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逸睡醒时天已大亮。
他看着怀里依然在睡的萧鹤笙,无声的咧嘴笑了下,然后,轻轻的拿开胳膊,慢慢的起了身,到外间洗漱更衣。
萧鹤笙睁开眼睛看着小皇帝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发出声音的动作,嘴角轻轻上扬,然后再次闭上了双眼。
昨夜,小皇帝很温柔,他、他也很舒服,可是,作为第一次承受的他来说,还是觉得很累,所以,他想再躺会儿。
而且,这种被人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实在太好。
秦逸走到门口看着朝阳殿外这些已经成熟的向日葵,心情极好的跟小李公公说:
“这葵花籽看着就好吃,一会儿让人收了,然后分成小包装,等散了朝给每个大臣都带上一包。”
嗯,就当是喜糖发给大家了。
小李公公知道皇上今日心情好,也跟着附和道:“奴婢这就让人去办,那些大臣得了皇上的赏赐肯定高兴的不行。”
就这样,早朝散朝后,众大臣拎着手里的葵花籽,表面上感谢皇恩浩荡,心里面则是百般嘀咕,皇上今天又是唱的哪出?
几个大臣围在马丞相身边,问道:“丞相大人,您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单纯的送咱们葵花籽?”
马丞相捋着山羊须般的胡子,看了看手中拎着的二两葵花籽,沉吟片刻后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葵花籽素有多子多福之意,我估摸着皇上这是想要孩子了,所以,以葵花籽暗示我等,让我等主动提出纳妃一事。”
之前事态不明朗,众大臣也不敢把女儿往宫里送,这事就拖着,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今皇上都已经十九岁了,在民间早就当爹了,所以,想纳妃生子确实有可能。
几个围着的大臣听了马丞相,想到当年成亲时喜床上扔的花生瓜子,确有早生贵子之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心中盘算着明日早朝就主动进言,劝皇上广纳贤妃,别让旁人抢了先去。
秦逸没想到他随手送的葵花籽会有这种效果,要不然说啥他也不会送的。
他下了朝就赶紧回来了,现在正端了碗清粥仔细的喂着萧鹤笙。
“烫不烫?”
萧鹤笙摇了摇头:“不烫,你也吃点,别光顾着喂我了。”
他是屁股不舒服,又不是手不舒服。
他想自己吃,可小皇帝说啥不让。
秦逸笑着亲了他一口道:“我还不饿,等你吃饱了我在吃。”
萧鹤笙的胃口不好,他喂的话,萧鹤笙还能多吃几口。
萧鹤笙也没有再拒绝,他吃着小皇帝喂他的粥,只觉得心里涨的满满的。
等吃完了粥,秦逸又细心的给萧鹤笙擦拭嘴角。
萧鹤笙一边享受着小皇帝的服务,一边挑眉说道:“你是不是拿我当小孩子哄了啊。”
秦逸点了点头:“对啊,你就是我的小宝贝。”
萧鹤笙有点受不了的搓了搓胳膊:“好像你比我还要小吧。”
秦逸笑了笑道:“对啊,可你依旧是我的小宝贝,就想对你好,很好很好。”
就是宠着他,哄着他。
跟年龄无关。
萧鹤笙也笑了起来,他略带宠溺的摸了摸秦逸的头:“那你要坚持啊。”
坚持对他很好很好,最好能坚持一辈子。
秦逸好像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凑近又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笑道:“嗯,一辈子都对你好。”
当晚,秦逸顾忌着萧鹤笙是第一次,那处会不舒服,什么也没做,只抱着他睡觉。
第二日,两人吃过早饭一起去上朝。
因阳光正好,也没坐御辇,两人牵着手步行着前往奉天殿。
等到了奉天殿,秦逸坐上龙椅,小李公公刚喊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呼啦啦的就好几个官员都手持笏板,站出列来。
秦逸被这么多出列的官员吓了一跳,这得多大的事需要这么多大臣启奏。
他指了指最前边的一个道:“你先说。”
那官员也没想到会这么多同他一样想法的同僚,可站都站出来了,退回去就不合适了。
他定了定神,微微躬身说道:“皇上,臣今日斗胆进言,要讲的是一件关乎国家兴衰的大事,臣希望皇上能够慎重考虑。”
“《礼记·大学》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先修身、齐家,再治国,最后平天下。而我皇室至今尚未有一位妃嫔,这对我皇族的延续,乃至国家的稳定,皆有重大影响。”
“皇上正值盛年,若能广纳妃嫔,则有利于我皇族子嗣的繁衍。皇族血脉的兴盛,不仅是皇上一人的事情,更关乎国家的未来。”
“此外,皇上的身体健康也是臣等最关心的事情,众多妃嫔的照顾与陪伴,将使皇上身心愉悦,更有益于皇上治国理政的效率。”
“而皇上的子嗣,将是未来皇位的继承者,他们的教育和培养,将决定我朝未来的命运。”
“因此,臣恳请皇上纳妃嫔以兴盛皇族血脉,提高治理效率,广施皇恩,以利国家社稷的安定。”
秦逸听傻了。
啥?
纳妃?
他赶紧侧头看向萧鹤笙,见萧鹤笙如往常一般把玩那革带上的玉饰,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莫名的,秦逸就觉得往日看着有点坏的笑,今天则有些瘆人。
他转回头坐直了身子,眉头微皱,看着下面刚才说话的臣子,沉吟了片刻,然后肃声说道:“朕怕是误了爱卿的一番好意啊,其实朕并非不想纳妃。”
秦逸觉得他说完这话句的时候,周边的温度都降了几度,他没敢回头,继续说道:“可是,朕做为一国之君,不能欺骗天下女子,如今实话就与各位爱卿说了吧,其实,朕不举。”
‘啪嗒’一声,一名大臣的笏板落了地。
那大臣合上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赶紧弯腰捡起笏板,然后缩在前边大臣的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此话一出,满堂震惊。
马丞相连站都有点站不稳了。
别人不举可以,皇上怎能不举呢,这可不是皇上一人的事,这关乎着江山社稷,百姓福祉啊。
他捏紧了手中的笏板,说道:“皇上可请太医瞧过了?”
秦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瞧过了,太医说治不好了,不过,这也不是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
马丞相简直想把手中的笏板直接扔到皇上的脑袋上,看看他脑袋里装的是啥。
平日里胡闹就罢了,这事还能胡闹。
秦逸又道:“众位爱卿也不必过多担忧,朕已经想好了,隔日便从宗族里挑个孩子好好培养,日后照样可以继续大统,为我大秦延续盛世。”
众大臣因太过震惊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不举这事一般人都视为耻辱,藏着掖着,娶几房小妾替自己打掩护。
可皇上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仅大大咧咧说了出来,还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也不知道那些皇室宗亲知道后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怕不是得欢天喜地庆祝皇上不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