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麓山脉,始终是那般宁静美好,仿佛一幅水墨画,曼妙宁静,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知不觉便会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而此时,就在这如诗如画的风景中,一架白玉飞撵,正在默默的停留着,飞撵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飞撵内,方阳对文蝉衣的惩戒已经初步结束了,文蝉衣咬着嘴唇,满目媚丝,眼里面仿佛荡漾这一层层的春水。
似乎还有一些不舍,不忍心就这么直接结束了。
而此时,雷声阵阵,一道雄浑的声音就这么从苍穹之上传了下来,穿过了冥河,穿过了禁制,就从那枫叶之间滚滚而来。
没过多久,便进入了众人的耳中。
方阳云淡风轻,脸上满都是平静之色,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无论发生何事,都绝不会搅乱他的心境,更不会让他的神魂有丝毫的动摇。
而文蝉衣,秋远黛却是混身一颤,那原本红润的脸颊似乎都变得苍白了起来,没有半分的血色。
尤其是文蝉衣,她原本就楚楚可怜,此刻更是透露出了哀怜之色,仿佛一朵莲花,随时随地都会凋零。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还是说对方依旧给自己留了一条路?
秋远黛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口中还一直在喃喃自语,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自然是告诉山海魔主,奴家不会跟随他离去,因为,奴家已经有了主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上的主人。”
文蝉衣幽幽一叹,抬起头,桃花眼显的是那般的深邃,那般的妩媚,就这么一步步的向秋远黛走去,吐气如兰,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秋远黛话音刚落,一直在皱眉苦思,脸色苍白的文蝉衣,却是突然笑了,笑靥如花,是那般灿烂,明媚,仿佛冬日的冰雪就此融化,不仅没有半分的慌乱,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魔后眼望着这一切,心乱如麻,不知为何,内心竟生出了一股酸涩感,而且也有些蠢蠢欲动,似乎同样想跟随着魔头踏出这白玉飞撵,哪怕前面是尸山血海,也在所不辞。
“魔后,奴家实在是太过担忧你了。如果魔后替奴家说情,奴家大概率会安然无恙,但是,这也有可能会让魔主对魔后产生怀疑,从而让魔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奴家怎么能够因为一己之私,就牵连魔后呢?”
“本尊似乎曾经告诉过你,无论任何人都修想让本尊低头,更何况是让本尊放弃自己的女人。放心吧,无论是山海魔主,还是其他的魔主,本尊从来不惧。而且,这是人间,哪怕他真的降临,也奈何不了本尊分毫。”
看着秋远黛这面沉如水的样子,文蝉衣淡然而笑,很轻易便猜透了对方的想法,撑着纸伞,身姿摇曳,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到了方阳面前。
“什么意思?”
“什么?!”
“你疯了吧?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十里画廊的雾气还在荡漾徘徊着,两道身影就这么从雾气中缓缓走出。
最重要的是,文蝉衣明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此刻正站在悬崖边上,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会处于粉身碎骨的地步。
“你想做什么?”
秋远黛皱眉苦思,始终将目光投在文蝉衣的身上,无论怎么想都猜不透其中的缘由,哪怕舍身处地,她也觉得明明已经处于绝境了。
“真的?!”
哗啦啦……
“嗯!”
事实上,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自然对这贱人恨之入骨,只要有丝毫的机会,就会瞬间出手,将对方给抹杀。
千头万绪在秋远黛的脑海中掠过,让她深吸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平静下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文蝉衣,嘴角微翘,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慌乱。
为何还如此的自信,如此的坦然?
伸手一揽,将忐忑无比的文蝉衣就这么直接揽入了怀中,炽热滚烫的手掌,放在文蝉衣的腰间,微笑着道。
而现在,魔主已经在呼唤文蝉衣,让文蝉衣跟随着他一同回归冥界,此时,这女人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而秋远黛同样眉头紧皱,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眸子中掠过几分忧虑。
“也罢,看在你是本后下属的份上,本后就救你一次,只是你需要在此刻向本后低头,明白了吗?”
安静,死寂,时间仿佛完全静了下来,整个虚空都冻结了,薄如纱雾一般的水滴,在不断的飘零着。
“魔后,到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奴家之所以不请求魔后帮忙,便是因为奴家从来不怕死,只要不伤害到主人,奴家愿意承受一切的罪过,而且,奴家也对主人有着十足的自信。奴家说过,山海魔主不上主人,一丝一毫都比不上。”
但是,文蝉衣只能够死在她的手里,绝不能死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中,毕竟,对方掌握着自己的机密,掌握着她的把柄。
“魔后,您是奴家的主子,奴家自然会向您低头,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奴家绝对不能够拖累您。”
秋远黛原本听到文蝉衣前面那番话,已经是面带笑容,胜券在握,但当她听到对方后面那句话时,先是愣了一下,脸上流露出茫然之色,随后很快皱起眉头,察觉到了不对劲。
也就是说,自己暴露的风险变得越来越大了。
这次,文蝉衣平静了下来,定定的望向方阳,看了许久许久,似乎在透过自家主人的神情,看透主人的内心。
文蝉衣咬着咬唇,脸色苍白,似乎正在沉思之中,秋远黛冷笑不已,慢条斯理的将目光投了过去,微笑着开口道。
“主人,一切都是奴家的错,山海魔主的实力确实很强的,主人虽然天赋惊人,但此刻说不定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实在事不可为,奴家可以自断神魂,绝不会暴露主人分毫。”
说着,她那双桃花眼,认真的凝视着方阳,仔细观察着方阳的神情,没有错过分毫,生怕方阳欺骗了她,或者安慰她,从而让方阳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但不应该如此啊,对方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文蝉衣笑容明媚,就这么站在那漫漫的秋雨之中,如同从江南走出来的女子,本身就是一幅画,一幅唯美的山水画。
曼妙的身影,就这么在雨水中穿梭着,渐行渐远。
文蝉衣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靥如花,内心前所未有的轻松。
假!太假了!
