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试的恩科圆满结束,通过这次考试选拔出来的人才中,一甲理所当然的入了翰林院,秦逸又从二甲三甲中点了几名实干派也进了翰林院,这些都是储备干部。
而其他考生则会被分配到各部担任主簿等低级官员或到地方担任县令等较小的官职。
恩科结束后,官/员的考核也准备了起来。
结果,不出所料,很多官/员文章华丽,辞藻优美,但没个实事,秦逸抓了两个典型,直把官职连降三级,其他不合格者也都降了一级。
有惩就有奖,那些有真才实干的秦逸也给升了一级。
等京城的官员考核结束后,秦逸又开始搞地方官。
秦逸深知结党营私的危害,在京城还好,然而在地方上,由于缺乏有效的监管,各级官员往往像是穿同一条裤子,相互包庇,对真实情况隐瞒不报。
他和萧鹤笙商量之后,大笔一挥,南官北调,北官西调,将四个方位的官都给调了个遍。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的地域调动是按照背后的派别关系进行的。
例如,赵大人是钱大人的得意弟子,因而算作钱大人的一派,而钱大人与孙大人一直以来都不和睦。
好,那把赵大人调到孙大人的女婿李大人的地头上。
不给任何派系合纵连横的机会。
这是什么?
这是制衡。
通过将不同派系的官员互相牵制和监督,可以有效地防止任何一方势力过大而威胁到朝廷的稳定。
秦逸虽然是第一次当皇帝,但通过史书也了解过,帝王之术嘛,往深了讲就是政治哲学,往浅了说就是制衡。
这朝中有几个真心为大秦好的他不知道,反正先把他们挪挪窝,让他们蹦跶不起来。
然后,认命的互相制衡着为朝廷办事。
秦逸的这一番动作不可谓不大,可以说让整个大秦的上下官场都荡了一荡。
一般的皇帝谁能干出这种事,得多损啊。
刚在这经营的不错,‘唰’一样,他给你整走了,又得重新开始不说,结果,一个州府就是隶属于八个派系的官,这特么怎么玩?
有多少官员因为这事夜不能寐、骂骂咧咧的不说,此时,秦逸却是拿着手中的折子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折子不是别人上的,正是上次他们讨论的商家之子,丁广申。
上次官员分配时,丁广申最终入了工部,现任工部侍郎,正三品,等于是工部尚书的副手,负责管理全国的工程事务。
折子上正是他写的关于浊河改道与修建河坝的提议。
秦逸看着折子,想到的却是书中所说,大秦341年,也就是三年后,浊河决堤,几百万人因此丧命。
那时,沿途州府受灾严重,到处都是水漫全城,人间炼狱,无数人流离失所,倾家荡产。
期间更是发生了严重的瘟疫,致使一个县城怕瘟疫传播出去,直接屠了满城的人。
原主还因此,下了罪已诏。
后来,九王爷主动请缨,带着给他献计的女主前往灾区抗洪赈灾,成功解决了瘟疫问题,赢得了民心,这也成为他日后登基为帝的重要基石。
当然秦逸看书时,看到的也只是冰冷冷的文字,如今想到这些文字,秦逸却忍不住心中发寒,百万人因此丧命,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要知道这时候的一个县城也不过几万人,人口多的也就也二三十万人,一个府州(省)也就百万人。
百万人啊,等于直接没了一个府州的人口。
萧鹤笙看小皇帝脸色有些不对,拉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秦逸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在想浊河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改道才是良策。”
改道不是小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完成。
萧鹤笙凑近看了眼折子内容:“丁广申提的?”
秦逸点了点头:“是啊,据丁广申所述,这三十年内,浊河曾有六次小规模决堤。其中有两次是在发生在近五年内,这最近的两次的小规模决堤,导致附近百姓损失重大,他担心这只是个开始,如果浊河发生大规模决堤,灾情可能会严重到无法想象。”
萧鹤笙用手指轻敲着桌案,也皱起了眉头:“要是如此,确实无法想象。”
小皇帝想的可能是受灾的百姓。
而萧鹤笙此时想的确是小皇帝之前说过的,想跟他一起看着大秦朝海晏河清,他不在乎百姓生死,也不在乎大秦的存亡,他在乎的是小皇帝。
小皇帝想让这大秦海晏河清,所以,这种事绝不能发生。
秦逸还是头一次见萧鹤笙皱眉,以前他高兴不高兴脸上都是带着笑,只是笑的不同而已,还从没皱过眉头呢。
他伸出手抚平了他的眉间皱痕,笑道:“别担心,也只是有可能而已,我们做好准备,这事不会发生的。”
萧鹤笙笑笑,没有解释自己的担心,和秦逸的担心不是一回事。
秦逸拉着萧鹤笙的手,继续说道:“看这份折子,丁广申确实有真才实学,他提出的浊河改道方案看似可行,等一下让他过来,我们拿出舆图来对照一下,如果切实可行,那大秦朝或许在三五百年内就不用担心浊河的问题了。”
浊河决堤发生在三年后,秦逸觉得,还是早做准备才好。
“行。”
秦逸让小李公公去宣丁广申,他则和萧鹤笙一起用了午饭。
萧鹤笙的胃口被秦逸养得大了些,饭量已由半碗变成了大半碗,有时候累极了能吃一碗半。
不过秦逸的目标则是日常两碗,累极了三碗。
他也照着这个目标努力着把萧鹤笙喂胖。
正好两人用完午饭,丁广申也过来了。