们。
霍芳拿着吃完的饭盒出去洗碗。
病房内只剩下父女二人。
林安国给闺女换了个新的热水袋暖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而另一边的林建成送别季泽柏和方迟后并没有立刻回到医院,而是站在医院门口掏出那根没送出去的烟抽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人对于医院门口有人吸烟这件事已经习惯了,医院内大多数地方都禁止吸烟,但医院这种地方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有过崩溃的记忆。
而这个时候点上一支烟卷或者是一撮烟叶就成了释放压力的第一选择。
林建成手里的烟抽到一半时身边又来了个人。
“同志,借个火呗。”过来的是位男同志,看着大概三十来岁,没想到掏了掏身上的衣兜愣是没找到一根火柴。
林建成拿出兜里的火柴递了过去。
“谢了,同志。”
“没事。”林建成把火柴重新揣回口袋里。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蹲地沉默地抽着烟。而在林建成手里的烟卷快到燃尽时,蹲在地上的大哥突然说了句话。
“兄弟,你说咋人活着就这么难呢?那么多坎要过。咱都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走下去。”
林建成弹了弹烟灰,没办法给出回答。
他以为无奈退伍或许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坎了,但听着阿慈一句句说出那些话时他觉得阿慈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有韧劲。
他庆幸阿慈那时生病失了记忆,又遗憾阿慈那时失了记忆。
“总得活下去吧,活着就很好了。”
林建成踩灭了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你慢慢抽,我先回去了。”
每个人的路总得自己走才行。
“谢了,兄弟。”留在原地的大哥又猛抽了一口手里的烟,他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舍不得浪费这最后一根。
以后再也不抽了,都留着给闺女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