不愧是贱人,竟然到这时候还在说谎,难道她以为自己会真相信她的话吗?简直是荒谬。
“那你为何拒绝?”
“山海魔主虽然是舔狗,对本后恭敬不已,但他对其他人却一向是残暴冰冷,手上是滔天血海,脚下是累累白骨。若他知道你背叛了,而且背叛的还是个凡人,绝对不会饶了,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慌了吧?你不是一直很胆大包天吗?怎么事到如今反而变得如此的懦弱?”
……
“奴家自然清楚。”
愧疚的望向方阳,眼里尽是真挚之色,眉心的神魂还在不断的闪烁着,证明她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分虚假之处。
时间仿佛宁静了下来,鸦雀无声,文蝉衣咬着嘴唇,内心紧张到了极致,而秋远黛却始终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也在等待着方阳的回答。
秋远黛美眸圆睁,脸上尽是惊愕之色,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以为出现了幻觉,如梦似幻。
“那么主人,您能够解决这次的麻烦吗?”
“疯了,完全疯了,难道……那魔头的魅力真就这般巨大?能够让这贱人做出如此牺牲?而且,她居然还真相信了魔头的话,认为魔头能够对抗的了山海魔主,这不就是在开玩笑吗?冥族和人族,从来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浩劫降临的那一刻,就是冥族大举入侵,整个人间毁灭一旦的时候。”
“你应该很清楚,魔主对我言听计从,只有我能够帮你度过这次的危机,不必返回山海魔界。”
这个念头只不过是出现了一瞬,她便疯狂的摇了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给驱逐了出去。
“既然你呼唤了本尊一声主人,本尊自然要保你周全,绝不会让你自己去面对。而且,本尊也要去看看那绿毛龟又能如何?”
最终,她长松口气,心中悬浮的石头终于落地,脸上又流露出了那明媚的笑容,就这么转身望向秋远黛。
她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始终站在原地衣袍滚滚的方阳,却是身形一掠,再出现时,已经到达了文蝉衣身侧,轻轻一搂,便将对方搂入了怀里,在文蝉衣那感动的目光下,微笑着道。
除非自己站出来,严厉的斥责魔主,凭借着魔土对自己的信任以及讨好,定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到时,可谓两全其美。
秋远黛原本一直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如今看到这一幕,不由浑身一颤,那双美眸中流露出惊愕之色,下意识询问道。
文蝉衣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那柔弱的桃花眼里,仿佛绽放出了璀璨的星辰。
“奴家说过,奴家相信主人,无条件相信,而且,既然奴家已经成为了主人的淫奴,自然会奉献一切,其中,也包括生命。无论如何,奴家都绝对不会跟随山海魔主离去,那对主人来说将是一种侮辱,而且,主人都说了,山海魔主掀不起什么风浪。”
一旦对方将自己给魔主戴绿帽子的事情暴露而出,她就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再也没有了之前那高高在上的地位。
然而……
说着,文蝉衣撑着纸伞,在那漫天的风雨中,就这么一步步地向外走去,纸伞微微摇曳着,掀开了浓雾。
幽幽的叹息,听起来是如此的真挚,但魔后却是满面寒霜,内心仿佛有怒火燃烧。
白玉飞撵也在不断的震颤,散发着淡淡光芒,在那雾气徘徊之中,文蝉衣眼看着便要走出白玉飞撵,真正的踏足十里画廊,现身在山海魔主面前。
毕竟,在她看来,此刻的文蝉衣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可能,真真正正的被逼到了绝境,如果不想死,就只能哀求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根本没有第二条选择。
那么此刻,她的那颗芳心已经彻底地沉沦了进去,愿意一直陪伴在自家主人身旁。
“……”
不行,绝对不行,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尊严,关系到未来的一切!
一步错,步步错,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那又如何?”
“因为奴家已经别无选择,一心担忧着魔后。”
不过……
事情马上就能够得到完美的解决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如今是文蝉衣自己,而不是自己求着对方,她如果不好好刁难一下这贱人,对方恐怕已经忘记了她的威严,还在她的面前嚣张跋扈呢。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方阳的神色似乎还是那般平静,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影响分毫,秋风萧瑟,一阵阵的风就这么吹了过来,吹起了方阳的衣衫,让他那黑色的衣袍肆意的飞舞。
如果说之前她成为魔尊的主人,只是因为肉体之欲,因为神魂得到了滋润,刻骨铭心,毕生难忘,最终迫于无奈才选择低头。
“自然是真,本尊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而且若是假的,岂不是连累了你们?”
淡淡话语,是如此的慢条斯理,秋远黛镇定自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就这么微笑的看向文蝉衣,等待着对方答应下来。
落叶还在肆意的飞舞着,方阳文蝉衣已经彻底的踏入了十里画廊内,抬起头,定定的望向上方,果然看到了那散发着金光的禁制,也看到了禁制后面的山海魔主。
迎着魔主那惊骇的目光,文蝉衣微笑着开口道。
“夫君,这是奴家的主人,奴家对主人已经是情根深重,难以自已,主人能够给奴家最大的满足,而且还能够狠狠的灌输大爱,奴家,已经无法再离开主人,希望夫君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